就在我准备跟牛棚回办公室时,我看见莫西里的车悄然滑到小巷入口停下,然后从车上下来。
然后他就向着我们直直地走过来。
这次的莫西里与往常有点不一样,板着脸,身体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穿着那架势那气场,就好象刚刚成为某亿万财团的唯一继承人。
喂!我真想向他大喊一声:你牛个屁啊!
我用眼神制止他,不想让他掺合进我与牛棚的纠纷里,但莫西里拒不与我眼神对接,他直接插进我与牛棚之间,将我挡在身后。
莫西里说:“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呢?”
牛棚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凭空杀出的程咬金。
但他比莫西里矮至少十公分,即使脸上凶神恶煞,但从气势上就已输了。
牛棚问:“你是谁?”
莫西里鄙夷地说:“裕华药业蒋港生。”
牛棚不耐烦地说:“我管你******是哪的,我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莫西里扭头看了看我,然后嘴角牵出一丝讥讽,他说:“反正不会是你与黄毛那种关系。”
黄毛,就是在练歌仓库与牛棚拥吻的妖娆男子。那天莫西里站在暗处拍了他们一整天,据说什么细节都观摩了,绝不止亲吻那么简单。他亲耳听见牛棚亲呢地管那妖娆男子叫“黄毛”,妖娆男子扭着腰肢说:“为什么不叫人家的英文名字ADa。
牛棚说:“叫黄毛更性感,叫着叫着就想摸遍你全身。”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疯狂的不可描述的动作。这段细节,可恨的莫西里也编成了文字传给了我,他说:“知道你孤枕难眠,免费送你一点漫漫长夜的小调剂,不用谢。”
不得不说,他的文字功底很不赖,待与我解了约,去当个小黄文写手应该也能混碗饭吃。
看着那段不堪入目的文字描写,我却一点都不生气。原因很简单,被帅哥撩和被丑男撩是有区别的,前者叫调情,后者叫******。
当然,莫西里早就不和我调情了,他对我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时刻在我与他之间划开冰冷的界线,一方面谨守着我们之间的契约,努力完成我们共同的目标。夹杂在中间的便是他飘忽不定的喜好,一会儿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一会儿又发小黄文提醒我,他的逗逼属性一直都在。
正如我说过的,我不是周雨逢,他也不再是莫西里了。但我遇见他之前就不是周雨逢,他却是遇见我之后,才不再是莫西里的。
牛棚的震惊,大约用一万吨的火药都不足以抗衡,他用一种绝望到世界尽头的眼神瞪着莫西里,半晌才又问出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关你屁事。”莫西里不耐烦地说:“别去烦她,不然我让黄毛去你爸面前跳扭腰舞去!”
然后莫西里说:“滚蛋!我有话和她说。”
说完他一把将牛棚扯开,拉着我向周可达的宿舍走,就像踢开路上一块挡路的小石子。
在快要走到周可达门口时,我使劲甩开了他的手。
我愤怒地说:“你怎么不听我指挥,胡乱给我树敌?”
莫西里斜眼看我:“一个智商不到60的人也能把你吓成这样?那我们还合作什么?”
“我让你干什么你才能干什么!我不让你干的事,你不许自作主张!”我气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有我的步骤,他是GAY这件事,是我的武器,不是你的!”
“原来怪我抢功呀?”莫西里傲慢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我愤怒地喊。
“我回去告诉他,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他,行了吧?”莫西里并不停步。
我赶上去一把拉住他:“我看智商60的人是你才对,给我回来!”
莫西里听话地回来了,不再搭理我,径直去敲周可达的门。
门开了,莫西里对周可达说:“周叔,我来吃饭。”
他说:“时姨要算帐的,应该是我们两个才对,正好人到齐了,她会高兴的。”
说完他就挤了进去,并将门砰地一声关上,全然不管留在外面的我。
而我一抬头,便看见时香莲穿着套装,跨着小包包,踩着高跟鞋,从巷口一路进来。
尽管落了魄,但时香莲依然是公司老总的派头,不管是套装包包还是高跟鞋,都是名牌货,全身上下武装得一丝不苟,气场逼人。
我下意识地闪到墙角,然后看着时香莲敲门,只敲两下,力量不轻不重。然后门开了,双方并没有一句话,时香莲便跨了进去。
门一关,门里的三个人便自成一个世界。我被隔绝在世界之外,一时之间,竟有被抛弃了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时,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好象上午关于办公室之争并没有发生过,除了牛董事长真的搬到了楼下,沈戈的隔壁。
而我也与牛棚相邻而居,从他的办公室那道小门,可以不打招呼就能闯到我这边来。
我打电话给行政部,希望他们找人来把那道小门封死。
人事部不敢不答应,因为我是牛董事长的红人。
其实所有人对我的升迁都心怀不忿,因为我并没有为公司做出多了不得的业绩,虽然总是牛逼哄哄地出征,然而却狼狈不堪地归来。但谁叫我走了****运,因为和牛董事长同关一部电梯,因此走了****运,连谢蝶儿都不能动我了。
谢蝶儿也没空来修理我,她连沈戈都没空修理了。
因为就在我回到办公室不久,沈戈来了,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最近知不知道谢蝶儿的行踪?”
我冷冷地盯着他:“她的行踪对你来说重要吗?”
沈戈双手撑着桌子,伏下脸来,看着我似笑非笑:“咱们的交易,可没有吃醋这一条。”
我不置可否。
沈戈又说:“再和我做个交易吧?”
我盯着他。
沈戈说:“我有件东西在谢蝶儿手里,替我拿回来,我准许你少陪我一次。”
我仰起脸,冷冷地说:“陪你多与少,不是你说了算。”
沈戈怒了:“我付过你钱了。”
我笑了:“我又没说不陪你。但我不会那么听话,你明白吗?”
沈戈瞪着我,似要发作。
我说:“谢蝶儿拿走了你什么东西?”
沈戈说:“一个本子。”
我的心一跳。
沈戈说:“不过是个普通的笔记本,但对我很重要,你帮我拿回来。”说完他盯着我,又补充一句:“别想着找我额外要报酬,我并不是亿万富翁,五十万对我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给了你,就要换来足够的回报。”
我叹气:“好。偶尔遵命又如何?”
沈戈这才笑了,然后他的手伸过来,勾住我的下巴。
我一动不动,就凭他这么勾着。
然后他伏下脸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便在这时说:“打住。”
他在离我的脸很近的地方停止,紧紧盯着我:“我不喜欢你这样命令我。”
“我也不喜欢你未经允许碰我。”我说:“你有权利碰我的地方,只能是在你家里。”
“那今天晚上……”沈戈脸上浮起荡羡的笑意。
“不行。”我简短地说。
沈戈正要说什么,侧边的小门忽然打开,然后沈戈像只受到惊吓的老鼠,从我的办公桌上一跃而起。
进来的是牛棚,看到屋里多了一个人,他停住,冷眼打量我们。
他说:“这里是公司,不是窑子,你们为什么不换个地方调情?”
沈戈已经恢复冷冷的气度,他说:“我来找小周安排工作上的事,请你说话有素质一点。”
他说:“不然我有权利将对你的工作评估汇报给董事会,他们会判断你是否适合目前的职位。”
沈戈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并没有给牛棚回击的机会。
事实上是他不敢,牛棚毕竟是牛董事长的亲生儿子,而沈戈坐在我桌子上勾住我下巴的举动,也实在是有失一个总经理的体面。
牛棚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拉了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来。
他说:“你究竟是个什么女人?”
我不说话。
他说:“难道世上的女人都像你这么贱?是个男人就和你有一腿?”
我盯着他。
我说:“也包括你自己的母亲吗?”
牛棚愤怒地一拳捶在桌子上:“我他妈再说一句?”
我说:“已所不为,勿施于人,我想你的母亲也不喜欢你这样评价别的女人。”
我说:“我相信她一定是个善良宽容重情义的女子,而且深深地爱着你,就如你也深深地爱着她。你来找我,是想谈谈那件事吗?”
”是的,你如何赔偿我的乐器?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说。
“不,我指的那件事,不是乐器。“我说:“是你打算一辈子不出柜的身份。”
“滚你妈的蛋!”牛棚说:“少给老子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因为照片已经删了,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打算用那张照片威胁他。
我说:“莫西里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牛棚蛮横地说:“他说了什么?我并不记得。”
“很好。”我说:“那让我们和平共处吧!你别赶我走,我也不为难你,反正你已经回公司上班了,我从董事长那里领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你休想!”牛棚说:“赔我的乐器。”
“我没钱。”我叹气:“谁让你抢我的办公室?”
“那好。”牛棚说:“你替我办一件事,这笔债就一笔勾销了。”
“不。”我坚决地摇头:“这一天之中,我接收的交易信息已经够多,再也不想洽谈任何一笔交易。“
“这不是交易。“牛棚说:“这是赎罪。”
“什么事?”我只好耐着性子问。
顿了顿,牛棚才说:“帮我把沈戈约到碧水池来。”
还好我没喝水,不然当场就会喷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