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的客厅,秦安然看见一个和她应该是同龄,头发染成了啡红色的女孩,正戴着耳塞在电脑前玩游戏,对他们的上来浑然不觉。
“真是的。”红姨有点愠怒地走了过去,伸手把她的耳塞拿了下来,大声的呵斥说,“你看你像什么样?一天到晚就只懂得玩游戏,那么大的一个女孩,不帮忙照顾店里也就罢了,看见客人来了,也不懂得打一下招呼。”
“妈,人家刚考完中考,放松放松一下,也不行吗?反正你那个小店,有你和李叔足够了。”女孩嘀咕着说。
“这是我女儿云蕾,一点都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红姨本来想厉声的呵斥女儿的,但是,碍于有客人在身边,也就强忍了下去,略微尴尬的说,“和你家的女儿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妈,我是我,她是她,没有什么可比性。”云蕾有点恼火的说,“从小到大,你不是将我比这个,就是比那个,到底有完没完呀?”
“你这孩子,我将你和其他比,还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还不是想要你跟人家学习,好让自己变得更好?”红姨责备说。
“我觉得我够好了。”云蕾说。
“够好?你看你现在有哪点值得人称道的?”红姨越说越生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
“阿红,小蕾的确已经很好了,你也就别对她有过高的要求了。”陈阿姨慌忙的劝说道,“她的成绩还很好呢,上茂海一中都应该没有问题吧。”
“阿芳,你也就不必要帮她说话了,她成天那么的懒,能考上茂海一中才怪了,唉,我一个寡妇,生意又忙,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教育她才好。”红姨那张本来喜气的脸,竟然开始如苦瓜般皱了起来。
云蕾如同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听见这句话,就头疼起来。她平时最害怕就是母亲拿她是寡妇的事来说事了,因为爸爸的离去,是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伤痛。
“妈,不要再说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云蕾啪的一声,把鼠标扔一边,站起来说,“我下去帮李叔的忙了。”
“你笨手笨脚,下面用不着你,你等下就负责送菜来给陈阿姨行了。”红姨也就没有再呵斥下去了。
“好吧。”云蕾有点无奈的说。
“阿芳,你先坐坐,有什么需要叫小蕾行了,下面忙,我必须下去了。”红姨把陈阿姨按在饭桌前说。
“你去忙吧,不用照顾我。”陈阿姨笑着说。
“要吃什么的尽量说行了,今天全部打你七折。”红姨说完,匆匆下楼去招呼客人了。
和刚才的态度不同,云蕾貌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脸上露出服务员那种职业性的浅笑问:“陈阿姨,你们要吃什么?”
陈阿姨征求了秦安然、林乐和小峰的意见,点了几个菜,并且要求先上四个钵仔糕,给安然小乐小峰小黑各种一个,她自己不吃。
“妈,你吃。”秦安然把自己面前的钵子糕推到她面前说。
“谢谢安然,妈不喜欢吃这个。”陈阿姨又把钵子糕推回了她的面前说,“我看着你们吃行了。”
秦安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想省钱,还是真的不爱吃,但知道她一定不会吃自己这个的,只好低头挖了一口吃起来,味道还真的不错,很是地道的样子。
接着,上了饭菜,每样试吃一点,发觉不但菜式家常,就连味道,都很有家的味道,手艺比陈阿姨还要好一点点。
“嗯,真不错。”秦安然赞叹说。
“红姨的手艺不错,因此生意也就不错呢。”陈阿姨笑着说,筷子总是只夹向孩子们不大喜欢吃的青菜蔬果类,而把肉留给孩子们。
正说着,红姨忽然满脸愁容的推着云蕾上来,训斥说:“你还是老实在上面待着,别闹事。”
“妈,他们几个天天来吃白饭,欠条都打了好几万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小饭馆所能承担得起的,你怎么就那么的隐忍?”云蕾跺着脚,尖声说。
“小蕾,你不懂。”红姨把她按到电脑桌前说,“你还是乖乖给我打游戏好了,陈阿姨这边有下面需要,你直接唤我上来就是了。”
“我不打。”云蕾发着脾气说,“他们凭着自己是个小官,就打白条白吃,算什么世道?就你没用,才导致人家欺负上门。”
“发生什么事了?”陈阿姨关心地问。
“唉,下面来了个常客。”红姨叹了一口气说,“是市府的人,每天过来吃饭打白条,都两年多了,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兑换过钱,让我们小店不堪重负。”
“为什么不去问他们要?”陈阿姨奇怪地问。
“要不得呀。他们可是官老爷,得罪了,我这小店也就无法开了。”红姨苦笑着说,“但是,他们长期这样,我效益再好,也都无法盈利了,真是痛苦。”
秦安然听了,有点明白了。
“他们这些人,向来都是欺软怕恶,正是因为你这样儒弱退让,才导致他们变本加厉的,做官的又怎样?吃饭就能不要钱了?我现在就要下去向他们讨饭钱。”云蕾竟然抄起了一根大木棍,怒气冲冲地跑下了楼,红姨焦急地跟了下去。
“妈,你们先吃,我下去看看。”秦安然说。
“嗯,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就帮忙一下吧,或许,可以找找县长。”陈阿姨点头说。
秦安然下了楼,却看见红姨已经把怒气冲冲的云蕾制服住了,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地呵斥和讲道理,然后走到一张三人桌旁边,满脸歉意的说:“各位,对不起了,我家女儿缺少教养,差点吓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