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
倘若有一天我起来的早,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走。最惬意的事儿就是看到一个书摊。书摊上什么年代的书都有,零星的武侠,若干作家的小册子,偶尔还能看到地方史志。这个书摊上旧书不能按照书上的价格来算,比如那本《吉林市史志》,将近千页,从当时的价格来看还不到5元钱。这么厚的一本书5元钱,那卖书的老人家可不干,他说怎么也得给他20元,我心想20元也不贵,就成交。
不过那样的书摊碰的少,因为他们都是流动作战。有固定场所的书摊,比如吉林市过了大桥到了某街道一个转弯的阴凉处,靠右侧都有一排一排的书摊。想在这里买书上讨个便宜就难了,那么多书贩子在一起,怎么不得相互沟通一下,什么样的书大约能多少钱,彼此在生意上也得照应一下!他们能摸清楚读书人的癖好,一旦钟情了某本书,多花一点钱也得买下来,对于不爱读书的人那简直是等于废品。我一旦碰到我钟情的旧书,真的害怕过了这个地方,很难想象以后还能买到同样的。书贩子的书大约都是收废品而来,他们在各自的阵营里把一些书籍在废品里专门的挑出来,对于文化食粮免遭浪费也是一种好事。到那里买书,就得讨价还价,硬挑点毛病,做对比,假装不买了还得拖朋友来用更低的价格来做个比较,为一本书也如谈婚论嫁般大费周章。
旧书如同老朋友一样,历经风霜的洗礼。好书不厌百回读,一本书能读一百回已经是旧书了。想起最初的阅读,那书中故事如同儿时的岁月一般难以忘记。有的时候想想,我小时候读过哪些课外书?它们至今还在不在,翻箱倒柜一番,不少书已经找不到了。有的送人了,也不知道人家保存没有保存这本书,仿佛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操心。
旧书不能看成雅玩之物,一本书一旦成了古董,读的往往就是背后那不菲的价格,和这本书的出版的年代历经谁人之手,这些人是不是名人。像我这个小老百姓读书就是发自内心的癖好,对读书那种天然的热爱,这些书曾经在什么时间内陪伴着我。也未必就是在渴求知识,不过是让自己活着有那么一点意义在。
中学时拿本父亲早年买的《书法字典》在班级里显摆,因为那个时候流行庞中华字帖,可是自己又没有。只能拿着父亲的那本《书法字典》,让同学看看里面多少种字体,比庞中华的字体可丰富多了。不料这本书在学校不出一礼拜,就别人偷走了。不止是这一本,还有《元明清诗词选》,原苏联的一些小说。如今想想真是气煞我也。
高中时也曾在书店买回内容差不多的《书法字典》、《元明清诗词选》。但那不在是父亲的书,扉页上也不在有父亲那俊朗的文字,也不曾留过父亲的温度。这些书现在来看,也成旧书了,想起往事还是有一些遗憾。
翻起旧书的感觉,正如那首老歌唱的一样,“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如今我依然有逛书摊的习惯,新书价格贵不说还盗版不断,旧书则一看便知。旧书也是小众的市场,也没有那个书贩子花那个闲钱去盗版。旧书虽旧,你若没有读过那内容却是新的,何况书还常读常新。比如一个不知名的回忆录,特定年代的诗抄,甚至还有大学学生的课堂笔记,如果内容涉及中文与历史,里面的文字清秀,一看名字还是个女生的,那么这本课堂笔记买回来看看也不错啊。
旧书也得需要包装,现在好像没有那个学生喜欢包书皮了。旧书买回来,我会弄一些旧报纸,没有用的复印文件,拿起剪刀,折折叠叠一番,若高兴还可以折出几道花纹。待平整后,大笔一挥,盖上印章,写上某年某月我在某地买。
书买回来,别看是旧的,你也得读。如今网络时代想要安静的看书实在是太难了,有的时候必要得强行的让自己拿出两个小时来读书。准备一本新华字典,不认识的字需要翻字典;还有自己专门的读书笔记,记录一些让我眼前一亮的句子,还有一些诗词。如果看到哪段我有什么想法,也得写在笔记上,不然一觉睡过第二天可能就忘记了。
“书上有路勤为径”,这“勤”字如今已经是奢侈,能“读”就不错了。
2011-06-10
旧歌
好书不厌百回读,那么好歌就不厌百回听,一首好歌你听了一百回也成旧歌了。旧歌是一个笼统式的叫法,同一时代的人对旧歌的欣赏品味未必能达成一致,就别说不同年代的人了。什么红歌,还有校园民谣,邓丽君的歌曲,崔健黑豹也都可以说那是旧歌了。
旧录音机多年不听,放着好似占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母亲卖给收废品的了,不过我那一箱子的旧磁带我还留,真不舍得扔。还有我那中学时代的旧歌本,还抄录着当年流行的歌曲。这些都是那段岁月的旧歌陪伴我的见证。
一个人对歌曲是那么着迷,似乎只有那么一个特别的年龄段。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中学时代。街面上流行了什么歌曲,我那歌词本上一定要抄写下来。记得我为了抄写一首刘德华的新歌,帮同桌做了两天的作业。如今MP3走进千家万户,就算了父母不给买,也可以借来朋友的是一起听啊。有什么新歌不知道,到网吧上网去百度一查,但面对那些新歌你可能会抄到手软。现在中学生听歌的方式和我那时不同了,似乎歌词本也不在流行了。
不同时代的流行歌曲都代表了那一时代的风情。十里洋场的旧上海,你如果知道也会不时的有几首旧歌映入你的脑海。歌曲一旦旧了起来,就渗透了一段历史,经过时间的洗礼,那么剩下的必定是好歌。好歌你要是不听,遗憾的只能是你。听旧歌多少有一种对过往时代的追忆,赶流行可能不小心就落入俗套。
《马路天使》你要看过可能里面故事也记不得多少,因为黑白的画面,如果看的再不是原版的VD,你在不耐心,毕竟和如今的影视口味不一样了。但是金嗓子的《天涯歌女》你听一遍就想再听第二遍。歌曲连接着小周璇的荧幕初吻,有时候我心想那她亲的为何不是我呢?
那首歌也过了半个多世纪了,这半个多世纪又发生了多少历史事件呢?可是这首歌似乎永远停留在那间小饭馆里。每次听每次都能想起周璇从那走廊的梯子缓缓而下。
听旧歌也是一种怀旧情绪。翻起唐诗,宋词,那注明乐曲的长句,短句又何尝不是旧歌,而且旧的已经成为文化符号。过去有等级差别,老百姓也难以领略诗词里的韵味,如今古文的氛围已经不复存在,我有的时候会刻意的附庸风雅一番,不管在别人看我这是不是一种矫情,但是时间长了也会熏染有一些文学气息。不知道当时的青楼女子用什么样的乐器,怎么唱出的那唐代的流行音乐,以至于让杜牧先生“十年一觉扬州梦”。
我特别的羡慕古人,那个时候的学子的歌词本,抄的可能都是唐诗宋词,就算在民族备受歧视的元朝,文人们也会苦中作乐写出不少元曲。在开元间,王之涣与高适,还有王昌龄到酒店饮酒,比谁流行歌词写的好,而且一定得分出高下。青楼的女子唱谁的多谁就是最好。开始的唱都是王昌龄、高适写的,等最后一个青楼女子唱道:“黄河直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高适和王昌龄也不得不说,王兄字你这首写的好。
过了近千年,这首《琼州词》到了乾隆皇帝的扇面上,还是当朝大学士纪晓岚的书法。乾隆一看怎么少写了一个字呢?纪晓岚也聪明绝顶,说那写是词不是诗,“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乾隆听罢,哈哈的连声叫好。诗也好,词也好,各有各的唱法。你家里若有《唐诗三百首》,那何尝不是唐朝的流行歌词本呢?
古代的文人,即便是有一些八卦,给我们留下了也是一种佳话,而如今娱乐界到处都有丑闻。不过听旧歌也得有会欣赏的耳朵,对于从来不爱听歌的人,人家的欣赏可能是其他的爱好,不过是音乐的符号变成了一种其他方式来呈现。当然旧歌可以总听,旧病万不能复发。
2011-0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