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非人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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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插篇:du张楚《曲别针》

Du张楚《曲别针》

两年前我就知道张楚,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有名。我知道他,是因为某次通信息,卢小雅推荐了他,两年前小雅原话是什么已不记得了,意思大概是:他是这菜市场为数不多能写字的人之一。那时我就知道他,可是他低调,哪怕获得人民文学奖后还是低调。

《曲别针》两年前就得奖了,我那时候看不懂,缺乏了去理解的生活经验和精神体验。现在重看,就有了下面的思解。

小说分了七小节,看第一遍时便混乱了,弄不清描写的是嫖客和妓女的故事还是嫖客和警察的故事?或仅是某嫖客的故事?索性又看了一次,也许是理解力不强的缘故,常需逐词逐字的冥思苦想,哪怕是一处细节处的描写,我都希望能如盗贼一样去洗刷。于是在看的过程里产生了超越文本的压抑,实实在在的压抑。

有一种说法:文章若不能反映一个时代背景,反映这背景下的某种主流思维,文章就缺了时代下的生存依赖。但后现代主义者认为:所有的情节所有的可构思故事都已经被写过了,虽然你现在没发现,但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情节早已经成了沟渠里的湿鼠。矛盾的是小说文本却由情节构成的,好在《曲别针》有自己脱出时代的巢臼的妙法。

这篇小说藐视了这种潜规,如果扩展开去,它或者还藐视了三种小说的创作视觉,因为其中有明显刻意的制造出人工的成分。文本是让人惊慄的,情节在这里无关紧要,做为认真的评论者,虽然我无法窥见他写文章时是否带着蔑笑,却从文本里面感受到他冷眼对待即将进入有预谋编排的险境的读者。看一遍,身体便冷了一遍,于是使得我不得不离开阴冷的电脑液晶屏,走到窗边,去看看晒着太阳的海棠。

准备写了,立刻忘记了小说的情节。评论超小说是苦恼的!我翻出了一枚曲别针,含在嘴里,有种锈味,银色的镀层剥落了,斑黄锈痕沾上了我的唇血。盯住它,盯住它!

时代和这时代的人们,仅在迂回曲折,从别针的外层,按已经设计好的道路走到一个断点,了结自己的迷茫,回过头去看看,充当了一个小小的串联物。孤独的曲别针没有价值,它只是一根不起眼也不占多少空间的细小铁丝,哪怕后来它有了银色金色镀层,哪怕为它包起了色彩斑斓的塑皮,假如没有物体可以串联,它毫无价值。很少人看清楚这一点,所以很少人重视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我对这篇小说隐指的理解。

志国知道,清楚的知道人生不可能有其他价值,但是他不甘心,于是他揣着曲别针,用强大的指头扭曲它,想把它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故事开始于一个酒店,背景是冷,却不是毫无生气的冷,这冷有些动态的美感,它寄托在飞舞的肥硕雪花肩背上。故事一开始就不可收拾,不能预见。一直到志国吞下了那十四枚曲别针。于是,急促发生的故事就不重要了,谁管谁?谁在意谁呢?

志国姓李还是姓刘?曾经的诗人拇指怎么会陶冶成现在的志国。至于派出所旁蹲点的娼妇,妓院里蹲点的警察,倒成了可以理解的了。在哀伤中哀伤,每一个人都没有意识,每一个人都不哀伤。这构成和体现出时代的特征,生活存在嫖和即将嫖之间。谁都在犯罪是文本的思想内核——我还觉得,作者写这么一篇文本也是对读者犯罪!

超小说文本并非构筑,深层上的说法是:解构。正因为这种基于解构的创作,它看上去却是浑然一体的,没有缝隙的,象一件事却又不是一件事,它是浑浊的,未知的,漂浮在我身边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拿出来顶进去,成为小说的一部分。

我热烈的盼望志国死了,当他吞下第一枚曲别针的时候。当所有的生存意义都是已知而且不可改变,小说在告诉我们:我们该死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志国早死了,自诗人拇指死后,志国就只是肉体,和为肉体附带的神圣和罪恶苟存着称呼为灵魂的一点残渣。

每一个现在悠闲活着的人,早就已经死了。看着那曲别针,我没有吞下它,让张楚失望了。

叶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