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帕子瞧着素雅,还用的是上好的云州绸,可不是青楼姑娘能用的物件,倒像是哪家的小姐才会有的物事呢。”
安南伯世子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他双眼一眯,便作势这急恼了,跳着去夺华胜,更是恼的口不择言地道:“快给我,莫叫锦瑟妹妹她恼了我啊!”
他这一声着实不小,当即便传了出去,几个公子听他喊着妹妹,又听这名字实在也不是青楼姑娘的名儿,当即便是一静。而安南伯世子已一脸惊慌又懊悔地捂了嘴,场面登时就诡异了起来。
不远处杨松之正和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低声说着话,闻声面色一变,厉目扫向了正惊慌去抢华胜的安南伯世子,就听那边太常寺卿家的三公子怪叫着道。
“呦,锦瑟妹妹叫的好生亲热啊,快快,有谁知道这锦瑟是哪家姑娘的闺名,不知是怎样的美人竟叫片花不沾身的安南伯世子爷也上了心。”
杨松之闻言双拳便握了起来,面色也好不阴郁,而这边小辈们的动静到底将前头老爷们也惊动了,廖二老爷听到这话惊得抬起头来,眉宇紧蹙。
“锦瑟?这……这好似是新入京和武安侯世子退亲的那位姚家姑娘的闺名啊。”杨松之身旁着雪青色长袍的清俊公子道。
他因惊异故而声音微微有些高,加之这会子四下安静,故而不少人都听到了,接着便似炸雷一般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不少人已往廖二老爷处瞧。
杨松之不觉蹙眉瞧向那清俊公子,那公子也知唐突了,面上微红,露出懊恼之色。闺阁姑娘的闺名一般是保密的,唯亲近之人方知,闻言已有人问起这公子何故知道此事,便见他神情讪讪地道:“我那两个妹妹和姚姑娘是手帕交,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这位公子却是白文静姐妹的哥哥,他言罢,众人却见那边安南伯世子已取回了华胜和手帕,包起来竟是双手捧着直冲廖二老爷去了。场上又是一静,众目睽睽之下安南伯世子直走到廖二老爷身边三步外才停步,竟是将袍子一撩跪了下来,上手捧高手中物件,道。
“廖世伯容禀,方才小侄吃多了酒迷出去散散酒气,迷糊糊就走到了后园,见有栋小楼在前就想进去歇会儿,岂知竟然冲撞了府上表小姐,小姐被烫坏了衣裙,本是要避进去换衣的,故而……是小侄的不对,小侄愿意请母亲前往府上提亲迎娶表小姐为妻,小侄已向姚姑娘表露了心意,姑娘也已答应了小侄,并且送了此物给小侄作为凭证,如今不想会丢出这物件来……还请世伯为我做主定下婚事。”
众人闻言,又听锦瑟是在换裙子时被安南伯世子给撞破的,登时哗然,议论纷纷。原先他们还觉此事蹊跷,这安南伯世子是怎么角色大家都知道,安南伯府也只是表面风光,挂个虚名罢了,怎生这姚家姑娘连武安侯世子都瞧不上,却和这安南伯世子有了私情。
如今听了安南伯世子的话大家便明白了,原来是姚家姑娘在换衣裳被安南伯世子撞破,这清白没了,安南伯世子却还愿意迎了她为妻,这姑娘拿同意也是常理。
姚家姑娘虽是没了父母,可却还有个当尚书的外公,又是清贵出身,人也长的好模样,品性俱佳。安南伯世子名声臭,家里又是空壳子,太后身体不好一旦没了,安南伯府便更什么都不是了,这京中但凡是家中有点权势的没有人会将姑娘嫁到安南伯府去,姚姑娘配安南伯世子不管是身份还是其人那都是绰绰有余的,登时便有不少人艳羡起安南伯世子的福气来。
而廖书意已起身到了安南伯世子跟前儿,怒气腾腾的提起安南伯世子的后衣领便将人给提了起来,也不待他分辨就一拳砸在了他那脸上。
安南伯世子被打地踉跄两步直撞上一张席面,手挥舞着打翻一碗鸡汤,登时倾洒地满衣裳油水,他倒在地上惊慌地瞧去,却见廖书意正阴厉地瞧着他,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似有刀子在往外飞,安南伯世子吓得身子一抖,廖书意已沉喝一声又冲了上来。
“说,谁叫你这般胡言乱语,毁我妹子清白!还是小爷不多时前教训你,使得你记恨在心,竟想出这等损招儿来,有什么冲着爷来!”
“廖世兄饶命啊,听我分辨啊,有姚姑娘的发饰和帕子作证,我确实已和令妹……”
安南伯世子话没说完已被一拳砸断,他惨叫一声,便闻廖书意又道:“从哪个肮脏地儿弄来的东西,没名没姓的就要往我妹子身上栽,欺我廖府无人吗!我先送你去阎王殿,再做分辨不迟!”
廖书意说着便又要落拳,众人没想着廖书意会突然行事,待反应过来那安南伯世子脸上已青一片,紫一团,这时廖二老爷才沉着脸喝止廖书意,道:“意儿住手!长辈们都在此,岂容你这般放肆,莫要胡闹!你妹妹清清白白,也非是这猪油蒙心的三言两语便能污蔑的!”
廖二老爷言罢便起身冲江宁侯抱拳做礼,道:“今儿原是府上的好日子,我这侄子年轻气盛,闹出此事来我代他给侯爷陪个不是,只是我这外甥女侯爷也是知道的,是再好不过的品性,万做不出这等于外男私相授受之事。我这个当舅舅的没有叫外甥女受这般耻辱的道理,还请侯爷做主将此事查个清楚才好。”
江宁侯闻言忙也起了身,道:“贤弟客气了,事情既出在侯府,自然是要查清的,若是一场误会也万不会委屈了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