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放开她?!她做了我谢少文十二年的未婚妻,今日可是我们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呢……”
纵使完颜宗泽已拼尽全力压制怒火和暴戾之气,摆出低姿态来和谢少文说话,然而谢少文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完颜宗泽的强大压迫力和威胁感来。瞧见自己的女人如此状况,竟然能够不动声色,谢少文瞬间便确定完颜宗泽不简单,他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整个人几乎都藏在了锦瑟的身后,说话时他一手依旧执着匕首抵着锦瑟,另一只手却穿过锦瑟的手臂竟然在她的肚兜上抚过,笼住她的右乳狠狠一抓。
羞辱感令锦瑟恨的银牙紧咬,完颜宗泽更是瞳孔猛然收缩,可他神情却半点未变,竟兀自勾唇笑了起来,接着在谢少文惊诧的目光下,他的声音依旧平静,道:“谢少文,你若想以此打击我,大可不必,在北燕女人带着孩子再嫁,三嫁的比比皆是,你们汉人注重的所谓贞洁在本王眼中屁都不算。”
谢少文显然没想到完颜宗泽会是此等反应,闻言怔了一下,这才阴声笑道:“武英王果然与众不凡,叫我放开她却也不难,只需武英王一切照我所言而做,兴许我的心情好了,便愿意考虑考虑放过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毕竟她和我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是有的。”
谢少文言罢,完颜宗泽便扬起俊眉来,一口应承下来,道:“一言为定。”
他的神情显得极为轻松,语气平静便好似和谢少文所谈交易不过是寻常之事一般,可锦瑟却瞬间湿了眼眶,挣扎起来,因她知道谢少文一定会以此来尽可能地折磨和羞辱完颜宗泽,而完颜宗泽即便什么都满足谢少文,谢少文这个疯子也不可能会放过自己的!
而完颜宗泽岂会不明白这个,他会一口应下谢少文来不过是为了转移谢少文的憎恨,替她挡住本该由她来承受的一切罢了。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的情况下,不为难于他,谢少文便会继续折磨她。
“别动!这样美丽的脖颈我还不想它这么快便断掉!”见锦瑟挣扎,谢少文微微抬手腕,锦瑟立马便感到了痛意,有粘热的血涌了出来,完颜宗泽禁不住蹙眉近了一步,谢少文目光扫过去他才止了脚步,见锦瑟不敢再动,谢少文这才笑着道,“如此,不若武英王先自行砍自己两刀好叫我瞧瞧你的诚意吧。”
谢少文的话轻飘飘却听地锦瑟瞪大了眼睛,而令她惊恐的是,完颜宗泽竟当真听说的抽了腰际的跨刀,二话不说,刀光一闪刀锋在光影下滑过一道锋芒的亮光直向他抬起的臂膀上生生砍了下去,他这一刀极为快准狠,便像是砍的非是自己的血肉之躯,像是那臂膀长在别人的身上一般,一刀下去一抹殷红瞬间便染红了锦瑟的瞳孔,她只觉连刀入骨血发出的声音都响彻在她耳边,令她浑身颤抖,无法承受其重。
她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再发不出声音来,更觉喘息不过,可她还没回过神来,完颜宗泽已抽刀,再度落刀,动作流畅如天际行云舒卷,血光滑过,锦瑟别开头来,不忍再瞧,她的心思纷乱中到底察觉到身后谢少文身子一僵,显是被完颜宗泽的举动给震住了。
“为视诚意,本王多送一刀!”
完颜宗泽的声音依旧,说话间他再度抽刀,落刀,谢少文令完颜宗泽砍自己两刀,不过是为了戏弄折磨完颜宗泽,若他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可借此来刺激锦瑟,他哪里能想到完颜宗泽竟然如此不要命,浓重的血腥味儿和染红毛料衣裳的鲜红皆说明他这几刀货真价实。
谢少文如今是不要命,可比不要命更叫人心惊的是为达目的根本不将自己当一回事儿的,瞧着完颜宗泽如此面不改色地一刀一刀砍着自己的体肤,犹如修罗在世,谢少文有一时的失神,他忍不住地拿自己和完颜宗泽作比,可也就是在他失神的这瞬间,一直被他用刀抵着脖颈的锦瑟不顾匕首滑过肌肤的疼痛而猛然向一旁倾身滑倒。
她这样的动作却瞬间将谢少文给暴露了出来,谢少文察觉到不妥时完颜宗泽早已用伤手掷出了一枚暗器,那暗器形同三角,锋利无比,正是当日在江州姚府他掷出隔断礼钟时所用暗器。
暗器在谢少文瞳孔猛然收缩的一刻已逼近了他的眼底,接着谢少文只来得及面转惊恐,耳中便响起了利刃进入血肉而血液喷涌的声音,疼痛传来时他的天地彻底黑暗了,手中握着的刀无声滑落。
肩头一暖,带着暖意的大氅包裹住身体,才有一条有力的臂膀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捞了起来,护进怀中,锦瑟抬起泪眼迷蒙的眸子瞧见的是完颜宗泽惯有的笑颜,几分漫不经心,几分痞子气,可他的眼中却明明有着无尽的温柔笑色,锦瑟泪珠滚落,耳边响起完颜宗泽的轻笑声。
“微微这是在控诉我来的太晚吗?瞧在我方才将功补过的份儿上,莫哭了……”
锦瑟闻言鼻头愈酸,可她却不曾忘记方才谢少文说过关于火药的话,刚刚完颜宗泽进来她便想提醒于他,可谢少文用刀抵着她,根本不容她说话,她只能和完颜宗泽交换了几个眼神,如今谢少文已死,可危机却还在,随时这地方都会被炸,锦瑟忙压下哽咽来,急声道:“我们快走,谢少文在这里埋了……”
锦瑟的声音尚未落,完颜宗泽便猛然变了神情,接着瞬间将锦瑟抱入怀中滚了两下,天翻地覆中锦瑟耳边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之声,接着便觉有东西从四面八方砸落下来,天地为之一黯,恍惚间她只听到耳边响起一声压抑的闷哼,感受到有人用血肉之躯死死地将她护在了身下承受了那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