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罢一甩袖子便欲走,完颜宗泽却勾唇一笑,冲永康吩咐道:“派人协助九皇子打捞。”说罢才冲欲出的九皇子又道,“倘使捞到尸首便罢,若然没有……污蔑本王,对王妃不敬之罪,本王必不会善罢甘休。”
一切三哥都已安排妥当,八皇兄又是被他身边第一侍卫汪起扔进湖中的,怎可能捞不到尸首,等到八皇兄的尸体从湖中寻到,他倒要看看完颜宗泽还怎么说的清。
九皇子想着握了握拳头,再次冷笑,转身大步而去。然而事未发生便总有个意外,九皇子带着人直搜寻了一个多时辰便就寻不到八皇子的尸身,而此刻宫中也已闹了起来。
却是贤妃将八皇子失踪之事告知了其生母王婕妤,王婕妤只生养了这一子,且如今人老珠黄,再难得圣宠,一辈子就指望着八皇子过后半辈子,如今听闻八皇子竟在武英王府失踪,又被贤妃便百般暗示,当即便冲到了乾坤殿向皇帝告状。
王婕妤跪在地上哭泣着道:“嫔妾虽身份卑微,可八皇子却是龙子,是金枝玉叶,岂能容武英王想打便打,想杀便杀,八皇子如今生死不明,皇上快派人锁拿武英王问罪救救八皇子吧……”
皇帝闻言这才沉声道:“王婕妤这是在教朕如何行事?”
王婕妤一惊,抬头见皇帝一双厉目发出森森寒光,直吓得身子一抖,诺诺地道:“嫔妾不敢,嫔妾只是心疼八皇子命贱……”
贤妃站在一边,见王婕妤已六神无主,哭的满色惨白,而皇帝脸色阴沉,已见怒意,便忙拉扯王婕妤,道:“妹妹这话是怎么说的,八皇子许只是酒醉在什么地方酣睡罢了,武英王昨儿也是酒醉之故才会和八皇子大打出手,却万不会做出杀人泄愤之事,妹妹快莫这般,若让皇后娘娘听闻妹妹这胡话……”
“若让本宫听到又当如何?”清越的女声自殿外传来,说话间金皇后已进了殿,目光落在贤妃面上,锐光骤现。
贤妃却也不惧,笑着见礼,道:“臣妾只是恐姐姐听了王妹妹的话会不高兴罢了。”
皇后给皇帝行了礼,这才盯向贤妃道:“贤妃身为四妃之首,无故在宫中散播流言,搬弄是非该当何罪!”
贤妃见皇后目光凛冽,率先发难,面上惊惶起来,委屈无比地道:“皇后娘娘此言何意,臣妾从不曾散播什么流言,是王婕妤妹妹一听闻八皇子出事便六神无主,臣妾还劝她莫胡思乱想,何曾搬弄是非啊,臣妾冤枉啊。”
皇后冷笑,逼问道:“哦?贤妃妹妹这么说是承认将八皇子失踪一事告诉王婕妤的是你了?和宫外私通消息,八皇子失踪一事未有定论便乱嚼舌根,分明知道王婕妤爱子心切,却有意将此消息告知,这不是搬弄是非,意图不轨又是什么?!”
贤妃被厉声逼问,登时眼中含泪,跪了下来,好不委屈惶恐地叩头道:“昨日九儿原是邀了八皇子回府吃酒的,岂知他刚因事离开片刻便不见了八皇子身影,因想着八皇子只怕又生悔意自回府休息去了,他便也未在意就自行离开了武英王府,今日早朝后才知八皇子竟一夜未曾归府一事,因觉此事蹊跷方才到臣妾那里问安时便和臣妾多言了两句。臣妾也是今日在御花园中偶遇王婕妤,听她提及八皇子便没忍不住说了两句,谁知王婕妤竟一门心思认定是武英王害人,这怎就成臣妾和宫外私通消息,意图不轨了,臣妾着实冤枉啊。”
贤妃言罢泪意盈盈地瞧向皇帝,却于此时,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黄公公躬身进来,禀道:“御史大夫刘大人求见皇上,说有关于八皇子的要事欲禀。”
贤妃闻言眼角微挑,滑过一丝喜色,瞬息又凝泪抽泣起来。皇帝摆摆手,黄公公便出去片刻带了刘大人觐见。那刘大人跪下行礼后,禀道:“小女昨日在武英王府因吃多了酒便到园子中略散酒意,不想竟撞到了有人暗害八皇子殿下,小女惊慌逃走,本欲唤人,谁知却因惊惧过度不慎颠倒晕迷了过去。小女被送回府中,直至方才才悠悠转醒,已将此事告知了臣。据小女之言,暗害八皇子殿下之人穿着一件王府侍卫衣,并且八皇子殿下曾大喊一声‘救命,武英王杀人了。’八皇子殿下便是喊罢此话才被人勒住咽喉杀害的。”
御史大夫刘大人乃朝中清流,甚得皇帝信任,如今听他一言,皇帝面色微变,王婕妤已痛呼一声晕厥了过去,贤妃忙扶住她,连声道:“妹妹醒醒,皇上一定会为八殿下做主的。”
皇后闻言面色阴沉,只冲皇帝俯身道:“皇上,武英王若真杀人泄愤,怎会不知避嫌,在自己府中匆匆动手,还留下如此多的破绽,若然当真是武英王所做,只怕刘小姐早已没命,还请皇上明断。”
皇帝这才沉声道:“速传武英王来见。”
两盏茶后,完颜宗泽和锦瑟已一同到了乾坤殿,同来的还有九皇子,九皇子进了殿便跪下哭道:“都是儿臣的错,若然儿臣昨日见八皇兄不见了踪影便能警觉地令人找寻,兴许八皇兄便不会……”
他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一脸追悔莫及。那边黄公公已将在武英王府并未找到八皇子尸体一事禀告皇帝,道:“虽是暂时未曾找到八皇子殿下,可在湖边发现的朝靴确为八皇子所有,且确也无人瞧见八皇子殿下离开武英王府。”
贤妃听闻到现在还没找到八皇子的尸体,心下一跳,暗感不安。可想着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便又放下心来,心想只怕是湖水太深,八皇子的尸体被冲离湖边儿,一时未找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