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大楠在整个初中阶段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无耻行为,我表示,这孙子把我的风头都抢了。
我本来是不服的,可是后来我不得不服了,因为后来连楼下门卫的大爷都认识初三(2)班有个帅哥叫大楠了,而大爷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大爷有个孙女正好上初一,每天就在家叨咕,“大楠好帅!大楠好帅!”你问我怎么知道的?那天放学我俩一起走,大爷特意拉住大楠塞给他一封情书!说是小孙女写的非要给他!还叮嘱半天要大楠写回信劝小姑娘好好学习!
这件事之后我也就彻底死心了,我想我的时代应该是已经过去了,曾经像鼻涕虫一样跟着我的大楠现在都已经高大帅气了,而曾经高大帅气的我现在变得像鼻涕虫一样不起眼了,没那么多的羡慕嫉妒,只是时代变了而已,我的时代可能只是小学加上初中一两年,再之后,一切都变了,那可能不是最好的时代,也可能不是最坏的时代,但绝对是我的黄金时代。
我在初中的转变是爆发性的,大概发生在初二中后期,用大楠的话来讲就是突如其来的,一天不见就变了个人,我不喜欢这种描述,说的我好像****一样床上床下两个人,我更喜欢把这种改变描述成成长的刺痛,就好像我某一天被人拿着面包夹子戳了一下,然后就发生了改变,我觉得这样描述显得我更文艺,更牛逼。
我的改变首先是发生在女人身上,我不再对女人感兴趣了。不会下课就调戏班花,也不会用毒舌去嘲讽班内著名丑女,而是开始对女人们一视同仁,礼节性的笑容开始出现在我的脸上,大楠说我性冷淡了,我说不会,我看的****是你的十倍,借你的碟都是我筛选出来的,他问是筛出来的好的还是坏的,我说你猜。
第二个改变发生在孙江身上,我开始跟孙江改善关系了,大楠表示无所谓,而孙江则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当时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感觉是时候放下一些事情来让自己走的轻松一些,记仇是必须的,但想来想去孙江除了找人打我实在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而在东北这嘎的不打不相识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我想不出来记他什么仇,既然没有仇了那也没必要像仇人一样了。所以我、大楠、孙江,曾经的小学两大势力开始偶尔共同行动了。
第三个改变,是我开始学习了。对于一个坏学生来讲,不学习是对自己身份最起码的尊重,也是一个坏学生与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最本质的区别,一个坏学生如果对外宣称自己要学习了,就好像一只母鸡对外宣称自己再也不下蛋了,就好像一只鸡对外宣称自己再也不出来卖了,这无疑是对自己身份职能的彻底否定,是对同样身份的人的一种侮辱和蔑视,所以当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坏学生小团体把我开除了,他们认为我是坏学生中的败类。
有个当年打架跟我后头拎包的小屁孩儿似乎是抽签输了,被他们推出来,感觉都快哭了,张惶无助却又故作镇定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孙子!你就是个叛徒,背叛了坏学生这个伟大的集体,去投奔学习不好的学生,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良心都让狗吃了吗?”我深受感动倍感愧疚,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滚你娘的蛋。”然后他就哭了。
对于我开始学习这件事大楠的看法是,我会一鸣惊人,不学则已一学就要抢夺他好学生的头衔。他的根据是我之前考试都是抄他的,但是我在多年的抄袭生涯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眼误或者笔误这样的失误,偶尔还会神来一笔的改动一下,成功的避免了雷同卷的出现,这证明我对待考试的态度是十分认真的,在学术精神上是十分仔细的,这些在获取高分的途径中都是必不可少的素质品质。
而孙江的看法则是:“他就是个嘴子。”
那天下午大楠就坐在那里,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我追打孙江,窗外的光线刚好把他塑造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他一圈一圈地转着笔,突然来了一句,“一高其实不难考”,我愣了一下,让孙江跑了,然后大楠换了一只手,说:“周婉瑶难不难追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