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吃一惊,“你。什么时候识破的?”
“你没进来之前。”
“是吗,我还没进来,你便已经知道了,我的声音明明模仿的与她的几乎一样,我的模样也与她一模一样,你居然,看都未看,便已经知道了。”
“真正喜欢一个人,不管她的样貌变成怎样,也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尽管你们长得很像,但你不是她,永远也学不像,她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的。”
“这样呢。”郑雨眠失落地低下了头。
冷夜汐捡起掉在地上的玉佩,这是替他洗去身上所有毒素的神玉,需要这块玉,也知道这块玉的人。只有那个人!
“他叫你来的。”
“你知道他?”
“你走吧。”冷夜汐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让我走?”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赞同你的作为,而是因为,我也曾经和你一样可怜地爱过一个人,我们唯一的不同,是我爱对了人,而你,爱错了,如此而已——”
郑雨眠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萧宁远将她拉到无人的地方,第一句便问:“拿到了吗?”
他关心的只有这些而已吗?
也对,她好端端地回来了,他实在没必要关心了的。但为什么会觉得很难过呢?
“没。”
“开玩笑吧?你拿到了,不想给我,对不对?”
“真的没有。被他发现了。”
郑雨眠的解释得不到萧宁远的体谅!
“你真会开玩笑!被他发现,你还能活着出来!”
“原来,你早知道,被他发现我就会死。可你还是让我去做。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郑雨眠整颗心都冷了,她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居然这么低!
“我体内的毒素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到时候我便会五脏六腑俱裂!雨眠,难道你想看我这样死去吗!”
“萧郎,我以前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但是,今天,我不得不问你,你的名字,究竟叫什么?你,究竟是谁?你真的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私奔的吗?”
萧宁远冷促一笑,“雨眠,你都知道了。”
“东方夙湮。真的是你。”
人皮面具被他冰冷撕碎,萧宁远的声音顿时变得冷了,展现在郑雨眠眼前的,是另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庞!魅惑妖娆,带着绝对的冰冷肃杀气息,“没错,是我。”
“你。你。你。为什么!”
“朕要长生不老,结果中了毒。”
“那你想要吉茗玥.是为了。为了。”
“没错,朕要当天下第一!”
“那我呢?”
“自然是长得和我九妹妹有七分相似的棋子一枚,但是,你也未免没用的太叫人失望了。”
“所以,从头到尾,你一点也不爱我!是不是?”
“郑雨眠,你可知道你长得有多像我的好妹妹,你可知道,我与我那个好妹妹,从小就不和。你说,我看到你却没有反胃,是不是已经很能忍耐了,嗯?”
郑雨眠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初次见面。
他唱着她从来没听过的歌,那么那么好听。
他说,等她拿到了吉茗玥,他就再唱给她听,唱一辈子也不会腻。
她就信以为真了。
是不是很傻?
想来,的确很傻。
“但是,萧郎,你知道吗?我有多喜欢你。我明明知道你不可靠,却一次次说服自己相信你。我明明知道你一次次利用我,但我却还是每次都照做。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因为,我想要给你百分百的信任。可是,原来,百分百的信任,也要看是给谁。我从不后悔遇见了你,你呢?”
东方夙湮冷冷地掰开她的手指,“如今你没有拿到吉茗玥,也没有拿到神玉,还妄想朕爱你!”
她只是笑,笑得格外好看,“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才可以唱歌给我听呢。就再听一次也是好的。”
她的唇角突然流出了血液——“你。”东方墨言震了震,“受伤了?”
她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说道:“我知道,其实一开始看中的是琴天,你想让琴天帮你的,但是,她没有帮你。对不对?我一直都很笨,很笨却又倔强。”
她唇角的血越来越多,“所以,才为了你,奋不顾身。”
东方夙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将她拉起来,“朕带你去治病!”
“萧郎。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的血可以解百毒。你只要将我所有的血液,都注入到你的体内,就能解开长生不老丹的毒了。”
“雨眠。”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她不是受伤!而是自己要。自杀的!
郑雨眠浅浅地笑着,“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告诉你,因为我贪恋着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想要在你身边更久更久,但是果然还是不可能了呢。”
她的手指伸向他,轻轻描摹着他的脸庞,“萧。萧郎。快。快点将我的血注入到你的体内。这样。你就不会有事了。”
“雨眠!”
“在我死之前,一定要。不。不然。我的血就没有用了。”她化开他的脉搏,也划开了自己的脉搏。
让自己的血液倾注到他的体内。
“萧郎,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答应。我。”
“郑雨眠,你怎么那么傻!郑雨眠,你给朕醒醒——”
“雨眠?雨眠。雨眠——”
“朕知道错了!”
“朕骗了你!”
“雨眠不想知道了吗?”
“其实,你哭的时候一点也不难看,我是故意气你的。还有一件事,我骗了你,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琴天,只是一个幌子罢了。雨眠,你听到了吗?”
“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和自己曾最厌恶的妹妹长得那么像的人而已。”
“我早该知道,你是你,她是她。”
雨眠?
雨眠。
与雨长眠?
雨水淅沥沥地下着。
她的唇角还绽放着微笑。
她的血液注入他的体内。
可是,她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曾经,她以为,嫁给东方墨言,会让她和她的萧郎成为路人。
于是,她不顾一切与他私奔。
但是,她没有想到,原来,即便不嫁给东方墨言,不入那似海的侯门。她也还是要和她的萧郎成为路人……
烽焱初起那一霎谁掀起似落雪的狂沙,如墨夜色染银甲白衣飒那一人独坐月下,血光火光流光当年意气风发,乘星河焰舟俯苍生叱咤,落花烟花浪花以剑为江山作画,踏碎一场乱世浮华。
一生赤心谁人偿,两世伴君旁,问三分天下为谁轻抛生死离殇,昔年四海升平望,五湖畔笛声扬,华亭余悲犹忆六朝旧事惘。
临渊潜蛰谁笑我战非错不过攻心起落,火燎苍尘千万壑定疆廓终不负君前一诺,扬手放手回首一世一场执着,谁为你奏响离别的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