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
呕。
“好难受啊。难道我得了绝症?”
他轻柔地将她拥在怀里,细致的拍打着她的脊背,柔柔地说道:“你是害喜了,傻瓜。”
“害。害什么?”郑晴天顿觉晴天霹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东方墨言:“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女人不都很喜欢生孩子的吗?”
“。滚去死!谁跟你说的!”郑晴天狠狠推开东方墨言,“都怪你这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害这么小就要生小孩!啊啊啊啊。”
她曾经看过生产全程图,直接都吓得吐血身亡了啊。
她不要怀孕,不要生孩子啊啊啊啊!她还那么年轻,不公平啊啊啊啊!
“你不喜欢生孩子?”东方墨言若有所思,“那就叫别的女人替你生吧。你这个打掉好了。”
“。去死!你敢!”
东方墨言轻轻笑了起来,“傻瓜。我的孩子,只有你才能生。嗯?”
“这还差不多。”等一下!她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才、不、要、生、小、孩!”
王妃,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有的选么?东方墨言狡黠一笑,“好好好,到时候我替你生。”
东方墨言,你还真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啊,哈哈哈哈,你好歹打一下草稿啊啊啊。喂喂喂你干什么呀。好香好香好好吃。
好好养胎!
郑晴天怀孕,三王府可有的忙了。家斗宫斗文必不可少的一个必杀情节,就是母凭子贵,所以也免不了有人对晴天下毒手,想要害得她流产。
东方墨言遣散了府中所有女眷,避免这种惨剧发生。
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只要她一个人。既然如此,其他人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冬天就要来了。
雪花片片。
大年三十!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樱桃和苹果她们去放烟火了。
这种节日,最开心的就是绘影了,他不仅休假,而且还能一大堆平日吃不到的东西,最开心的是居然不花钱。看着天上绽放的礼花,吃着碗里的美味佳肴,要多满足有多满足。
三王府比往年都还要更加热闹。
东方茗烟和鸢尾他们也到三王府来玩儿,郑晴天开心得不得了。
小涯和夏雨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新的一年,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来了,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它大驾光临。
而最寂寞冷清的,应该是皇宫了。
东方夙湮因郑雨眠的死,无心政事,也再不想长生不老,郑雨眠长埋之地,便是他们相识之地。
他站在她墓前,却连墓碑都未刻给她。在他心里,她不曾死去。
只是,他夜夜都会来到她墓前,为她唱一遍,她生前想要他唱,他却一次也没有再唱给她听过的歌。
他想要天下,天下唾手可得。然,没有她,谁与他分享分担?
他想要长生,长生不老又如何?没有她,谁与他看花开花落?
一世长安,伊人相伴,才是最简单的幸福。他懂了,却太迟……
与你点烟时借过火黑夜共过光,与你出游时同过车素描画过像,与你花发时饮过酒隔墙闻过香,与你安坐时对过句读过诗一章。
与你清晨时扫过雪深秋踏过霜,与你撑伞时靠过肩看云茫水茫,如何当你我告别又相见邂逅街头小巷,只剩轻轻一句别来无恙。
要怎样节约用情才算细水流长又要怎样欲擒故纵才叫你念念不忘期望太多然后在失望中百炼成钢得你慷慨解囊陪伴过青春一晌。
我积攒一生光景留待谁来鉴赏,或许现实之中从未有你生存的土壤,我知那一个人只存在于我臆想,虚构完美形象当做求而不得的补偿。
与你大雨中奔跑过人潮中流浪,与你失意时倾吐过深夜里造访,与你怯懦时拥抱过如同有依傍,非等到落笔才知言语不够形象。
因羡慕你姿态所以拙劣模仿,却难复制你万一哪怕最巧手工匠,如何当你我告别又相见邂逅街头小巷,只剩轻轻一句别来无恙。
要怎样节约用情才算细水流长,又要怎样欲擒故纵才叫你念念不忘,期望太多然后在失望中百炼成钢,得你慷慨解囊陪伴过青春一晌。
我积攒一生光景留待谁来鉴赏,或许现实之中从未有你生存的土壤,我知那一个人只存在于我臆想,虚构完美形象当求而不得的补偿。
和阴影相依偎才发觉于心有愧,这首歌献给从未在我命中出现的那位,东方夙湮蓦然回首,宛若在人群中看见了郑雨眠。
她一颦一笑,都含羞待放的模样。扇子半遮住自己的脸庞,猜着灯谜。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覆盖过东方夙湮的黑色靴子,这双靴子,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当时他怎么也不肯穿,嫌弃材料太次。
其实,她的手那么巧,连冬衣都为他织好了。
其实,他压根都没打算穿,甚至连看都不屑去看。
他以为,对她,他只有利用。
却直到,他亲眼看她死在自己怀中,看她死前一点一滴将自己的鲜血注入到他的体内。才终于晓得自己将永远失去她。
那一刻,才终于明白,原来,他是爱着她的。
只是爱的就像空气,便以为不存在了而已。
她做的靴子,她缝制的衣裳,她猜的灯谜,她执得画扇。
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绝望。
动容处,竟无法仔细说清。
却不知何时深入骨髓,无法拨出。
为何直到她死去,他才知道,她不是不重要,而是重要到了与他的生命合二为一,以至于他忽略了她的重要。
雨眠。
他缓缓闭上眼睛。
听那袅袅余音。
感受那白雪纷飞,落在他的身上,融化在他的掌心。犹如她,融化在他的骨血之间。
要是在她生前,多对她笑笑就好了。要是在她生前,稍对她温柔就好了。要是在她生前,为她唱一次她最爱的歌谣,多好呢。
但是。
这烟火漫天的季节,他终于觉得寂寞,寂寞得有些想哭了。
身后,脚步声近了,又轻轻停下。
上前,郑晴天在墓前放了些果子,“姐姐,新春快乐。”
东方夙湮颤抖着将泪水逼了回去。
郑晴天看着东方夙湮,对他浅浅笑了。
她听说过东方夙湮的一些事情,这暴戾的君王也有这般脆弱的一面呢。
将此生最重要的人,当做一点也不重要的路人去利用。很多人都会犯这样的错吧。
有些人可以被原谅。然,有些人,却连一句抱歉地来不及说呢。
“皇上。”郑晴天并没有行礼,而是对他说:“你要不要,听晴天讲一个故事。”
他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
毕竟,她是雨眠唯一的妹妹。而自己,也曾为了这个妹妹,伤过雨眠,那么深。
“从前,有只萤火虫,在夏天遇见了她的心上人。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可以看见妖精,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别人也很排斥他。所以他经常在森林发呆。而这只萤火虫,修炼过一千年,是一只妖精,可以化成人形,她天天都看到这个男孩子,男孩子也天天看到她,于是他们渐渐产生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