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能不能保护她,只要可以在她的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有时候有些决定不一定是对的,但那时候,情感已经超越理智千倍万倍。
他要回去,回到她的身边去。
就算只是让她死的不寂寞,也是一种意义!
那是宣读着一种毁灭的崩塌声。
好热。
好烫。
郑晴天的眼底除了火光和烟雾什么都看不到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
小涯安全了吗?
突然觉得很寂寞,想起很多年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很多很多当时不觉得特别的小事。
记起跟小涯一起去偷桃子,摘野果,找什么三叶草,走山路,猜谜语,捉迷藏。
竟然就这样长大了。到后来,脑袋里只有枪林弹雨,只有生和死,只有无尽的血腥和杀戮,逃亡没有终结。
他只是一个孩子,却经历了那么多他不该经历的事。
——小涯,你一定要活下去,不管是以人类的身体还是鸟儿的身体都好,活着总归是好的。姐姐不能再陪着你了,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但是,你要听姐姐的话,嗯?
“不要。不要。姐。”
震裂的翅膀仿佛被强大的火光燃烧成了灰烬。
烟雾缭绕的暗夜,风很大,月缺了一角,半圆不圆的模样,像是倾诉着什么惆怅的过往,他想要冲进火海,却突然坠落在了地上,变成了啼哭的婴孩!
怎么会这样!
小涯不可置信,他想要呼喊,却只是啼哭。他想要回到她的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软弱无力,根本就没有活着的价值,甚至连自己何时变成了人形都忘记了,自然也忘记变回人类的激动。
就在一切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他飞快地将一桶水淋在自己身上,想也不想地冲进了火灾现场。
“爷,危险——”
听不见,只知道,里面有个人,他非救不可!
“琴天?你在哪里?郑琴天?说话!”东方墨言在火场里大声呼喊。
“本王来救你了!”
“郑琴天?说话!”
浓烟滚滚——他望见了一个身体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他的心下着急,大声喊道:“你若敢死,本王就jian尸!除非你被烧得灰飞烟灭,否则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听见没有——”
他怕她不发出声音,但她显然没让他失望,郑晴天听见他的话,不断咳嗽着呢喃,“东方墨言,你这个变态——咳——咳咳咳。”
“你还没死。”东方墨言连忙俯身将她抱起。
“若我死了,定不会叫你找到我的尸体!”
很好,还有力气吵架!
他的唇角微微扬了扬,刚要带她离开,天上便突然掉下一带着火的木板。
那木板已极快的速度穿越了火光,啪地一声砸落下来——只见那木棍要砸中的正是东方墨言的后脑勺,郑晴天大惊失色,“小心——”
她猛然呐喊着,奋不顾身地抱住了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砰——木板狠狠砸中了她的脊背,痛得她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突然被她抱住脑袋,他有片刻恍惚,听见一声闷痛,他推开了她。
看见她脊背的伤,他的脸色一阵青白。
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做,东方墨言劈头盖脸地大声责骂道:“你是猪啊!谁让你这样做的!”
“你也是猪,谁让你救我的,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欠你什么!”郑晴天虚弱地说道。
他是来救她的,她看见他有难又怎么能见死不救,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她做不到。
东方墨言却觉得有一些感动,他从没想过她会舍身救他!
他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冷着脸,声音却带着莫名的颤抖——“第一次拥抱居然这么粗鲁,你这臭丫头,真是让我长见识了!痛不痛?给我撑着点!我带你闯出去!”
郑晴天的视线有些模糊,“很痛的话。你能不能。答应我。”
郑晴天后面说了什么,东方墨言根本就没听见,但他还是想也不想地回答了:“我答应!”
陷入昏迷之前,郑晴天想了最后一件事:东方墨言,你的戏演得真逼真,我都快分不清真假了,若不是知道你是在演戏,还以为自己能有多幸运,竟真的叫我遇上了一个愿意陪我去死也要不顾一切去救我的人呢。但是,为什么呢,这一刻,我居然会沉溺于这样的虚幻。只因为,你的怀抱太过温暖,仿佛可以替我抵挡所有的伤。
隐隐约约,感觉那个人抱着她的身体,双手颤抖着奔跑。
仿佛在害怕她会在他手心消失一样。
拼命地奔跑。
连火烧到了他的衣裳都没有察觉到。
“药儿呢!快把他给我找来!”东方墨言抱着郑晴天一路往外冲,被烟熏的黑黝黝的,一点也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加上那焦头烂额的姿态实在和平日里淡定自若的三王爷相差甚远,这画面真是难得一见,相当具有纪念意义。“郑琴天,本王不许你出事!”
“药神医到——”
“呦——这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用得着说这恶心吧唧的台词么——”药神医提着药箱款步迈进房间,一边说着,一边已开始打开药箱,坐到床边替郑晴天查看伤势。
“她怎么样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叫她醒过来,你需要什么,本王都给你找来。”
药神医还从没见晶川国三王爷这般模样,有些恶趣味地沉下脸去,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要她醒过来,哎。”
“怎么?你治不好她!”他的手指猛然按住药神医的肩膀,力气之大,只剩没把人家肩膀给拆了。
“你要是把我的手给折断了,就算我药神医能起死回生,也断然救不了她了。”
东方墨言连忙松开了药神医,“她的背后被砸伤了。”
“瞧见了。”药神医看着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郑晴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她衣服给脱了。”
“什么?”东方墨言震惊地脱口。
“没什么大碍,但这背后的伤必须得治。”药神医丢了一把刀子给东方墨言,“她是你的妃子,不管怎么说,我跟她男女授受不亲,你就委屈委屈,替她把衣服剪开,上些药吧。”
“就这样?”
“不然呢?”
“刚才你不是还说,要她醒来很难吗?”
“我只是,要她立刻醒来很难,没说,她永远醒不过来啊。她只是有点缺氧,待会儿给她多通点风就好了,实在不行,给她送些气也成。”他笑着眨了眨眼睛,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略显暧昧地吐了口气。“若王爷不介意本神医代劳,我倒是相当乐意为王爷和王妃略尽绵薄之力。”
药神医相当识相,因为他没有等东方墨言对他说滚字,就已经提着药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