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上来吧。”
听到这句话,宫女立刻剧烈一抖,猛地晕过去了。
老太监也想装死,但同样的招数不能用在两个人身上啊,于是他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端上了那盆无花的花盆。
一时间,皇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瞳。
众大臣风中凌乱了!
而东方夙湮也是冷言冷语,看都懒得看皇后一眼,“皇后,花儿呢?”
刚才皇后要是没把这朵花夸得天花乱坠还好,可又是什么祥瑞,又是可能让国师开口的,这下问题大条了。
东方夙湮眼底掠过一抹戾气,冷冷命令,“来人,将这老宫女和老太监乱棍打死。”
一场好事变坏事。
皇后娘娘脸色苍白,唯恐祸及自己。吓得不知所措,双瞳含泪。
就是在这个时候,东方墨言开口跟绘影说了什么。
很快,一名宫女抱着一盆芍药就冲了过来——“娘娘,娘娘,这才是您种的芍药。”
东方夙湮也看向了那花儿,的确美丽极了。
装死的老宫女和老太监又惊又喜。
一时间,踩进棺材的蹄子又被人拽回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郑晴天有些疑惑地看向东方墨言,不晓得他为什么要帮皇后娘娘。
那明明就是他自己在府上种植的芍药花儿啊,干嘛骗皇上说是皇后娘娘种的?
这时,皇后娘娘向东方墨言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郑晴天看到了那目光,更是加深了怀疑,但东方墨言却撇开了眼,仿佛并没有发现那道光。郑晴天有意无意地对上皇后娘娘的眼睛,只见皇后娘娘的眼底掠过一抹暗藏的杀意,转瞬却消失了。
“你该不会暗恋皇后娘娘吧?”郑晴天对东方墨言说道。她还想说,那是乱伦。但她很清楚东方墨言这神经病的性子,他最多只会说,本王就好这口!
哇!原来他不是说说而已的,是真的好这口啊!
东方墨言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转而魅惑一笑,“若不是爱妃折了别人家的花儿,本王又怎需送上自家的花儿。”
只怕这真正折花的不是她,而是他。不仅仅是折花,还辣手催花啊。
等等——“你瞧见我折了她的花儿?”郑晴天的眼瞳瞪得无限大,“所以,你这家伙居然对本姑奶奶见死不救!”
有没有搞错啊,自己的男人居然不帮自己只帮外人!让她不相信他们有jian情都难!
正说着,只听噼里啪啦一声,惊扰了歌舞,也打扰了郑晴天教训东方墨言——龙椅之上,东方夙湮推翻了国师大人面前的酒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花儿也赏了,歌也唱了,国师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开口跟朕说话!”
简而言之一句话——皇上跟国师大人翻脸了!
郑晴天瞪向皇后娘娘:你没事干非要说什么国师大人看了你种的花就会开口做什么!
皇后娘娘冒冷汗:这不是哀家种的花,哀家的花儿绝对能叫国师大人开口!
郑晴天狠狠瞪了东方墨言一眼:要不是你把花送上来,皇上还有什么理由责备国师大人不说话!
东方墨言毫不示弱:如果不是你摘了别人的花,本王需要替你收拾残局?
郑晴天:明明是你心里有鬼,你暗恋皇后娘娘!
东方墨言:你不可理喻!
郑晴天:你莫名其妙!
星心:就这样,一朵花引起了血案。
“够了!朕受够了!”东方夙湮一声咆哮,“你不说话是吧?好,很好!那就给我去青楼跳脱衣舞!”
就这样,国师大人进了万宝楼,跟着妓女们跳脱衣舞。
众人对国师大人的舞姿似乎很有兴趣,一时间,万宝楼技压群芳,一枝独秀,成为了晶川国第一青楼。
郑晴天万万没有想到所有的皇上都如此的变态,堂堂的国师大人,刚才还被他捧在手心喂吃喂喝,现在立刻就被发配青楼跳脱衣舞。
伴君如伴虎啊。
她的亲亲的国师大人啊。
跳舞还真是不赖!
她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星心:我哧,我还以为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晴天:什么?什么?青楼太吵听不见。
星心;。你!
晴天: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从来都是叫别人买单。
星心:好像还真的说过!那你也不用真的照做吧!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明明只是皇后自己一厢情愿地说什么国师大人看了她的芍药就会开口,国师大人自己又没说自己看了会开口,这件事怎么能怪他呢?
还将他贬到青楼来,实在太过分了。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这件事突然让她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为了老大出生处死,身经百战,万死不辞,不知替他完成了多少心愿,只为了报答他救命之恩,可是他呢?动动嘴巴就想让她杀了自己弟弟!
郑晴天为国师大人抱不平,但国师大人却似乎很淡定,他一袭白衣,风华绝代,一副即来自则安之的模样,在众舞女之间淡然地吹着笛子。
缓缓流过他美丽的指尖的音符,仿佛具有一种魔力,让人沉溺在那婉约之间。那音乐美得像是天籁,却又仿佛带着一丝凄凉。
可是,那一份宁静,却随着他的笛声,吹得很远很远。
他脖子上戴着的水晶棺材项链,那么透明,怎么会是不祥的征兆呢,在二十一世纪,大家连骷髅都戴,那还不是得自己下地狱!
那么美的少年,竟非要承受那么多,真的好可怜啊——莫名的就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慨,同样的孤立无援,同样的落寞无助,同样只能选择坚强地伪装,让自己变得更强,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杀杀杀,或者笑笑笑,其实都没什么区别,其实,都不过只是为了。活下去!
可还不等郑晴天感慨完,一只冷箭便崩地一声脱离了弯弓。
暗杀来得极快,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那舞蹈还在继续,那歌声没有断续,那笛声依旧绵长,那掌声依旧不断。
可是,先天的职业习惯让郑晴天拥有着相当敏锐的反应力。
眼看那只冷箭飞越了人群,从万宝楼二楼东边的最角落朝着舞台射过来,径直飞向了还在吹笛的玉纤尘。
郑晴天震惊地瞪大了眼瞳,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飞快冲上前去,欲替他挡开了那只冷箭!
砰——冷箭击穿了什么,仿佛有什么碎裂的声音,擦过了郑晴天的耳朵。
她抱住他颀长的身体,冲着他轻轻地笑了——就好像护住了自己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弟弟,不要怕,姐在这里。
当生死一线的时候,她是不是依旧只记得这样一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