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驾——”
“吁——”
“来者何人!”门卫大声嚷嚷,看清雨幕中踏马而来之人的俊颜,顿时跪倒,“三王爷千岁千千岁——”
东方墨言抬眼望向被雨水淋湿的牌匾,滴水的牌匾上分明写着五个大字——骠骑将军府!
“将军,三王爷来了。”通报的门卫擦了擦额前的雨水,跪在将军面前。
彼时萧妃正与将军同吃宵夜,听到这句话,不知有多高兴,连之前他命人毁她舌头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她的舌头还好好地长在她的嘴巴里,可见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爹,是王爷来了,我就说,他一定舍不得我的。快,让我去见他。”
骠骑将军自己也能感觉到女儿的激动,可以吩咐——“快请!”
东方墨言迈步进来,脸色仿佛有些不对劲。
他的全身淋得通透,全身都在滴水,发丝贴着他的鬓角,勾勒出不同寻常的唯美形状!
唯美!多么不适合他的一个词语!仿佛看见了五六年前的东方墨言,那般温润,那般优雅,淡然若仙子,睿智如诸葛。是五六年前的他啊。
怎知他竟突然性情大变,此时俊美邪魅,深藏不露的他,和当年的东方墨言简直判若两人!一仙一魔!
“女婿。”骠骑将军上迎,命人拿毛巾,准备热水。
谁知他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本王有话,想单独和萧妃说。”
“女婿有话慢慢再谈,不妨先洗个热水澡。”
骠骑将军话音未落,萧妃便激动地推他出去,“爹爹你出去吧。出去出去——”
她有多久没跟东方墨言好好单独相处了,听他想跟自己单独相处,内心别提多激动了。
“好好好,爹爹立刻出去。”骠骑将军屏退左右,自己也退了出去。
见四周只剩自己和东方墨言,萧妃立刻抱住他,“王爷,你终于来见我了,我就说嘛,你最疼我了。”
然不及她完全抱住他的身体,他便先一步,伸手,死死扣住了她的脖子。“为什么勾结劫匪!”是个完美的肯定句。
“什么?”萧妃莫名地看着他冰冷地眼睛,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没有想到,你的心肠居然如此毒辣。”东方墨言声音冰冷,没有表情,但却隐约感觉他在动怒、手下加深了力道,似乎要将她的脖子扭断。
“王爷,我没有。”萧妃被掐的快要无法呼吸,瞳孔渐渐放大。
“你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冷冷一笑,充满不屑与嘲讽,嫌恶地松开自己的手,将她推搡到一旁。
她终于不再抵死否认,而是勒住自己的喉咙喘着气,眼底一片怨毒,“没错,是我做的,我就是想要教训一下郑琴天那个贱人!”这里是骠骑将军府,他能对她怎么样!“她不过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相貌丑陋容颜枯槁言谈粗鄙举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似乎便已没有耐心去听,只是浅浅笑着,笑得格外好看,“可惜了,多么美丽的手指。”他的手缓缓地牵起她的手,亲吻。
他不止一次地赞叹过,她拥有一双美丽无比的手,所以她从来不练武,生怕伤了自己的纤纤玉手。
她就知道,他不会为了一个郑琴天而放弃骠骑将军这个大靠山!
然,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脸上得意之色,眼底顿然掠过一抹冰冷,手掌轻轻一转一扯,脸上一片木然。
“啊——”萧妃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
她的手被他硬生生地扯断了!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才掉落在地上,萧妃痛声惊呼,声音凄厉恐怖。
听见这样凄厉的尖叫,将军惊觉不对,立刻破门而入,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不禁大惊失色,悲恸嘶吼:“女儿——”
萧妃痛晕过去。
而此刻,东方墨言正拿着骠骑将军为他准备的擦雨水的毛巾,一点点擦干她溅在他身上的血液,一脸嫌恶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骠骑将军简直快要气疯了!
“想我纵横沙场数十年,为国家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没想到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儿都保不住,东方墨言,我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你,没想到,你居然如何狠毒——”
“狠毒?嗯?”东方墨言的唇角微微弯起,淡淡地扔掉了沾满鲜血的毛巾,眼里却顿然迸发出一丝冰冷的寒光,“将军难道是想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
“你什么意思!”骠骑将军大声吼道!
东方墨言显得镇定多了,“令千金那点小手段,本王了如指掌,这件事若不是将军从中唆使,又怎会害她今日断臂!”
“你。你。你。”将军气急攻心,丢下痛得晕死过去的萧妃,提起自己最擅长的弓箭,径直瞄准东方墨言的心脏,声音颤抖地厉害,势要与他同归于尽,“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东方墨言眉眼上挑,淡然浅笑,似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本王今日,便是来诛你九族的!让别人灭你满门,本王觉得不够过瘾!”
啪啪啪——轰隆——轰隆——将军府四面八方都被埋了炸药,一时间被炸得乱七八糟。
骠骑将军听到那些惨叫和爆炸的声音,再看东方墨言那表情,也知道这一切是谁的作为,气得朝着东方墨言胡乱射箭,“东方墨言,你这个疯子。本将军今天就要亲手杀了你!”
东方墨言一脸冷然,“你既敢施诡计伤我王妃,挑拨我与她之间的感情,就该想到有今日。”
“放箭——都给本将军放箭!”骠骑将军大声命令。
顷刻间整个世界硝烟弥漫,全都是嘭嘭嘭的弓箭离弦声,清脆响亮,势如破竹。
一时间乱箭齐发。
东方墨言提着剑,在人群中杀红了眼!
绘影将郑晴天安置在书画阁,命令樱桃和苹果好生照料。此刻的郑晴天中了软筋碎骨丸,连端个碗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离府出走。
“王妃全身湿透,去替她准备热水,好生伺候,别叫她生病了,否则爷怪罪下来,你们都得兜着!”
“是,是。”苹果和樱桃连忙拔腿就跑。
绘影看向郑晴天,“王妃好生疗养,爷办完事速速就回。届时定给王妃一个交代。”
“交代?我不需要什么交代,他也不必给我什么交代。”郑晴天冷冷一笑。
绘影本想说,王妃可曾想过,橘子不过一个小小婢女,他没事干杀她作甚?若不是她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又怎会害自己丢了性命?
但他又想,爷不说,自然是难以说,既然如此,自己不必多此一举。
“属下会在屋顶上候着,王妃有任何危险都可以喊我。”
话音未落,便突然闯进来一小太监,脸色苍白如纸,吓得结结巴巴,“影爷,大事不好了!王爷当枪匹马去闯骠骑将军府,断了萧妃的手,和骠骑将军大打出手。”
绘影大吃一惊,他是知道东方墨言的性子的,定不会做这般鲁莽的事,他知道东方墨言去骠骑将军府时才没有阻拦,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单刀赴会去别人的地盘砍人家的手,打人家老大!那不是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