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徐一阳想发火又拿她没办法，不爽的用手指敲着桌面打断她。
“重点。”
“诶？”姜小雨的思路中断后脑袋迟疑了一会，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好，这道题牵扯这三个公式。后面这道题目难度有些大，需要这几个公式。”
姜小雨从她的笔盒里拿出黄色笔杆的黑色水笔，笔盖上有一个立体的海绵宝宝形状，熟练的在试卷上把公式写出来。
她一开始担心徐一阳会不知道如何运用这些公式，才会把每一步骤都说的很详细。看来是她多虑了，徐一阳的聪明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料。
徐一阳很满意她能在段时间内领悟他的话，不过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那支笔杆，还有上面熟悉而又陌生的图案，想稍微回忆一下，脑袋又开始“嗡嗡嗡”的响着，不疼但是很难受。
“唔……”徐一阳从嗓子里面发出低沉的声音。
“怎么了？”姜小雨停下手中的笔，不解的看着他。
徐一阳恢复自己的思绪，蹙眉示意她继续。
后面的题目越来越深，牵扯到的一些过程已经不是简单的套公式就行，根据题目的要求，有些需要两个公式合并使用，或者是变换形式才能使用，如果在给别人讲解，姜小雨肯定会一步一步把公式如何变形给写下来，但是她知道徐一阳肯定能懂，直接把最终的公式写出来。
“二少爷。”言小小端着粥走进来，不悦的看向姜小雨。
如果不是姜小雨的出现成为陪读，现在和徐一阳一起讨论题目的是她才对。
“九点再来。”徐一阳把笔记本放在桌面上，接过粥并没有食用的打算。在私人用餐时间，他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
“好。”姜小雨利索的把笔和试卷塞进单肩包里，心情的愉悦全部都写在了脸上，笑眯眯的走出小书房，言小小脸色阴沉的跟在后面，退出去后守规矩的把门给带上。
徐一阳踱步到二楼的窗户边上，向外看去。没过一会就看见姜小雨和言小小一前一后走出清玄苑，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这个女人的规矩还没学好吗？在少爷面前竟然说“好”，看来他要提醒李管家好好培训姜小雨该怎么说“是”这个字了。
碗里的粥冒着袅袅热气，模糊了玻璃，徐一阳良久才坐回椅子上，连喝粥的动作都如此高贵。
这两个女佣相比之下，言小小更守规矩也更听话一些，若是格局能再大一些，倒也能让人勉强接受，至于这个姜小雨，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佣。
姜小雨一个人在餐厅吃过晚饭后，在紫竹林里面散布，恰巧遇到徐一凉和李管家。
“听说你和陆家少爷打赌了？”徐一凉饶有兴趣的停下脚步问到。
“大少爷，李管家。”姜小雨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回答他的话，“是。”
徐一凉并没有为难姜小雨，只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提醒她，“徐家和陆家一直有生意往来，小打小闹确实可以提高两家人的互动。”
言下之意就是别和徐家的少爷闹太僵，免得给徐家在生意上产生损失。
“是，大少爷。”姜小雨乖乖的答应，不用他提醒，她以后也不敢再这么冲动了。
“嗯。”徐一凉挂着招牌微笑，和李管家继续往前走。
姜小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已经猜到了他和言小小之间的事，还有陆冷和方十艺之间。她以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按照方十艺的话说，只要没弄出人命，警察就不会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就算这是一个很黑暗的世界，她也不相信这种事是普遍存在的。
至少徐一阳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姜小雨内心迟疑了，如果是以前的徐一阳，她可以坚定的相信他的为人，可是现在的他，言行举止里面都能显示出他认为人是有等级制度的。
八点钟的时候，姜小雨准时开始绕着紫竹林的小路开始跑步。她不好意思去健身房，如果那里并不允许女佣使用仪器，就会很尴尬。就算不用跑步机也一样，还可以呼吸新鲜空气，欣赏这洒满月色的小花园。
说好九点钟要再去找徐一阳，所以姜小雨提前二十分钟回到公寓洗了把澡，去掉身上的汗水，顺便换上干净的女仆装。
当她走到清玄苑二楼的小书房门口时，言小小也已经在那里了。
“叩叩叩……”
言小小也看见了姜小雨，并没有和她说话，敲响了房门。
“进。”徐一阳慵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二少爷，是否需要准备夜宵？”言小小从来没有听徐一阳说过夜宵的事，不过今晚姜小雨在，她不得不找一个借口跟过来。
“不用。”徐一阳对于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显得很不耐。
“二少爷是否有其他的需求？”言小小不死心的问到。
徐一阳终于抬眼看过去，眸子里像是接了一层寒冰，“滚。”
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胆怯的气势。
这个女人真爱没事找事，像苍蝇一样绕着他真烦。
“是，二少爷。”言小小身体一颤，连忙走出房间，出去时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姜小雨。
姜小雨从来不知道言小小会这么不讲理，她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言小小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待她？自己喜欢徐一阳就去追啊，难道瞪她，徐一阳就会喜欢言小小吗？
真是不可理喻。
自从经历了尹雪、王琳的那些事之后，姜小雨总算知道她们要陷害她的心态了，更可怕的是，有很多女生都会有这样的心态。自己喜欢的人若不喜欢她们，她们往往不是想办法增加自己的魅力，提高自己的能力，而是把责任怪在别人身上。
恕她直言，这样的女生是永远得不到心仪人的喜欢。
“继续。”
徐一阳清冷的声音把姜小雨的思绪拉回来。
“是，二少爷。”
姜小雨走过去，单肩包已经放回公寓，从口袋里面拿出海绵宝宝的水笔，准备继续开始讲解。当她重新看向试卷后，上面蓝墨色钢笔留下的字迹让她一愣。
徐一阳把那些没有讲到的题目，按照她笔记本上的公式重新写了一遍。
“快点。”徐一阳可没那么多耐心陪姜小雨发呆。
姜小雨把注意力收回来，开始检查他的答案，大部分过程都是对的，公式的运用和变形也完全没问。
“这里的步骤不可以省略。”姜小雨指着倒数第二题，认真的和他说到。
“一分而已。”徐一阳很不喜欢这种被她指正的感觉。
姜小雨却意外的坚持：“不行，哪怕写了5句对你来说完全没必要的步骤，也得写。既然做了，就要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你说什么？”徐一阳眯起眼睛，危险的靠近姜小雨，“一个区区女佣还敢命令少爷？”
“我没有。”姜小雨急忙解释，但看见他这般不好惹的模样，声音立马弱下去，“徐家一直最求完美才会有现在的这般成就，所以，我觉得二少爷也会这么要求自己。”
她已经慌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前的这个少爷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最好清楚你的身份。”徐一阳靠回椅子上，不过语气并没有缓和多少，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示意她继续。
姜小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笔尖移到下一题上，“这一题的公式全部用错，或者说是根据答案，生搬硬凑的公式。”
徐一阳手指一紧，眉宇间的不爽更浓中了，竟然敢说他错？谁给她的胆子。
“忘记刚才给你的警告？注意你的身份！”
姜小雨脑袋一热，倔脾气也上来了，“我是你的陪读女佣，查漏补缺也是我的指责，只有找出错误，才能改正。”
这么多年来，她受到的教育都是人人平等，哪受过这般委屈啊。
“滚！”徐一阳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他轮不到一个女佣教训。
姜小雨一怔，眼眶顿时红了一圈，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跑去，海绵宝宝的水笔掉在地上，被她踩碎了一地。
她离开小书房的一刹那，空中滴落的眼泪让徐一阳看得分明，心绪还未平稳，脑袋就“嗡嗡嗡”的又响又疼。
“Shit！”徐一阳怒骂一声，不明白自己这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哪来的，不过就是赶走一个女佣而已，怎么会让自己这么心慌，“管家！”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清玄苑值班的管家立马走过来。
“你……”徐一阳指着他，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没事了。”
“是，二少爷。”管家识相的没有多问，转身就离开小书房。
徐一阳烦躁的坐回椅子上，整个身体往后靠去。他刚才是想让管家换一个陪读女佣，他实在受够了不听话的姜小雨，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阻止他一般。
烦躁的把衬衫领口拉开，眼睛瞥向桌面上的试卷和笔记本。这道题目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用高中的公式去解答，但是被姜小雨一眼就看穿，让他非常没面子，这才恼羞成怒的冲她发火，换做是其他的女佣，恐怕早就害怕的服软了。
公寓里面已经有三三两两回去休息的女佣了，姜小雨低着头，不停的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水，徐一阳态度让她胸口隐隐作痛，心里的委屈怎么也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