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男朋友呢?我们花花这么漂亮,不会没有男朋友吧?”麻姑啪的甩出张二条。她是孀居寡妇,具体资料不详,好象经历过许多大起大落,最后辛苦拉扯大的儿子在黑帮斗殴时中弹身亡,她自己又不肯去福利院,结果东找西看的,就给相中了这么块“风水宝地”来扎根了。
“二条?我吃我吃!”王婶生怕别人抢似的赶忙凌空摄物抢走那张二条,“花花啊,没男朋友考虑考虑我家俩小伙啊,大的是局长,小的是博士,长得都是一表人才……”王婶是中年丧偶,受不了家里冷清,最后来到这里“寻求发展”的。
“去去,还不是巴望花花以后打牌好给你放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坏心思!”李大娘抓了张牌,打断王婶的话,“还是我家儿子好,三十不到就当上旅长了,军装一穿,那叫一个帅啊。”
“帅得掉渣。”麻姑是三人里年纪最小的,也算是里面最时尚的了。
“对对,掉渣,掉渣!”李大娘笑得那个开心啊,“糊啦!自摸!给钱给钱!”然后从我们手上抢过钱,小人得志的往手上吐了点唾沫,一一数了起来。
“哎,花花。”王婶碰碰我的手,“你真没男朋友?考虑考虑我家小的吧,博士哦,脾气好,长相也好……”
我轻笑着摇摇头:“谢谢王婶好意了,我……我有男朋友了。”桌下的另只手紧紧捏住凳子。总是被他放弃,我却依旧,忘不掉他啊。
“花花好象不太舒服啊,王婶今天也辛苦了,我看我们今天还是早点睡吧。”麻姑虽年轻,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笑容里的勉强,遂咋呼着推倒牌,风风火火的收拾起战场了。
我顺着台阶下,伸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擦掉眼角的泪,蔫蔫的爬回床上,一动不动的“挺尸”了。
几个老女人兴奋的聊了几句后就睡死了,呼噜声此起彼伏。
我则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很旧,大大小小的裂痕数也数不清,班驳的旧漆零零落落,凋敝萧索。摸上自己的心口,眼泪就这么无声掉了下来。好想好想,好想他忽然就出现在我面前,揽过我然后狠狠在我头顶砸上一拳:“竟然躲到这种地方……智商!”
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想他!不论当初下了多大的决心,不论他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就是……想他!想他冷漠疏远的空洞,想他午后品茶的优雅,想他淡笑如风的沉稳,想他“智商!”时的不屑,想他“你总是不相信别人”时的认真,想他扮魅时的轻佻,以及那些不知真假的情话……
我……
眼泪掉得更急了,我好想他,我好希望他现在突然出现在面前,牵起我的手:“回家了……不许在外面逗留!”
捂住脸,我终于呜咽出声。我想他想他想他!疯狂的想他!那思念如春天的野草般疯狂的蔓延,占领心的每一个角落,理智全部投降,只剩他的影子在心底不停的晃动。
不是没恨过,但第一次如此的痛恨,恨到渴望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我恨!恨自己是风家大小姐,恨自己是父亲的棋子,小小年纪便被送入锦衣卫当内线,更恨自己为什么会杀了那个无辜的人……上任D027,叶笑尘的爸爸叶轻文。
他现在在干什么?会在想我吗?他……他还记得我吗?记得那个总被他骂“智商!”的笨丫头木小菜吗?还记得那个妖冶又纯洁的矛盾娆姐吗?还记得那个迷迷糊糊穿着睡衣给他开门的风亦然吗?还记得那个连食用鱼和观赏鱼都分不清的生化人吗?
我望向窗外。因为睡在上铺,所以看不到天上的明月,只能看到一两点星子在俏皮的眨眼。闭上眼,我虔诚的向星星许愿,希望……还能见到他。见到就好,不奢望他能原谅我,和我在一起,只求,能再见见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怎么,想那个人了?”麻姑轻柔的声音传来,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清润,像泉水一样清幽甘甜。
“我……”我揪着睡衣的领口泣不成声。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老实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两个人共同去爱护才能长久哦。”麻姑说得很专业,起床拿起酒瓶,“走,外面吹吹风,喝两口就好了。”
我轻盈跳下床,擦擦颊上的泪:“恩。”
房顶上,夜风微凉,吹得人有些泠泠的冷。
“给,喝几口就暖和啦。”麻姑把手上的酒瓶递给我。
我也不道谢,抓起来就是几口。这酒干烈,入口呛辣,倒也让我一下血液热了起来。我脸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愤怒有些红:“麻姑,我、我喜欢他,可是他,他竟然要送我上断头台!天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掐紧拳头,抢过酒瓶又是一口。
麻姑摆摆手:“想当初年轻时,我可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呢。”麻姑沧桑的脸上竟露出少女般的纯洁,好象又回到了那时。
我嘴角抽了两下,没敢把实话说出口。看那酒糟鼻,香肠唇,实在很难想象她年轻时会有多漂亮啊。
“那时啊,村里好多小伙子都向爸爸提亲。小伙子里呢,有三个最出色的:一个是家境最好村子里最有钱的;另一个是手最灵巧村子里最有技术的;最后那个是最聪明村子里最博学的。”
“那你喜欢哪个?”挑个喜欢的嫁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