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平城。一家大型的卖场里正在播放这样一则视频,引得路人驻足围观。
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电视访谈节目,著名的戏曲家甄筝女士回国后,应邀接受采访,这消息一播出后引起来全国上下的关注,收视率一路飚红,占据各大节目榜首。事后更有甚者制定了视频合集,将甄筝女士的所有访谈记录都整合到了一个视频里,而且这个视频不期然地再度火了一把。
屏幕中的采访将近尾声,漂亮的主持人提出了一个观众和广大戏曲迷们都非常感兴趣的问题。她问,“甄女士,请您为我们解答一下,为什么所有的巡演中《归朝欢》的出镜率最高,而且您的每一场巡演几乎都有它,它是您的保留曲目吗?还是这里边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主持人问完后,礼貌地将话筒递到大师的胸前,甄女士脸上挂着一贯的优雅,她从容地朝镜头对着全国的观众打了声招呼,然后收回视线,定格在空中的某处,却迟迟不见开口。主持人心下咯噔,以为自己问错了话,正要岔开话题时,甄女士温和的声音缓缓传来。
“嗯,《归朝欢》的确是我最喜欢的曲目,熟悉的观众应该知道,这是我的成名曲。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现场主持人,包括台前幕后的观众一时间全都提起注意力,画面一度定格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年少成名的戏曲家为大家解答这里边真正的原由。
“因为一个人,还有一个……遥远的故事。这个故事我不方便说,出于个人隐私,这个人的名字我也不在这里提起。我只能告诉大家,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功,可以说离不开她。”
主持人适时插进话来:“可以猜测这人是您的恩师吗?”
甄女士淡淡地笑了,“可以这么说,只是她不是这个专业的。”
主持人猛地一惊,“咦?!那么说这个胜似恩师的人是您圈外的朋友?你们如今还有往来吗?您回国了是不是准备去拜访恩师呢?”
“……嗯。”画面中的甄女士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有稍稍的停滞,主持人以为她这是在思考,可是这个嗯字后,却不见她再开口,主持人开始有些疑惑,对方这个肯定到底是在回复她上面的哪个问题,又或者都没有?
顿了片刻,主持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了然大悟道:“是您在许多访谈里提到的对你的人生有很重要意义的那个人吗?”
甄女士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大屏幕上的画面切回了主持人正在做节目结束语陈词,卖场里的路人见此也都纷纷散开准备离去,其中一对年轻的男女非常惹人注目,其中男的很高大,一双大长腿胜过现在很多热播剧里的韩国长腿欧巴,他一手拦着女子的腰,一手推着面前的推车,姿态从容地仿佛不是在购物,而是在参加什么优雅地贵族游戏。他们彼此没有说话,可是无意中流露的亲昵却叫人忍不住侧目,尤其是男子偶尔看向女子的眼神温柔又深情,那轻轻地一瞥简直要将人溺毙。旁边好多年轻的小姑娘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两人拍照,男子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看了一眼。
简简单单的一眼,却叫那几个小姑娘立刻收起了手机,满脸慌张,直到对方走去好远,几人的心里无端流露的恐惧依旧难以平静。
“哎,我的妈呀,”一个小姑娘大喘了口气,拍着胸脯说道:“那个俊俏的小哥简直了,这人怎么看似温文尔雅,一双眼神居然如此锋利。”
旁边一个忍不住打趣道:“得了,不用惦记了,你看看人家眼里除了他身边的女朋友,还装的下谁。”
一个也忍不住吐槽起来,“我靠,要是我男朋友有这小哥的一半,我他妈就是天天给他下跪也愿意啊。”
“滚滚滚,没出息的家伙!”
几人在原地打闹了一阵,这才嘻嘻哈哈地相拥朝另一侧出口走去,而卖场的另一边儿那对外形出众的男女也推着车走了出来,大门处几人再次不期而遇。
几个小年轻看见他们再次僵在了原地,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男子的正面时,不禁想起古言里被用烂的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原来人家不单单是身材正,气质佳,关键人家颜值也高啊。
几人完全看呆了,直到对方从她们面前过去好久,才有一个人猛地惊醒过来,大声说道,“你们有没有看见旁边那个女的,那女的……”
“一脸激动的干什么?难道又是美男配丑女?这世道我也是醉了。”
女子激动地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形容。看的一旁的小伙伴以为她故弄玄虚,一起不屑地‘切’了她一声。
女子闹了个大红脸,想不过反击道:“你们这群狼女,只知道看帅哥,你们简直是……”不过,那女子实在太美了,说不出来是怎样的一种美,只是看了一眼后便再也忘不掉。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活该她们没看到,哼!
几人走出去后,在公交站牌下等车,无意中再次看见那对亮眼的男女,男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去正跟女子说着什么,他一脸的笑容,简直要帅她们一脸鼻血。
马丹,这么优质的男人居然没有搞到一张照片,男子身形高大,完全挡住了副驾驶座上的女子,几个人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不过后一秒又释怀地大笑起来,能让如此优秀的男人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想必也不会差哪儿去,祝福他们吧!
“累了吗?”男子在等一个红绿灯时,转头看向一旁的人儿。
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还好,”她沉吟了一瞬,狡黠地看向对方,“晚上吃什么?买了这么多菜,你打算大开杀戒吗?”
男子听后大笑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极温柔地回了一句,“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女子笑了笑没有出声,男子见她闭上眼睛,立刻贴心地将她的座椅降平了一些,回头指示灯一变,他便将注意力放在路况上。
这时耳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车子一路畅通地驶进一栋豪华的小区里,门卫见了他们立刻笑着放行,男子将车停好后,替女子打开车门,然后两手拎着大包小包,飞快地走在前面。
“站住!”女子有点生气。
男子定住回头看她,一脸的宠溺,“乖,我先上去开门。”看着走到跟前的人儿,倘若手里没有东西,他一会抬手揉两下她的头。
“给我拎点!”女子伸手去抢,却被男子抢先一步挡在身后,“别闹,这东西有点重,”见女子嘴角不悦地垂了下来,立刻改口道:“呐,你把钥匙掏出来上去开门吧。”
女子一听顿时笑了,只是垂下的双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打着什么其它的主意呢。
“在哪呢?怎么找不到呢。”她将手伸进对方的裤兜里,开始上下作乱,男子眉目含笑地看着她,意思颇有点你要闹,我就任你闹好了。
楼上路过的住户,见是他们两个,立刻上前笑着打招呼,“远远看着就是你们夫妻俩,怎么闹别扭了?”走进一看才发现小两口闹着玩儿呢,顿时笑着揶揄道:“这大热天的可别在路边秀恩爱啊,小心秀出什么火来,天干物燥还是比较容易着火的。”那人打趣完,立刻闪身了。
女子脸上一红,飞快地抽出手,低低地不知说了句什么,扭头就走在了前面,手里拿着的正是‘好不容易’找来的开门钥匙。
男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满面的笑意,如沐春风。
女子打开门,换好鞋子,一股脑儿钻进房里,大有打算一直躲着不出来见人的架势,男子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嘴角那抹惬意的笑怎么都收不住。他干净利落地将大包小包东西分类放在冰柜后,开始准备晚餐,正把青菜摘好,准备清洗时,厨房门外冒出一个黑脑袋。
他装作没看见,继续洗菜,没几秒对方倒忍不住,自己蹿了出来,“要不要我帮忙?”
男子抬头,诧异地看了过去,“帮什么?”
女子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活儿,正准备说洗菜什么的都可以。
谁知男子悠悠地插了一句,“帮忙捣蛋吗?”
女子原地踱了一脚,看他笑嘻嘻好不正经的样子,就更来气,要不是这人她刚才也不会出丑,左想右想仍是气愤难平,她一下子冲过去,双手叉腰地看着他,“哼,你别得意,要是做的不好吃,你今天晚睡沙发。”男子买菜前说今晚要尝试个新菜,以前从没做过,女子一看嘲笑对方的机会来了,当然不会放过,立刻就给对方放了个狠话。
男子听后没什么反应,有条不稳地洗着菜,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姿势。女子一看,心里忍不住打鼓,莫非他平时偷偷地练习过,还是他说从没做过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一想到这里,女子狐疑地看了过去。
却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看了过来,深邃的目光正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将头偏向一旁,“你好好做,我等会儿再来验收!”她说着瞄了瞄大厅,又打算开溜了。
男子嘴角一勾,及时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我要是睡在沙发上,某人少了暖床的,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女子被他从后背抱在怀里,只能扭头,看着他苦恼地样子,傻愣愣地回了一句,“那,那怎么办?”
男子憋不住突然笑了出声,胸腔的强烈共鸣震得女子的身体也随着他一颤一颤的,下一秒,两人同时看向彼此,视线在空中无形地胶着着,一股微妙的气氛自两人间缓缓升起,女子觉得两人贴合的地方有些热,她微微朝前面挪动了一下,却换来男子沙哑的出声:
“别动,”女子一听顿时不敢动,感觉身后的人正在极力隐忍什么,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脖颈,她僵着身子正在想对方怎么还不将她放开,便又听到一道有些无奈的声音。
“你果然是来捣乱的,好了,出去玩吧。”说着一下子将她推了出去,还不忘把厨房的门带上。女子回过神,看着那闭合的玻璃门,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大笑起来。
终于扳回了一回,解气!
吃晚饭时,女子得意地坐在餐桌上,看某人将烧好的一盘盘菜呈到她的面前,她却像老佛爷一样,一个盘子挑了一口偿起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咋舌,就是不给个准话儿。桌子旁边的男子也不急,静静地看着她作妖,脸上反而挂满了满足的笑意。
女子偿了一圈后,正准备下结论,门铃响了,男子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起身开门。
女子朝玄关处一看,立刻从餐桌上迎了过来,“甄筝!”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
“小姐,好久不见!”两人亲密地抱在一起。
这女子正是白家的大小姐,白露。
白露亲切地托起甄筝的手,将她往饭桌上引,“还没吃吧?正好一起。”
甄筝坐下后,看着白露的笑脸欣慰地开口道:“小姐,你变了!”气色和精神都比以前强太多了,以前像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一举一动都缺乏生气。此刻这么生动活泼,甄筝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露挑眉,“哦?你是在夸我变美了么?”
甄筝看着她故作俏皮地模样,噗嗤一笑,“嗯,的确是比以前更美了。”
“那是,快尝尝这个,这是他新做的,你有口福了。”白露将自己非常中意的几盘菜挪到甄筝面前。
甄筝看着一旁始终一脸含笑地看着白露的男人,心下不无感慨,当初的小姐像没了魂儿一样被对方从火里抱出来,之后好长一段日子里不哭不笑,不打不闹,安安静静地样子让人感觉她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后来,不知这人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令小姐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再后来封闭的小姐在他的指导下,慢慢地接纳周围的事物和人,才渐渐变成今天的样子。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初问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时,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给她的回话是:“找她喜欢的,做她喜欢的。”
她当时不太明白,对方继续解释了一句,“就是顺着她喜欢的一切来。”那个时候的小姐还依然坚信那个叫阿一的根本不存在的男子始终在她身边,很多权威的专家诊断小姐患有精神分裂,阿一只是她的幻想。可是照对方的意思来看,顺着小姐的话,岂不是要承认阿一的存在,可是阿一并不存在,他们去哪里变出一个阿一来?
那个时候她还充满困惑,事到如今她才真正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现在看着始终陪伴在小姐身边的男子,甄筝很想说他真的为小姐付出了很多,可是得来的却是别人的影子。
每次见小姐看着他喊别人的名字时,甄筝总是打心底替对方感到委屈,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情里没有所谓的吃亏与不值,只有甘不甘愿。
如果哪一天小姐彻底清醒过来,她还能坦然地看着对方的脸喊出哪两个字来吗?甄筝不知道,不过看小姐这样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醒来吧。
不过这样也好。
吃过晚饭后甄筝便提出要走,并不舍地表示下次再来,还约定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王妈,好久没去看王妈怪怀念的,白露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男子极有礼节地将她送下楼,甄筝临上车前,回头看向他,“温医生,你后悔过吗?”一直被当作别人的替身,从来没有一丝不平或不甘心吗?
男子笑了笑,一双眸子在夜色里出奇的黑亮,“我就是阿一,何来后悔一说。”
甄筝叹了口气,这人直到这时候都不愿说句实话,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维护小姐,小姐的身边若有这人相伴到老,值了!
男子送走甄筝后,快步往回走,他刚进门,便看到厨房里那个窈窕的身影,对方仿佛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笑着回头看向他:
“阿一,你回来了?”
男子双眼一亮,随即温柔地点点头,反手将门关上。
嗯,我回来了!
白露洗完碗后,擦着手朝客厅走,平时一出来就能看到男子坐沙发上看书,今天怎么不见他人,白露疑惑着朝卧房走去,推开门听见浴室里的水声,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完了,刚才见甄筝来了,一不小心多夸了几句今天的菜好吃,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如果饭菜获得了她的准肯,那么床上的那什么就要听对方的。自从定下这个破规矩后,白露总是在饭菜上各种找茬,今天却一不小心着了道儿。而且憋了对方这么多天,按照他平时的那什么,今晚估计……
白露不敢往下想,连忙抓起一旁的手机,要不要给老二打个电话,去他那里躲一阵子?正在白露犹豫不定时,浴室的门开了,男子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白露一看,双腿顿时一软。现在就是给她逃跑的勇气,她也没有力气啊。
“去洗澡吧。”男子擦着头发,无比优雅地走过来,别有深意地目光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看得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白露抱着换洗的衣服,看也没看就朝浴室跑去。
咋办?刚才那一眼一定是警告吧?是吧是吧?警告她别玩儿花样?白露捂着脸欲哭无泪,想了半天还是认命地开始洗起澡来,好不容易把平时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日常,生生拖了两个小时。她还想继续装傻,在浴室里多呆一会儿,可是当她抖开睡衣一看,顿时傻眼了。
外面躺在床上的男子一看手机,两个小时过去了,眉峰不觉皱了起来,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立刻穿上鞋子朝浴室走去,停在门外听里边一片安静,那根绷紧的弦顿时扯的他心口一抽,他拍着门大声喊道:“阿莺,快把门打开!再不开,我要撞门了。”
里面传来细如蚊蚋的回应,“……我,我没拿换洗的衣服。”听声音似乎还有点可怜。
男子拍着头顿时松了口气,此时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认命地去给她拿衣服,以前也忘了拿毛巾啊什么的,怎么就不见她像今天这么老实。突然想到了什么,男子脚下一停,晶亮的眸子里漫出了某种邪魅。
其实那个什么约定全是玩笑,既然她如此认真,他又怎么能不配合呢。
男子敲了敲门,将内衣顺着微开的门缝递进去,就看到那衣服缩的一下被扯走了。他再次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朝大床走去。
身后磨磨蹭蹭穿好衣服的白露,总算从浴室里出来了。男子一看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立刻拿起手边的毛巾朝她走去,“说过多少次,洗完头要赶紧擦干,”语气虽然有些严厉,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温柔无比。
白露自觉理亏,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给她擦拭,心说还不是让你吓得,不然我平时会忘,不过貌似平时也没记得几次,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彻底老实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光滑的木质地板上铺了一层金灿灿的柔光,白露刚动了一下胳膊,环在腰间的手蓦地一紧。
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某人下意识的举动,白露抬手轻柔地替他抚平了眉宇间那抹褶皱,男子在梦中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嘴角一点点勾起,整个面容上洋溢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欢愉,他睡得那么沉稳,可是抱着她的力道却不见松减半分。
白露看着看着,下意识地凑近对方的耳旁,极小声的唤了一句:“阿一?”
“我在!”几乎是秒回。
白露一愣,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却在抬头的那一瞬,掉进一双黑沉的眸子里,原来是装的!
混蛋!
“阿莺,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男子抓住她作乱的手,吻了吻放在怀里。继续慵懒地开口,“我梦见我在戏台上为你唱戏,我唱着唱着你就来了。”
白露温软地趴在他的胸口,抬头看进他的眸子里,“那你唱的是什么?”
“……《归朝欢》。”男子有些迟疑的回道,他突然想起几年前未卜跟他说的那句话,他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要逃避,不要魔障,顺其自然就好。经过昨晚的那个梦,男子彻底明白了那个大师的意思,也明白最近他脑海里不时闪现的画面所代表的含义。起初他也迷惑,甚至不解,后来他彻底想明白了,他一直都沉溺其中,又何来逃避一说。无非是换了个躯壳,只要能和阿莺在一起,这又算得了什么。
没错,他谢葭霜回来了。
“我也做了一个梦。”白露笑了笑,眼底的温柔渐渐化作了氺。
男子定定地看向她,满目疼惜:“你梦见了什么?”
白露撑着他的胸膛,慢慢抬起头,“我梦见你说会永远陪着我,再也不分离。”说着在对方震惊的眸子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男子怔了怔,笑着将她拥入了怀中,打算用行动来证明,他再也不会放手。
“明天是父亲的忌日,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好!”
白露笑了笑,明亮地目光扫向一旁整洁的桌面,一本老旧的手札正端正地摆在上面,泛黄的纸张早已残破不堪,上面的字却清晰依旧,故事也依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