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出嫁这一日,一大早起来就听见外面那才叫一个人声鼎沸啊!我感觉这太傅府里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我起床梳洗好,迷迷糊糊的就被她们推到了梳妆台面前坐下了。我连是什么时候换好这一身红装都不记得了。
一屋子都是人,也不知道她们都在忙些什么。今日和往常不同,除了锦瑟就连娘亲身边的小桃也来帮我梳妆了。我倒是一头雾水,这一大早上的,还没睡醒呢。
“兮儿,怎么还是一脸的倦容?昨夜不是早早的就睡觉了吗?”
娘亲打理好了外面的事,又着急的过来看我。看着我这深深的黑眼圈,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娘亲就知道我昨夜定是翻来覆去不曾安眠。
“娘,我没事。就是舍不得你和爹爹。”
“娘亲和你爹爹身体安康,无需你惦记,到是到了王府一定要懂事。那里毕竟是夫家,可不比家里。”
娘亲这几日总是对我说这句话,我都不知道她说过多少次了。她这千叮咛万嘱咐,要是搁在以前,我定当受不了了。
“娘,兮儿明白。”
娘亲看到我如今的模样,想必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自从那圣旨下来以后,我每一天都是按照娘亲的意思行事,也不像以前总爱和她唱反调。娘亲从锦瑟手里拿过梳子,替我束发。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兮儿,娘亲盼着你幸福呢。”
我握住娘亲的手。眼里早已是泪水:“娘你放心吧。兮儿会好好的。”
梳好发髻,戴上头饰,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倒有些不像我自己了。一身红装,娇滴滴的模样,好像少了几分稚气,我想也许这就是成熟的开始吧。
“锦瑟,把盖头拿来。”
盖上了红盖头,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深深的红色,其余的全然不见。低下头,呆呆的看着我的手指发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其实我心里好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里全是汗水。我真怕一直出汗妆容会花掉,我也怕等一下要是没踩稳跌倒怎么办?总之各种担心开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锦瑟拿过来一个苹果让我握住。
“小姐,你可得握住了。牢牢的握住,一定不能掉了啊!”
我点点头,捧着苹果的双手越发的紧了。没过多久就听见那吹号和敲鼓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开始努力的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没过一会,就听见一串又一串的鞭炮响起,在耳边噼里啪啦的,有些震耳欲聋。
锦瑟扶我起来,却把我吓了一跳。
“小姐不用担心,等一下全程我都会扶着小姐的。”
有了锦瑟这句话我倒是放心了不少。点了点头,跟着她的步子去了。我回忆着这个路线,应该是去大堂吧。周围很嘈杂。我喜欢热闹,可是今日的热闹却让我又喜又怕。
锦瑟在我耳边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拜别了爹爹和娘亲我就被大家推送着,在锦瑟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花轿起了。摇摇晃晃的,后来就稳了些。一路上少不了那些百姓的围观。所以在队伍前面有一个,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在许多铜钱,一路走,一路洒。
轿子里有些闷,再加上着红盖头和这一头的头饰,我觉得,我的脖子都快被压断了。本想揭开盖头透透气,却想到娘亲说不可以,又乖乖的将手放下了。
没过多久到了王府,就听见喜娘的声音了。
“请新娘子下轿!”
花轿的帘子掀开了,锦瑟扶我出来。我低着头,看着脚下铺着红毯,原来娘亲说新娘子下轿过后脚不能沾地是这样的。
“来,请新娘跨过马鞍,从此生活平平安安!”
我一切都依照着喜娘的话而来,再者又锦瑟在旁边我确实放松了不少。
“请新娘跨过火盆,从此生活红红火火!”
这时才到了门口,隐约感觉有个人站到了我的面前,锦瑟把我手里的苹果拿走了,却把我的手交到那个人手里。我想,他一定就是晋王爷莫千尘了。
他握住我的手,小心的搀扶着我,我想他一定是个温和阳光的男子。可是他的手有些粗糙,还有些老茧,我想这应该也是因为他常年习武的缘故。
我们进了大堂,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就算是成了夫妻了。随着喜娘的一声送入洞房,我在这外面的仪式算是已经完成了。
到了新房,我被锦瑟扶到床上坐着。我想这屋里一定是喜庆极了,窗户上,墙上,一定都贴着喜字。还有那横梁上一定都订着红布。屋里一定少不了那些红枣花生桂圆什么的,还有子孙饽饽吧……
我就这样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只知道整个身子都要麻木了,一动也不能动的。直到一股浓厚的酒气铺面而来。
“王爷来了。请王爷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我不知道莫千尘是什么神情,只知道大家都沉默了好久。他拿起喜秤,一下子将我的盖头挑起,可能因为太用力了,盖头一下落到了地上。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下,就转过身,独自坐到了桌子边上。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锦瑟。锦瑟也只是摇摇头。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纷纷退下,锦瑟给了我一个加油的手势也退下了。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着他的背影却有几分熟悉的味道。我摇头笑了笑,定是最近没睡好都迷糊了。
我将头上的头饰拆下来,顶了一天,脖子好酸痛。我走到他的身后。“妾身给王爷行礼了。”
“起来吧。”
他还是没有转过身,我就这样看着他倒满了桌上的两个杯子。我想这是交杯酒吧,于是走过去端起另一个杯子。可是,当我将他看仔细似乎,却傻眼了!
他不就是那一****在醉仙楼看到的那个男子吗?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可是,我没有质问他。看他的神情我就知道,对于他而言娶我是一种折磨吧……
我就看着他独自把酒杯里的酒干了,然后朝床边走去。然后一头倒在床上,借着酒劲就睡着了。
而我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改如何去接受这一切。从一开始掀开我的盖头他就不曾看过我一眼,我想也许娘亲的话错了。不是靠容貌就能俘获一个男人的心的,若是他心里有了钟爱的人,在美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哪怕是一丝不挂都只是俗物……
不过仔细想来,我们的婚约不过就是一道圣旨决定的事,不要说他不爱我了,我也不爱他。若是他心里没有别人,我倒是愿意和他过一种慢慢培养感情的生活,而如今,看来却只能如此了……
昨晚一夜,他睡在床上,我靠在窗边睡了一宿。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就醒来了。想来,今天恐怕要被这整个王府的人笑话了吧。
我叫了锦瑟进来给我梳洗。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和王爷一起睡呢?”
“锦瑟。他心里有人了……”
“王爷告诉小姐的?”
“不是。你还记得那****偷跑出去吗?我去了醉仙楼。那里正在选花魁。我就去凑了个热闹。那日,有一个男子和那个花魁楚怜姑娘,明显是郎情妾意,我当时就看见过他了……”
锦瑟被我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说愣住了。
“给我换件衣服吧。这身红,太刺眼了……”
梳好妆以后,天已大亮。底下的人也开始忙活起来了。丫环们打了水过来让王爷洗漱。我过去唤醒他。
“王爷,天亮了。该起床了。”
他听闻,嗯了一声就翻身起来了。他径直走去洗漱,丫环们看得也是云里雾里的,不过很快也就会意了。因为一个丫环来换床单并未看到上面有落红……
“王爷今早可要在这里用餐?”
“你喜欢什么吩咐她们做就好,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话他就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锦瑟给我递过来一杯茶,我却无心品茶,只是摆摆手示意她放下。
可是,这样的日子我恐怕是要过一辈子的。如今就这样我就叫苦的话那以后怎么过。既然是这样我当然要活的开心。
“锦瑟,你去让厨房做些清淡的东西吧。”
锦瑟应了我的话就退下了。我看了看这个房子,玲珑阁,好一个玲珑阁!着里对于我而言,压根就是一个牢笼好吧?本以为能得个如意夫君,或者书里写的那种举案齐眉的生活,谁知道是这样啊。
我伸了个懒腰,朝榻上走去,先睡一觉吧。昨夜也是一夜未眠,困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