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亮一惊之后,随手将人头拿在手中,正是那老管家的人头。他仔细端详了半响,在其脸上搓揉了一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从这人头脸上揭了下来,一张酷似老鼠的猥琐脸暴露了出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浓浓的不甘之色。
叶尘还站在赵斯两百步外,赵斯眸中一闪而逝的阴戾之色寻常人自然看不见,但却难以逃得出叶尘的‘神目’。
“这赵斯果然有问题,他或许就是李思烟所说圣堂在开封最为神秘的那位主事人。”
“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没有办法动他。不过,在适当地时候有些事情是可以私下告诉赵匡胤的。”
叶尘心中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墙外传来一片惊呼声,比刚才血蝠奴被叶尘射伤,白沧海当街将其杀死割头引起的惊呼声还要大。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好大的一只鸟。”
“那是老鹰。”
“蠢货,老鹰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这是传说中的神雕。”
叶尘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怪鸟在这幢宅子头顶上空百丈盘旋。
这时,又有一道清脆悠长的长啸声从不远处别院的大门口方向传来。叶尘听得耳熟,隐隐感觉是玉道香的声音。
玉道香长啸声之后,那只怪鸟发出一声急促鸣叫声,然后便向城外飞去。
叶尘从这声急促的鸣叫声中听出一丝急切和惊慌。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安,拔腿向大门口处跑去。白沧海见此赶紧跟在后面。
这一次叶尘却是没有注意到,巨鸟出现时,赵斯脸色的剧烈变化。
叶尘冲到大门口时,玉道香已经不见了。
李思烟一脸担忧的说道:“侯爷!小姐看见巨鸟之后,便心急如焚的出了城,并让妾身告诉侯爷,她有急事要回关秦岭道观一趟。”
叶尘神色沉重,正准备追出城外,问个究竟,有一队大内侍卫护着王继恩一路骑马奔来,说是天子召见,让他即刻进宫。
叶尘进宫之前,将李思烟叫到一边,低声说道:“我怀疑赵斯便是你们圣堂大长老派来的那一位主事者,从现在开始派人将他盯紧了,凡是见过他,或者间接的和他有过接触,然后向关中秦岭方向去的人都截下来,若是实力不够,让钱宁来找我。另外,你亲自带足够多的好手前往关中秦岭,做好接迎玉儿的准备吧!”
李思烟郑重点头称是。
“永乐会馆”开张之日,叶尘请来了开封大大小小各行各业的行首,以及不少六品之上的朝官和勋贵的衙内前来捧场。且准备了一系列的促销活动和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表演。
开封最有钱的人和最有权的一部分人汇集于“永乐会馆”中,又是怎样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广告效果。经过这一炒作宣传,“永乐会馆”的名声一时炽手可热。
要知道,这些人或者说这两类群体,将会是永乐会馆最大的消费群体。
当然,前提是永乐会馆各种消费,都在叶尘的预料中,能够深得他们的喜欢。
永乐大赌场的种楼繁多、公平简单,且环境舒适;永乐大酒店干净的卫生和无微不至的服务;永乐美味楼囊括天南地北各地特色饮食,且又名厨烹饪;永乐洗浴城花样百出,舒服诱人的各色服务。
以上这些,无不得到大小行首和各个衙内的好评和追捧。
特别是,永乐大剧院的那场晚会,效果之好,甚至还在叶尘的意料之外。
这从半个月后,今晚上的第二场演出,进场票一开售,不到一个时辰内便抢售一空,便可看出开张那一天晚会表演在开封所引起的响应。
开张那一天晚会是免费的,入场观看的都是叶尘请来的嘉宾。但过了半个月之后,今晚的这场演出,则是凭票入场,每张票一百贯。
要知道,一个七品朝官一个月的俸禄才二百来贯,由此可看出看一场永乐大剧院的演出有多贵。
但就是这样,票还是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抢售完。叶尘一边感慨开封有钱人还是多,另一方面也知道这是因为这个时代有钱人用来消磨时间和娱乐享受的活动太过稀少和无趣的缘故。
当然,还有两个直接原因,一是永乐大剧场本身的表演够吸引人,在观众看来够好看。二是第一场演出的观众回去之后不遗余力的宣传。
是夜,永乐会馆外彩灯高挂如天上繁星,不止永乐大剧院外灯笼如漫天星辰,就连其他四座与永乐大剧院楼通过飞桥阑干相连的高楼,也都悬挂上了彩灯,远远望去如天上宫阙,尤其是建设在汴河边上的最高的永乐美味楼,如同一座星光灿烂的宝塔,辉映于汴河之中,远远的几十条巷弄外,也能望得见它琼楼玉宇般的风彩。
前所未有的营销服务模式和舞台表演形式已经轰动了整个开封城,已经引起了所有有钱人的关注。许多达官贵人、豪商豪绅事先都遣了仆人来购票,今晚换了便服,或与三五好友,或携内人女眷,悄悄入场观看。
那大戏院中一个角落里,某个包厢中,坐着的一个不起眼的人,可能就是朝廷上二三品的一位重臣大员。
这一来连开封府都紧张起来,派了大批捕快赶来维持秩序,永乐大剧院内尚未开戏,外面的捕快已经捉了十数个惯偷,四五伙斗殴打架的混混,以及不小心破获了一起偷小孩,贩卖小孩的重案。
永乐大剧场里坐得满满当当,但是人其实并不是很多,因为永乐大剧场所有包厢、雅座、大厅座加起来,才两千个坐席。但就这两千人这一晚上,票钱就已经是二十万贯。另外,还有二十个包厢的包厢费,每个一次一千贯。除去所有演员演出费、各种工作人员劳务费,一次演出至少也净赚十万贯。
但这么一场表演并不是想演就能演的,按照叶尘的估计,中间至少要隔上一个月准备,也就是说每月一次。
开封朝官多、勋贵多、有钱人多,而永乐大剧院二楼的包厢只有二十个。在这个更加体现身份等级的时代,在看演出时能够拥有一个包厢,可谓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为此,在半个月前,开张演出时,为了包厢的分配,可没少让叶尘头疼,给不少人亲自说了好话,才平息了众怒。
军中大佬李继勋的嫡长子李元佑,上一次就因为没弄上包厢,耿耿于怀,这一次可是半个月前便给叶尘说好话,叶尘这一次索性给他一间位置最好的包厢。
李元佑带着几名自己的狐朋狗友,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包厢,不看里面的装饰,只看到黄铜制成的门把手,还有门上雕刻的夔龙浮雕,就可以想象里面的豪奢。
推开门,门后站有一位粉衣女婢,头上插着一只铜簪子,配饰简单大方,就连女子特有的眉饰都没有贴,只是微微画了点淡妆,颇有素衣素面的感觉,但却又温柔知礼,蹲身一礼之后,就趁势蹲下来,脱下了李元佑的鞋子,又给他换上了软底的布履,而后又给其他三人依次施为,最后才又施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回门后,依旧拱手肃立。
如此体贴到位,但又恰到好处的服务,顿时让三位经常出入烟花之地的执垮子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中不但对今晚的演出大感期待,同时也对那永乐洗浴楼充满了无限幻想。
李元佑脚下软绵绵的地毯,踩上去甚是舒服,抬头就看见三位好友正在逐个的看包厢里的陈设,几盆绿色的花卉,最是起眼,墨绿色的叶子中间夹杂着火红色的花苞,整间屋子都沉浸在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气里,这是叶尘托漕帮从最南边带来的珍奇花木,长江以北极为少见。
“这一千贯的包厢费值啊!”李元佑心中暗自感叹。
四个人正贼兮兮的谈论着看完演出之后,只奔永乐洗浴楼,忽然觉得大厅里的灯火暗了下去,那间特大的戏台子却变得明亮起来。
演出就要开始了。幕布在清脆的鸟叫声中徐徐拉开,台上居然藤萝怪石,树木林立,远山近影交织在一起,甚至还正下着绵绵细雨,分明就是一派原始野生的自然景像。
这时,有丝竹之声传来,琵琶演绎的天籁,几个口技名家,绘声绘色的演绎出深山老林的宁静气氛。
客人们一下子呆住了,他们见多了中规中矩的表演,几时见过戏剧可以这样表演的?这……
那风声,甚到原始森林中的鸟啼虫鸣声,说穿了不值一提,不过是找来最出色的口技师,在幕后举着纸筒扩音器拟出来的声音。绵绵细雨则是在舞台高处使人用最细密的花洒制造出来的。至于嶙峋的怪石,则是用染了颜色的木块摆出来的,而花草树木,近处的是绢花绢草,远处的树木和山峦则是背景幕布,利用灯光来造成一种层次鲜明的立体感。
一只竹子编的蛇身上面蒙上染了色的麻布,一条白色,一条青色,在假山之间游来游去,眼睛一个幽绿,一个火红,在灯火的渲染下,就仿佛两条真的蛇一样,剧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红红的蛇信子不停地伸缩,一股迷幻的烟火升起,掩盖了蛇身,当烟火散尽之时,两条蛇已经消失,而地上却趴着两个娇媚的女子,一青衣,一白衣,做睡梦初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