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灭胜一脸好奇的看着安争,她想不明白一个男人居然可以脸厚到了这个地步。明明已经是阶下囚,明明随时都有被杀掉的危险,可是居然一点觉悟都没有。他还好意思说,没看到我正在逼供吗?
逼供?
安争看着尚轻扬的眼睛,微微叹息一声:“你一直问我是不是方争,是因为如果我是的话,你就恨不得立刻扒了我的皮对不对?当初许眉黛处处胜你一筹,你怎么都赢不了她,所以恨她入骨。若我是方争,那么我就是和许眉黛唯一有关系的男人,杀了我......当然许眉黛不会怎么样,你或许会满足一下你心里畸形的仇恨。”
尚轻扬的手指猛的收拢,安争的喉咙里咔嚓咔嚓的响了几下。
她脸色发白的看着安争说道:“许眉黛算个屁?!若不是当年我受了伤,她怎么可能赢的了我。”
安争咳嗽了几声:“咳咳......你说这话,酸的好像掉进了醋缸里。若是你没受伤她就打不过你,那么你是怎么受伤的?比试的前一夜你跑去许眉黛房里假装促膝长谈,结果出手偷袭人家,却被人家打伤了......对了,问你一件事。”
安争一边咳嗽着一边问尚轻扬:“你叫长孙什么?你在长孙家是什么地位?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抓住你,能不能拿你当人质。”
他说完之后看一眼长孙清愁,然后叹息:“算了,当我没说。你的地位比起长孙清愁来显然差得远了,连他都不行。你在长孙家估计着也就是个三流小角色,就算抓了你也无济于事。”
“你给我死!”
尚轻扬的手猛的收紧就要掐死安争,可是却看到安争忽然笑起来:“虽然知道你分量不够,但我还是想试试。”
他抬起手,随随便便的掰开了尚轻扬的手:“这么多年了,你的实力一点长进都没有,别怪你当初打不赢,偷袭都打不赢。”
安争左眼里的暗紫色星点旋转了一下,尚轻扬的身子猛的僵硬了一下。安争一伸手掐住了尚轻扬的脖子,现在换他把她举起来,像是一个小而精致的轮回。
“你们都给我听着,如果你们不把这里所有的宝物,所有的财产还有美女都交出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安争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喊了一句。
长孙灭胜缓步走早一边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另外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低着头喝茶,甚至没看尚轻扬一眼。
安争叹息道:“我要求是不是太多了,那这样,美女我不要了,财产也不要了,你给宇文家那两个家伙治伤,不然的话我就杀了她,这个要挟你们接受吗?”
长孙灭胜还是无动于衷。
安争看了尚轻扬一眼:“你看,我就说你在这个家族里真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虽然我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们居然没打算救你。”
就在这个时候,长孙灭胜一边喝茶一边淡淡的说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甚至没有察觉到她本身不是你的对手,这样的人留在家族里毫无存在的价值。你帮我杀了她,我杀你的时候也快一些。”
尚轻扬艰难的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长孙灭胜:“我......我是你姑姑!”
长孙灭胜道:“在我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的两种人,你为家族套牢了一位圣殿将军,这是你唯一存在的价值。可是现在你却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落在敌人手里,我刚才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救你的话,比较浪费时间。”
安争松开手,尚轻扬的身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你没有那么重要,到现在你也没有认清这一点。在天昊宫的时候老宫主把你当接班人培养,然后又选择了许眉黛。从人情上来说她做的不够好,但是从理智上来说她的选择没错。”
“凭什么?!”
尚轻扬大怒:“正因为她爱上了方争,所以天昊宫才会被人灭了。长达千年的传承毁在了她手里,你居然还说师父选择她是对的?!”
“人没有哪个可以看到身后几十年的事,当时她的选择没错。”
安争看向长孙灭胜:“好吧,现在开始认认真真的谈谈条件了。你现在救他们,我不杀你。”
长孙灭胜正端着茶杯要送到嘴边的手停在那,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了安争一眼:“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安争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如果刚才我说些话的时候可能还没有多大的底气,但是现在有了。因为尚轻扬刚才说这里至少有三个强者,你一个,还有两个没有露面。这筹码已经足够大,我不认为长孙家可以承受一下子失去三个强者的代价。”
“那麻烦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威胁我?”
长孙灭胜看了一眼安争,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宇文无尘:“她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救?”
安争抬起手指了指外面:“让人出去看一下,有一个很恐怖很恐怖的东西对准了这个山洞。那个东西的威力之大,可以一击灭掉你们三个也包括我们在内。只要动用,这座山就会被夷为平地,到时候你和我还有这山洞里的所有人,全都会死。”
“你这样谈判,就不怕我不答应?”
长孙灭胜笑起来:“你是想求生,会敢和我们同归于尽。再说,我不认为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
“同归于尽只是最不好的结果。”
安争道:“我建议你还是去外面看看。”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几个女子急匆匆的跑进来,脸色都变了。她们冲到长孙灭胜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长孙灭胜猛的站起来,眼神疑惑的看了安争一眼,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五分钟之后,长孙灭胜回来,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摆了摆手:“给他们几个治疗一下伤势,把元气拔出来。”
安争笑起来:“你看,这多么的一团和气。”
他走到长孙清愁身边说道:“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江湖事了,回金陵城做你的闲散人去吧。只要你还在金陵城里,长孙家和陈家就不算彻底决裂。”
然后他又看了看宇文无名:“带着你妹妹回凤凰台,宇文家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守着西北,那么宇文家就不会倒。”
他大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个什么戴胜。”
长孙清愁:“是灭胜。”
安争哦了一声:“长孙灭胜,回去告诉你们长孙家的老一代。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不是你们以为的自己家族势力大就可以横行无忌的时候。有这个本事,去杀一些危害人间的妖兽啊。别再来烦我,再来烦我的话,我就去长安城轰他娘的一炮。还是那句话,我有同归于尽的勇气,你们没有。”
他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长孙灭胜那张脸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山洞外面,巨大的逆舟战舰好像一座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山脉似的悬停在那。战舰的舰首上,一门看起来恐怖到了极致的大炮对准了这座山。
安争抬起手朝着逆舟比划了一下,逆舟上随即扔下来一个人,然后逆舟的颜色逐渐变了,变成了和天空一样,如透明一般,消失不见。
安争一把借助被人从逆舟上扔下来的器魔,笑了笑说道:“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咱们得赶紧走。”
器魔一脸的生无可恋:“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去地狱?”
安争一边走一边说道:“从地狱里救一个和尚出来。”
器魔的脸色忽然大变:“地狱里只有一个和尚,那就是大藏明王!”
安争:“没准两个呢。”
他抓着器魔的胳膊,身子一闪消失不见。半天之后,安争到了函谷关外面,他打了个呼哨之后。没多久远处就有一匹白色的无比神骏的战马飞驰而来,它看起来稍显疲惫,也不知道这两天干嘛去来。安争看了它一眼:“你这两天没吃饭?怎么憔悴成了这样。”
駮:“......”
安争道:“算了,怎么也要赶路的,委屈你一下吧。”
駮转过身等着安争上来,却见安争两只手把它托起来放在了器魔的肩膀上:“扛着我的马,咱们走!”
“马不是驮人的吗,为什么要我驮着吗!?”
“你说的有道理。”
安争翻身上了駮的后背,朝着前面喊了一声:“驾!”
器魔扛着马,马驮着安争。
器魔觉得自己应该自杀的,这样的屈辱如何能够承受?可是他不想死,越是坏事做多了的人越是不想死。因为他们比正常人更多的接触到了死亡,他们知道死亡有多恐怖。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高坡上出现了一匹白色的母马,朝着駮这边啾啾的叫了两声。駮兴奋的回应着,但是表情很快就有些失落下来。
“妈的,你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
安争伸手在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那只不过是一匹寻常的白马,你居然......连它都不放过!”
駮用一种我那是真爱的眼神看了安争一眼,然后扭头,一脸的高傲。
“回头还得给你补补,这可怎么行,也不知道杜瘦瘦那的大腰子还有没有存货。駮啊,算你的眼光还算不错的。虽然那只是一批寻常无奇的白马,但是你看那大眼睛双眼皮,倒也生的漂亮......”
器魔:“......”
駮叫了一声,意思是你说的对。
安争在马背上躺下来,看着天空上漂浮而过的白云:“希望长孙家的人老实些,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器魔楞了一下:“你刚才又去惹了长孙家的人?”
“嗯。”
不等安争再说什么,器魔忽然加速,如一道电光般朝着远处疾掠了出去。
駮居然吓着了,四条腿缠住了器魔的身子,像是给自己弄了个安全带。它可是当世跑的最快的妖兽,此时居然害怕。
安争道:“不如自己跑是吧。”
駮使劲儿点头。
安争:“那也不行,我得心疼你啊。你是我的马,他不是我的人,所以还是他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