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灵荷她奶奶刚去世,我痛不欲生,伤心之下偷偷去了墓地,当时真想也随她去了,可当我看到一个孩子捧着个漂亮的花圈放到我面前时,我才回过神来,当时的你,虽然个头小,可脸上满了坚强的神气,还对我说,‘这位老爷爷,妈妈也去了天堂,他们在天堂正等着我们呢,我们要在这个世界上做有出息的事情才好去见他们,哭是没用的。’”
韩通明苍老的面容缅怀着过去,双眼充满了泪光,脸上却洋溢着祥和的笑意,淡淡的说着。
方羽此时心里激动万分,记忆在瞬间打开了一扇门,把母亲当年去世的情形一一重新出现在眼前。这句话,是母亲对他说的。他也一直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这时从韩通明的嘴里说出来,心里压抑多年的酸楚涌上心头,低垂着头,眼眶也湿润了。
韩灵荷静静地望着这个时而开朗,时而深沉的独特少年,俊朗的脸庞上展现着令人心碎的悲戚,那双明亮含笑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深深的悲伤。韩灵荷的心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呆呆的望着方羽,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似乎是房内的气氛太过伤感了,韩通明首先咳嗽了声,韩灵荷醒悟过来,这才发觉脸上冰凉一片,满脸通红,慌忙跑进了内屋。
韩通明摇头一笑,也抹了把眼角的浊泪,“这丫头,还是那么多愁善感,心太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羽轻轻吐了口气,从伤感之中走出来,淡淡道:“是!男人尤其不能心软!”他这时想到了青戟等人。
韩通明不知道方羽在想着这些,喝了口茶,缓缓道:“我这里是三室一厅,我与灵荷一人一间,还有一间空着,是灵荷父母回来时住的,她母亲在省城只有暑假会回来!你也别推辞了,就算我这个老头感谢你当年劝我的那句话吧!它支撑我走到了现在!”
韩通明的口气不容拒绝,没看出来这个老头抖擞起威风来还真有股校长的威严,方羽想了片刻,确实觉得自己现在是无处可去,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他答应,韩通明的语气轻松了许多,便与方羽随意聊了起来,欢声笑语倒是不断,方羽也初次感觉到这个老校长的风趣和慈爱,心情好转。从他口里,方羽也知道了韩通明从韩灵荷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然后让韩灵荷找自己谈关于考大学的事情,难怪这三天一直碰到她,原来她是想跟自己说这事,大概是韩灵荷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找自己。不过方羽还是拒绝了韩通明的好意,如果他这个老校长出面,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自己不想靠这种关系。
在两人谈话过程中,韩灵荷自始自终没有再出来过。
一老一少直到晚饭时分,才停了侃大山,而这时韩灵荷也从房里出来了,一身的连衣裙,梳着干净漂亮的麻花辫,清纯无比,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早早就知道了方羽将会成为她家里的一员,脸上红艳艳的,却一直故意不看方羽。
听韩通明介绍,家里的饭菜可都是韩灵荷亲自下厨的,这倒是让几年来都没吃过一顿正式餐的方羽激动不已。有饭有菜还有汤,这是他梦里都想要的,没想到今天就能够实现,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这么个漂亮女生的手艺。早已是饥肠辘辘了,加之中午他只吃了个饭团,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韩灵荷听到了,抿嘴笑了起来,特别的甜。方羽则是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心里暗叹。
韩灵荷的手艺不是很好,至少她跟爷爷吃得都不多。但吃在方羽嘴里,再无味的菜肴,都比那山珍海味来得美!因此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大部分的饭菜都进了他的肚子里,碗碟都是底朝天。这让韩灵荷很满意,也很骄傲。
“这是你的房间,床铺、被子还有洗漱用品都齐全,左面是洗手间,右面的是我的房间,爷爷住在对面。晚上不要来回走动,否则的话我会睡不着觉的。”
等到晚饭后,韩通明按照惯例去小区公园里散布去了,韩灵荷则带着方羽来看他的临时房间。
方羽轻轻坐到那床上,软绵绵的,还带有弹性,这就是一般人家的梦思床吧,轻松的躺了下来,看着人如美玉般的韩灵荷,笑道:“为什么会睡不着?不会是怕我闯进你的房间吧!”
韩灵荷白了他一眼,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胡说什么!我身体不太好,常做噩梦,夜里一旦有什么动静了,我就会睡不着!”
“哦!”方羽坐了起来,上下瞧了瞧韩灵荷,点头道:“你的体质好像真的不是很好!要是你每天也跟我一样跑个十里路,就不会这样了。”
“我才不呢!”韩灵荷扬着秀气的脸蛋儿,忽然眼珠子锁定了方羽,很严肃的道:“方羽,今天早上那是什么书?”
方羽一愣,心里叫苦,自己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那只是我捡的一本怪书,没事翻看看!”
韩灵荷带着怀疑的眼光盯着他,“真的是捡的?现在学校里的男生不是都爱看那些玄幻小说的吗?那本书上写得那些古怪的东西,难道有那些网络小说有趣?”
没想到韩灵荷也知道玄幻小说,她不是一向埋头学习的吗!方羽笑道:“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