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奈奈!”
“何奈奈!”
我勒个去,我睡的正香,竟然有人爬到上铺抽我的脸?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
“给我滚下去!”我一搡,那人差点掉下去,我往后一仰,接着睡。
“何奈奈!”对方把牙咬的咯嘣嘣的响,我却在心中窃喜,翻身再睡。
“起床,起床,都起床了!”舍监?这么一大早就查寝?!
我打着哈欠刚睁眼,赫赫然发现洛伊竟然在我床边,扒着我的床栏杆,脸色铁青,气的直哆嗦。王琳在床底下仰头看我,一副担忧的模样。
我刚要和她说话,舍监领着几个警察进屋了,这又是咋回事儿?
“昨天晚上,有没有人半夜出去?”
啊?我一下子醒透了,怎么回事儿?
“我,我,出去了一下。”
那警察的目光凌厉的仿佛千年寒冰,搞得好像我杀人了似的。
“干什么去了?走的哪条路?”
“就,就这条。”我指了指窗外的那条槐树路,“我手机丢在烧烤摊了,去,去找了。”
我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不知道跟警察撒谎会不会被判刑啊?
警察这么频繁的出现在校园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估计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阴霾。
他站在房间门口,上上下下的瞅了我好几眼,“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我咽了口吐沫,“没,没有啊!”
寝室里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顿时觉得有点热的透不过气,寝室外也人头攒动,让我有一种,分分钟我就会被警察叔叔带走的幻觉。
“啊,没什么,最近失踪人口比较多,来核实一下情况,今天早上五点医学院的看门大爷,在二楼正对着楼梯的那间教室发现好几只人的手臂,却没有找到来源,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看你们昨天有没有碰见一些可疑的人……”
嗡,脑子里乱作一团,混浆浆的,正对着二楼的教室?人的手臂?满脑子全是在黑暗中挣扎的血淋淋的残臂。
猛然间脑压飙升,蔡雪媛?!
我依稀记得黑暗中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是那么的诡秘,又那么的让人恐惧。从她那微微上扬的眼角中,我似乎能看到她狰狞的笑容。
“同学?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啊?”我回过味来。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那警察取下腋下的黑皮本子,从中抽出一只笔,一副要做记录的架势。
“我昨天……”
吱呀——
寝室的门开了,钟敏和凌雪菲从盥洗室洗漱回来,一人手里拎着一个洗脸盆,还有洗漱用品,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东西摆好。仿佛屋里的我们几个都是空气,又好像警察来就是找我们的,和她们丝毫没关系!
她们的傲慢让人讨厌!
“你说昨天怎么了?”警察接着盘问。
“哦,昨天我……”
我往门口一搭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蔡雪媛竟然也紧跟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
她湿哒哒的发际打了绺,脸色有些苍白却又不失俏丽之色,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是黑眸!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神情,都自然的不得了,就好像我昨夜看到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同学!你昨天到底怎么了?”询问我的警察有些不耐烦。
“啊,没什么,我昨天回到寝室发现手机丢在烧烤摊了,然后就去找了。”警察的笔在记事本上刷刷的写着,一听我说的全是没用的,戛然止笔。
“就这些?”
“嗯。”我的眼神依旧瞟着蔡雪媛。
啪——
警察合上笔记本,甩了个脸子走了。
“何奈奈!”洛伊一窜半米高,“我好心好意喊你,你竟然推我……”
“哎哟,错了,错了,我错了……”
“各位同学请注意,各位同学请注意,刚刚入秋,流行性疾病甚多,为了锻炼同学们的身体素质,我校特决定,从即刻开始放假!由每个系的系主任带领自己系的同学,组织一次露营活动!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学校广播站的大喇叭里传出了校长那久违了的声音。
从我入学第一天,一般不论大会小会,别说校长那繁忙的身影了,连他老人家那苍劲有力的声音,都没听过几回!见过最大的官,恐怕就是系主任了!
寝室里的人都愣了,学校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为了增强体质,强制性去露营?这是闹哪出?这个借口会不会太牵强啊?
洛伊的思路终于被广播的内容吸引的是愣模愣眼的,“这是抽的什么风啊?”她抬头问我,我也无奈的耸耸肩。
平白无故找我们去露营,这里肯定有事儿!
校长刚说完,系主任通知各班班主任,班主任通知班级里的班干部,落实到每个人头上,迅速收拾好个人物品,九点钟到信息系楼下集合!
是的,我们三个是信息系的。
而另外三个是管理系的。
我和王琳还有洛伊风风火火跑到信息系楼下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看这架势足有好几千人,啧啧,带着这么多人去露营,系主任多大排场!
我们几个正在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人群中寻找着庞乐明和李博言的身影时,一只手啪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哆嗦。
“嗨,原来你也是信息系的?”看着有些眼熟呢,我尴尬的冲他点点头,傻笑。
“不记得我了?呵呵,也难怪,我就是上回不小心把东西掉到楼下的那个……”啊,想起来了,叫,叫什么,夏茂楠的那个!
“这么巧?”我正想和他寒暄几句,李博言不知道从哪个地缝儿钻出来,霸道的将我搂进怀里。
“好巧啊同学!”李博言一脸痞气。
夏茂楠笑了笑,一脸憨态。
“茂楠——”不远处有几个男同学喊他的名字。
“哎——”他冲他们摆摆手,“我先过去了。”他有礼貌的冲我点点头,又拍了拍李博言的肩膀。
而李博言却一脸严肃的将他目送了很远。
“昨天晚上没什么吧?”他问我。
我似乎又想起了那双红的要滴血的眼睛,在黑暗中,怨毒的,邪恶的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嘴上没说什么,可我感觉他的眼睛却看穿了我的内心,只是,他没有再问。
“哎,我说,这学校好好的干嘛突然要野营啊?什么毛病?”庞乐明贴心的把洛伊身上的背包取下,挎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边听洛伊唠叨。
“这事儿你得问博言。”
李博言看了看四周,神秘的一伸手,我们几个凑成一个圈儿,“听说医学院的看门老头儿在正对着二楼楼梯的教室,发现好几只人的残臂,他一报警,警察来了,却找不到手臂的来源,再加上最近校园里不太平,有挺多人失踪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学校想把我们支走,然后在学校里大面积的寻找他们的尸体……”
我觉得有一股凉风灌进脖颈,顿时,整个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系主任决定,我们系的露营点就在学校北面,翻过那座小山坡,就在坡下扎营。
啊?
全系的学生对于这个扎营地点,都带着失望的口吻,而像我们这种猜得到内情的人来讲,完全明白学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用意,也就无所谓到底去哪儿了。
从学校出发到北面的小山包,看着挺近,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还要到坡下,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一晃就中午十二点多了,真真是锻炼人民体质了!
我们找到背阴的地方坐了下来,吃起了背包里的干面包。这是来露营吗?没有帐篷也就算了,口粮还要自己备?
露营?不像!倒像是被流放了!
以班级为单位,每个班级的班主任清点好自己班级里的人数,然后升起篝火。熊熊的火焰像黑暗中的精灵,跳动着,映红我们每一个人脸庞,大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唱歌,跳舞,做游戏,欢乐的声音响彻半空。
而我早已完全脱离了这种低级趣味,我离开喧闹的人群,站在一个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呼吸着大自然特有的芬芳,往远处张望。
繁星闪烁,清风阵阵拂过我的身旁,远处的树林在风的作用下,唰唰作响。
突然,我隐约的看到远处的林子里面有点点火光,在密密的树林间若隐若现,我揉了揉眼睛,心说,这又是哪个系啊?感觉离我们挺近的,却又听不见欢呼声。
我走了几步,却发现那些火光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离我近些。我好奇的又往前跑了几步,偶而能见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树林间晃动,而且那火光竟然也随着人影的晃动而晃动!
那火光不是篝火?难不成还是火把?!
怎么可能,这个时代怎么还会有人用火把呢?可那火光又是什么?他们在干嘛?
此时的好奇心完胜恐惧心,它正把我往那一片火光的地方指引。
沙沙沙——
树林在夜风的作用下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仿佛在召唤着某种可怕的生灵。
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离营地越来越远,远到他们的篝火已经变的像蚂蚁一样渺小,原本欢快的气氛已经被无边的黑暗所取代,林子里的风似乎大起来了,呼呼的吹进我的领口,阴森森,冷冰冰的。
周围的草地被风吹的一起一伏的,总让人感觉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一跃而出。
咕咕咕——
不知名的鸟叫和草见的虫子的叫声,让我有种莫名的心慌。
霎时间,黑漆漆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的往前走。
影影绰绰的一群人在那边比比划划,看穿着像日本鬼子似的,而其他的人却穿的像抗战时期的老百姓。
这是拍电视剧呢?我看看四周并没有摄像机一类的。
一道寒光让我身上顿时寒气倍增,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双手被生生的切了下来,血淋淋的掉在地上,手指还在蠕动着。
那叫声撕心裂肺的震彻夜空,被剁手的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痛苦难忍。而他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场景全都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惊恐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用刺刀一类的东西扎进那个被剁手的人的身体。
随着刺刀的拔出,鲜血四溅。而他,躺在地上不动了。
我突然觉得我的身后竟然没有一个风丝儿灌进我的衣服,看着周围的草丛,却依旧起起伏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庞大的黑影投在我眼前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