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不会吧,这东西是全国禁止的,如果真的是罂粟,老板就不可能跟咱们说出来,要是以后咱们不来怎么办?万一咱们揭发他怎么办?”
这个观点我十分同意,没有人会傻到告诉别人自己的店里用了罂粟做调料,那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我猜啊,或许是味中草药什么的……”
“可这吃着一点儿都没中草药的味儿啊!”
“那,会不会是某种增味剂?也就是某种化学药品?”
“如果是增味剂的话,那就说明用这个不犯法,既然不犯法,他能用,别人为什么不用?我总觉得是个祖传的秘方一类的东西……”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开始讨论起老板家的调料来。
说归说,却谁也猜不透。
王文龙的眼珠子转了转,“要想知道还不容易。”说罢,眼皮子往烧烤师那边一挑。
“你想去问烧烤师?”
“你问他能告诉你吗?”
“那你想干嘛?”
“我们偷偷去看看呗!”
这么一会儿功夫王文龙就已经绕到烧烤师的身边套起了近乎。
看他和烧烤师唠的这个热乎,我们也没太注意他,只是边吃边聊天,等到盘中空空的时候,才想起王文龙还没吃多少呢。然后大家就是一顿踢皮球,把这吃的多的皮球,到处踢。
“哎哎哎,别吵吵了,我们等文龙回来,问他想吃什么再点一点儿呗。”庞乐明觉得我们之间的皮球踢得没意义。
李博言笑着往烧烤摊的地方瞅了眼,“哎,王文龙呢?”我的目光也纷纷的投了过去。
原本和烧烤师套近乎的王文龙不见了……
“哎,师傅,看到我们同学了吗?”李博言冲着那烧烤师喊了一嗓子。
那烧烤师深邃的眸子让人心里一惊,他抬眼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又把头低下,烤着东西。
“喂,和你说话呢,师傅!”洛伊的大嗓门。
“没看到。他和我说完话就走了,没注意他去哪儿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人觉得这个烧烤师傅很冷淡,可能本人比较内向吧。
我们也没有多问,“嘶,王文龙这家伙,这么一会儿功夫跑哪儿去了?”
李博言拿出手机拨打着,里面却传来一个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我在他的臂弯里能清楚的听到这个回复。
“这是忙啥呢?”李博言拿着手机反问。
“哎,别管了,先吃完再说,没准儿这小子先溜了呢。”庞乐明风卷残云的打扫着桌子上的烧烤。
“不可能吧?他要是回去了,怎么能不和咱们说一声呢?”我觉得疑惑,庞乐明的这个假设完全不成立。
我抬头看了眼那个烧烤师,他神情自若的收拾着自己的那一摊活儿,没什么异常的反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仿佛没发生过什么。
我又瞥了眼他身后的那道门,只是一道普通铁皮包裹的门,上面刷着一层天蓝色的油漆,已经斑驳不堪了,就是这样一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门,似乎有种神秘的东西在吸引着我。
整个烧烤城就剩下这个烧烤师,老板呢?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
“看什么呢?”李博言对我耳语。
我一阵尴尬,“没,没看什么。”
“王文龙那家伙还是别找了,指不定干什么去了,冷不冷?”他搭在我肩头的手收的紧了些。
我摇了摇头,却往他的胸膛靠了靠,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从心底油然而生。
李博言抚着我的发,像宠溺着孩子一般。
洛伊一旁拄着脑袋,用筷子敲着盘子,“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啊?腻歪死了!辣眼睛啊!”
我歪头瞅着李博言,他却说,“你有现成的不用,赖谁啊?”
“王文龙这家伙没准儿自己回寝室了吧?”庞乐明竟然说了这么一句不应景的话,惹得大家都向他投去怪异的目光。
原本已经把这件事忘到后脑勺了,突然又想起来了,我竟然又不自主的看了看王文龙刚刚和烧烤师聊天的那个地方,总觉得他会不会又突然出现在那里。
然而,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老板,买单!”李博言喊。
不一会儿,老板腆着一肚子的油水,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来算账,“呵呵,一共是二百三十五块钱,收二百三得了。”李博言从兜里掏了二百五十块钱,递给了他。
他在自己所谓的白色的工作服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沓零钱,找给了李博言。
“哎,九点多了,走吧,走吧。”大家正打算散伙。
我猛然发现老板沾满污垢工作服的衣角上,赫然有一块猩红的血迹!
那块红,是那么的鲜艳醒目,让我的视线无法从它的身上移开。
“奈奈,快走啊!”已经起身的洛伊喊我,那烧烤城的老板正在收拾着我们一桌子的狼藉,而李博言就站在我的身旁,用一种别样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他问,眼神中却带着迷离。
“哦,我,我想上个洗手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进门往里走,楼梯下面就是。”老板收拾完东西,把盘子碗捡回后厨。
“快去快回。”李博言吩咐。
“嗯。”我快速的走过他的身边。
在刚与他擦肩而过之时,却听他说,“不该管的别管。”声音轻的只有我能听的见,只不过,此话一出,似乎真的让我觉得王文龙出事了。
我没有说话,向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面积有点小,昏黄的几瓦灯泡,足够照亮这里,而且条件简陋,洗手池的地方才能勉强直起身来,蹲便的地方只能弓着腰进去。
说实话,我根本没什么方便的兴趣。
从卫生间出来,我看了眼在外面聊天的他们,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今天的生意看起来很冷清,加上我们总共才两桌,另外一桌走的比我们还早。
咚——
一个不应景的声音出现在厨房里。
我好奇的跑去声音的方向,轻轻的推开门,往里头看了看,老板竟然没在?
咕嘟嘟——
一口不锈钢大蒸锅在火上烧着,虽然盖着盖子,却咕嘟嘟的冒着热气,一股香味从里面不时的飘出来,闻的人口水直流。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会不会就是老板的独家秘方啊?
看着被蒸汽鼓的直冒热气的不锈钢蒸锅,又瞥了眼那扇门,看一眼,就看一眼,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我拿起一块看起来还算比较干净的抹布,垫在手里,掀开了那锅盖。
汤水已经变得浓稠了,乳白色的汤汁在火的作用下翻滚着,各式各样的调料也在里面随波滚动。我拿起桌上的大勺,舀了一口,嗯,别说,味道还真是鲜美的很。
里面有一坨小小的东西在翻滚着,黑紫色的,乌鸡吗?
我那勺子舀了起来,当我看到那东西的一刹那,顿时在垃圾桶旁吐的昏天黑地,差点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
竟然是一个黑紫的婴儿?!
看样子都不足月,瘦小的比乌鸡大不了多少,干瘪的小胳膊就像成人的一根手指头,脑袋还没有小孩玩的皮球大,也不知被煮了多少回了,整个身体都变形了。
吐完回来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又拿大勺拨弄了起来,里面竟然还有别的东西?
这东西比大勺大一点,捞起来有点像豆腐脑的感觉,闻起来有股子腥味,看着外形怎么有点眼熟呢?嘶,虽然有点残缺不全,但,看起来有点像核桃仁的形状呢?
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答案,人的大脑!
我把大勺扔在锅里,那大脑啪的一声,再一次跌进了翻滚的锅里。
顿时,我觉得传入鼻腔的味道不再那么美味,而是腥臭的令人作呕。
突然,那不锈钢锅的锅边出现一个黑紫黑紫的小手,小到像个洋娃娃的手,一个黑紫的脑袋在锅边露出了一半,虽然小,但那脑袋明显的已经变形了,像个没长开的冬瓜,脸蛋子却严重的水肿,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眼神格外诡异。
夜风摇曳着树枝在窗外张牙舞爪的叫嚣着,而锅里的它,似乎略胜一筹。
嘿嘿嘿——
这声音听了就让人毛骨悚然,比划玻璃的声音还刺耳。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那婴儿的嘴里竟然叼着一块人脑,像吃豆腐一样,张张嘴就咽了下去,还不住的有吧唧嘴的声音!
我惊恐的往锅里一看,它漂浮在煮沸的汤水里,一张嘴满是白花花的脑子。
啊——
我一个趔趄,几步退到了身后的案板,东西掉落砸到我的脚面。
“你……发现了……”
我猛的一回头,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站到了门口,他的表情阴森的吓人。
“没,我什么都没发现。”
“呵呵呵,没发现我的独门秘方?”
什么?他的独门秘方是******?那我们刚才吃的那些烧烤……
胃里不由得一阵阵抽搐。
“哦,你的,独门秘方,是,是什么啊?”
“那就是用人脑来喂那个婴儿啊!然后它会分泌一种特殊的调料给我哦。”
我咽了咽口水,用人脑来喂,喂调料?这比古曼童还恐怖!
我一步步的后退,而他一步步的逼近,“你发现了这个秘密,正好,就贡献出你的大脑吧!”他磨了磨手头的上的菜刀,那锋利的刃在光线下,闪出一道寒光。
贡献我的大脑?怎,怎么办?我惊慌的往门口看了眼,那老板似乎看透了我的目的,“别看了,你跑不了了,你的同学离这儿远着呢,他们听不到你的叫喊声。到时候他们来找我,我就说你上完洗手间就自己走了,没注意你到底去了哪里!”他的嘴脸更加的阴森,让我觉得浑身战栗。
我猛然想到,“那我的同学,是不是被你……”
王文龙肯定没有回寝室,而是被他们捉住了!想必,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没错,他现在就在你得脚边。”
我冷不丁的一哆嗦,就在我脚边?我低头,脚边正好是橱柜的柜门。
我顺手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滑了出来!
仔细一看,正是王文龙!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满是泥污,看样子是在厨房的地上被拖拽的,我看他的脑子没有被敲开的痕迹,身体也没有出血的地方,看样子他还没有被活体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