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自己一直过于忍让,才让雅倩一次次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这次她要保护他:“雅倩,你不要再这样了,其实你一直爱的不是少轩,你只是觉得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这不是爱,爱是付出,不是索取,懂吗?”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这个贱人,不是你的话,少轩哥哥早就是我的了,你仗着自己公主的头衔,一直压在我头上,不是你,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吗?”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对公主这样说话,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竟敢公然侮辱公主,你就不怕杀头之罪吗?何况以前是你一直对公主咄咄相逼,现在竟敢出言不逊,反咬公主一口,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你,本以为你会好好反省,没想到现在变本加厉,你以后不必再回李府了,你不再是我的客人。”李慕怒道,听到他如此辱骂公主,真是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救了这个女人。
“走就走,你以为我喜欢呆在那里啊,还要我做一些下人做的事情,我早就受够了,别装得一副正义之士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舒锦有奸情吗?你们都像傻瓜一样被舒锦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要替那个贱人说话?”
啪!“住口!”唐少轩一耳光扇过去,“雅倩,我们已经不会有任何瓜葛,我再也不会见你,你也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少轩,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走,我往哪里走,我现在只有你了,是因为舒锦吗?是她吗?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赶我走了对吗?”听到唐少轩的话,雅倩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舒锦,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少轩一定是她的,她消失就好了,想到这里,雅倩突然突然就扑了过去。
“锦儿!”唐少轩看到雅倩扑了过去,手里拿的好像是簪子,她要杀了锦儿。
血染红了衣服,簪子扎得很深……“公主,你没事吧……”李慕脸色苍白的说,千钧一发之际,李慕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公主面前,谁也没有预料到雅倩突然如此,连防备的机会也没有……“李将军……你不要说话,我马上找人来救你……”舒锦哭着说道,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这次她一定要救活他。
雅倩看着倒下的李慕,也惊呆了,大叫着跑了出去……唐少轩见此情景,赶忙去取了自己的金疮药,先帮他止了血,然后就飞奔出去找大夫……“公主……末将……末将……恐怕无法……再……保护……您了,咳咳……以后……请公主和驸马爷……好好生活,末……末将……就是……死……死也瞑目了……”李慕看着这个此生他唯一爱过的女人,第一次留下了眼泪,再也见不到她了吗?这样也好,自己也不会心痛了。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眼睛……“李慕!李慕!你给我醒过来,不许睡,我命令你,马上给我醒过来……”舒锦拼命的叫着这个男人,她何尝不知道他是多么的爱自己,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正视,不愿意给他机会……“李慕,你醒来啊啊,本公主命令你……”
“锦儿,大夫找到了……”唐少轩带着大夫飞奔而来,只看见李慕静静的躺在舒锦的怀里,一动不动……风轻轻地吹着,吹干了泪水,也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十五年后。
钟山是个山灵水秀的好地方,青松绕翠林,碧水青山,鸟鸣不绝。这里最美的莫过于蝴蝶泉,每到春天溪水泉边聚满蝴蝶,美得壮观,美得令人忘怀。
钟山不住人,很少有炊烟升起。可是,不知何时,山上来了一大队人,是从漠北逃难迁移过来,后来在此定居,钟山于是变得有了人气。
十五年光阴,改变的不单是岁月年轮,还有人。
村子口,炊烟缭绕升起,天边夕阳似火,一个女孩气冲冲的跑出来,眼眶红红的,鼓着嘴,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清秀的脸蛋紧绷着。
“唐惜,有本事你再踏出三步,走了就不要回来!”已为妇人的舒锦追着赶出来,简单的装束不染粉尘,显得越发清爽利落。
唐惜停下,倔强的往前踏三步:“一二三,我走了。”她说着,扭头瞪舒锦。
舒锦气得扭头去找树枝:“你给我回去道歉!”
这时,一个男孩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身银白,披霜染月,小小年纪,却长得异常俊美。他拉住舒锦,冲唐惜道:“还不跑!”
唐惜跺脚咬牙,冲舒锦喊一声:“我没错!是先生自己没用!”她说着,扭身就跑。
舒锦不曾真心要逼她走,唐朝拉着她不许她去追。舒锦不由有些急了,挣扎着要甩开唐朝:“朝儿,你拉着我做什么!还不去追你妹妹。”
唐朝见唐惜跑远,这才道:“娘,你不是常说要教训她的吗,随她去,待吃够了苦头,才知道家的妙。”
话是如此说着,舒锦却忍不住担心,唐惜与唐朝本是龙凤胎,唐惜生来身子骨弱,于是宠她自然是多了,可是偏偏她生来聪慧之极,什么东西过目不忘,爹娘又宠着,于是养成傲慢刁钻的脾气,在她眼里,别人都是傻子,只是自己最明白。
唐朝却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但是偏偏无心功夫官爵,一心敛财。虚山附近的练武场子里大师欲收唐朝为徒,唐朝开出条件,没有十万两,他绝不拜师入门。
舒锦数落他刁难于人,自视清高。他却说:我若入他门,他日必定出类拔萃,光耀的是他本门,张显他本门威风,人们只看好他这个师傅教得好,并不知道是我的本事。日后闻名而来弟子不少,礼金不在十万之下,这十万,我是要得少了。
一番话,说得舒锦与唐少轩哭笑不得。舒锦不担心唐朝,却很是担心唐惜。唐朝做事自有分寸,心思稠密。唐惜为人刁蛮,自视过高,哪里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日遇见了对手,又怕吃不起挫败。
唐惜跑出村子,没走几步,望着蜿蜒的山路,不由停下脚步,左边一条路,右边三条路,走哪条都不是。
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心中一喜,想到定是娘来找她了,心中满是得意,回头喊一声:“娘。”
身后空无一人,唐惜愣了愣,半响回头,迟疑着往前走。
村子口,唐朝漫不经心的坐树底下,村里的一群姑娘跑出来,抱着大堆小堆的吃的围在唐朝身边嬉笑着,唐朝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烦。
“唐朝哥哥你尝尝这山果子吧,你上次说好吃,我又去采了来的。”姑娘巴巴的望着唐朝,脸上浮现一抹红潮。
唐朝不耐烦的压低声音,隐忍着心里的不满,道:“我不喜欢吃这个,拿开。”
姑娘并不生气,咯咯笑起来,道:“哟,唐朝哥哥害羞了呢。”一旁的姑娘们顿时咯咯笑开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连生气的表情在她们眼里也成了种撒娇。
“唐朝哥哥是在等人吗,是唐惜吗?”一个姑娘问。
唐朝懒懒道:“是。”他是在等人,但不是等唐惜,唐惜那坏脾气也该在外面好好磨一磨了,他在等的,是他爹,唐少轩。
前些日子,突然从京城来了一封信,说是故人有事,唐少轩看完信急急忙忙的跑了去,算起来也有十多天了,今天该是回来的日子了。
远远的,进村的小路上尘烟卷起,一辆马车赶过来,唐朝听见马车上,立即跳起来,跑到村口。
赶车的人正是唐少轩,风尘仆仆,远远的见到唐朝,于是甩鞭笑起来。
“爹!”唐朝惊喜的叫着,跑过去。
唐少轩慌忙勒住马,停住车,跳下车一把抱住唐朝,哈哈笑起来,脸上是难掩的高兴,道:“你怎么知道爹会今天回来?”
唐朝自信的笑着,道:“从钟山到镇上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从镇里去城里有两个时辰,我看过地图,计算了京城离这里的距离,一共要六天,再算上你去京城留一两日,今天回来,刚刚好。”
唐少轩满是欣赏的呵呵笑着,拍着唐朝的肩膀,目光落在他身后,问:“你妹妹呢?”
唐朝这才想起什么,道:“她啊,笑话先生教错了,这不,又跑了。”
“你娘这些日子还好吗?”唐少轩问。
唐朝眨眼,道:“不好。”
唐少轩脸上立即满是紧张,问:“你娘怎么了?”
唐朝咧齿恶意的笑着,道:“娘吃不好睡不好,总是半夜起来,站在门外发呆,自言自语,数着日子问,爹你怎么还没回来。”
唐少轩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这时,唐朝不解的望着车子内,爬上车去,撩开车帘子问:“爹,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他说着,目光落在车内的人身上,不由愣住。
车内,一身是血的女孩死死的抱紧一柄剑,脸色苍白如死灰,空洞的眼中早已没有泪可落,她静静的蜷缩在车角,就像一个雕塑。
“爹,这是怎么回事?”唐朝跳下车来,拽着唐少轩低声问。
唐少轩轻叹一声,收到李慕的来信,他急急的跑回去,还是迟了。伴君如伴虎,谁也没有料想得到,当年保驾有功的李慕,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能救回的,只有李慕唯一的骨肉,李笙。
“走吧,回家再说。”唐少轩牵着车往前走,却忍不住叮嘱一句,“朝儿,你要对她好,不要欺负她,记住,要保护她。”
唐朝看一眼车,仿佛看见车内紧抱剑身的女孩,他点头,道:“我会对她好的。”
两人来到门前,舒锦正端着辣椒出来晒,一路上唐少轩听了唐朝讲的唐惜的事,心中有了分寸。
“锦儿,惜儿回来了吗?”唐少轩走过去,接过舒锦手里的辣椒,笑呵呵的问。
看见他的笑脸舒锦便气不打一处来,夺过辣椒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平日里宠着她,她会变得这样吗。”
唐少轩道:“是,都是我的错,惜儿回来了吗?”
舒锦摆好辣椒,拍了拍手,道:“由着她去吧,便是吃苦了受累了,也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