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嫁公主不如妾: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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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练剑报仇

见她道歉了,也就罢了,唐少轩走过来,抱起唐惜,她满脸泪花,看见唐少轩,更觉得,委屈,钻进他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好了好了,回去吧。”唐少轩宠溺的笑着,看看舒锦,舒锦无奈的叹口气,三人往家里走。

院子里,李笙坐在门前擦拭着手里的剑,村里的姑娘们纷纷跑过去,为看唐朝,手里带足了东西。唐朝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瞟一眼擦拭着剑的李笙。

“唐朝哥哥,这个是我做的桂花糕,你尝尝啊。”素有村花之称的茉莉笑着,递上桂花糕。

唐朝并不理会她,只是看着李笙。她这样一语不发,不停的擦拭着手里的剑,究竟在想些什么?

突然,李笙起身,拎着剑就出去了。唐朝慌忙起身,爹娘叫他看着她,她要去哪里。

“喂,你要去哪里?”唐朝起身追过去。身后茉莉慌忙追了出去。

李笙提着剑来到院子后的树林里,提起剑,对着空气练习劈剑。她劈剑的姿势有力,每一剑下去异常凌厉,似乎使出了全部的力量。

唐朝见她在练剑,于是走过去,道:“你练好了又能怎么样,你是要去报仇吗?”她刚死了爹娘,她想要报仇,他可以理解。

李笙吐气自然,练习着剑,道:“为什么要报仇?”

唐朝愣住,不解的看她:“你不想报仇?那你练剑做什么?”

李笙停下,看着他,道:“活下去。”

爹娘不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死何其简单,可是活着,就要不断接受挑战,不断奋斗。她要好好的活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再回去,再回去……

李笙眼神暗下来,转身摆好姿势,手中剑式缓缓展开,剑势如风,人影如柳。想要活下去,她必须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唐朝不明白,第一次,他猜不透人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活下去吗?没有想要报仇吗?

茉莉见唐朝目光全在李笙身上,于是道:“哎呀,有什么可看的,你瞧她,脏兮兮的,唐朝哥哥,我们走吧。”

唐朝看一眼李笙,被茉莉拉着离开。

林子里,静静的,萤火虫翩翩飞来,她挥汗如雨,娇小倔强的身影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从此以后,她是一个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唐朝说,她是一个冷漠的女人。

从回来那天哭过,他再也没有看她哭过。他能过猜透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永远猜不透她脑子里装的什么。她似乎永远不按他的思路去做事。就像她的剑法,他以为下一刻,她会劈下,可是她偏偏峰回路转,轻轻扫过。

看着她平静的脸,唐朝有些烦躁了,一种从未有的挫败与茫然在心底蔓延。这个女人,是他无法琢磨看透的。

唐惜回来了,当看见李笙那一身衣裳时,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跳起来。

“这个乞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她要穿着我的衣裳?”唐惜尖叫着,指着李笙大叫。

唐少轩脸色顿时变了,厉喝一声:“惜儿,不得无礼,她是你妹妹,李笙。”

唐惜从小恃宠而骄,方才在林子里被舒锦教训了一顿,一直耿耿于怀,怀疑舒锦要丢了她,不要她了,这会又看见一个和自己般大的女孩穿着自己的衣裳,顿时炸开了闹起来。

“这是我的衣裳,凭什么给她穿,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了,还给我,我就是烧了,也不给她!”唐惜醋劲大发,上前扯着李笙闹。

李笙低头,轻声道:“姐姐若是要,我这就换下来给你。”她说着,转身就要进屋。

“笙儿,别去!”舒锦一声厉喝叫住她,她走过去,拉开唐惜,道,“唐惜,你方才才答应了我什么的?”

唐惜看见舒锦严厉的目光,不由胆怯了,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心里委屈得很,大眼里瞬间憋满泪水,却不敢哭,看着李笙穿着自己的衣裳。

舒锦见她不说话,于是对李笙道:“好,笙儿,这身衣裳就还给她,今晚你先披着我的,明早我带你去做一件新衣裳。”

舒锦发怒了,唐惜没有真想过要为难李笙,听着她要披自己娘亲的衣裳,相比下更舍不得娘受委屈了,想答应把那衣裳给李笙,却又使了心眼,想讨舒锦欢心,她上前,对李笙道:“对不起妹妹,这衣服你穿着很漂亮,就给你吧,我屋里还有好多衣裳,许多都是新的,你若喜欢,再去挑几件吧。”她说着,咧齿笑起来。

舒锦哭笑不得,自己养的女儿心里想着什么自己最清楚。

李笙有些诧异的看唐惜,眼中闪过一抹流光,没想到唐惜会突然妥协,更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好。

唐惜很漂亮,在唐惜面前,她就像一朵小野花,而唐惜浑身都散着一股傲气与贵气,像花坛里的牡丹。

当晚,李笙被安排和唐惜一起睡觉,睡在唐惜身旁,李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镜子,又看看身旁的唐惜。在她眼里,唐惜对她很好,又精贵又好看,她要保护她,她是她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第一个,想要保护,还活着的人。

晚上,唐少轩与舒锦熄灯睡下,躺在床上,舒锦睡不着,唐少轩也不说在京城里的事,唯恐舒锦听了闹心,这一趟回去,他并没有回唐家。有些人有些事,见面不如怀念,舒锦要的平静,是他当初许诺的,他不能打破她的生活。

即使再想爹娘,他也不能回去,这里的家,需要他来守护。

舒锦翻来覆去睡不着,唐少轩闭眼,却一直没有睡着。

“怎么了,身子不适吗?”唐少轩翻身,抱住她,低声问。

舒锦想了想,道:“你说,唐惜这孩子该怎么办才好,李笙太单纯,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唐少轩轻笑一声,道:“孩子们都还小,你瞎操什么心。难怪唐惜说你偏心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信不过吗?”

舒锦无奈的叹口气,道:“我的孩子我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了,正因为清楚,我才担心啊。”

“你怕她欺负了李笙?你小瞧了李笙了,她比唐朝还要厉害呢。”唐少轩道。

舒锦道:“怎么说?”

唐少轩道:“李家被灭门,只有她逃过了,她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我去见她的时候,她死死抱着一把剑,站在一幅画像背后,皇上会饶过她,也是因为那一幅画。”

他说得平静,听见李家被灭门,舒锦的心还是狠狠刺了一下,她微微抿唇,浑身不由紧绷。似乎感觉到她的悲伤,唐少轩抱紧了她,笑道:“你知道那幅画是谁吗?就是当年我为你画的观音像,皇上念在你的情意上,放过了她。”

遥远的记忆似乎被唤醒,舒锦微微闭眼,十五年前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终会和唐少轩在一起了。若不是因为她受伤,若不是他舍命救她,若不是他愿意放弃所有答应和她离开……

可是,人生其实没有太多也许,没有太多巧合。冥冥中自有天意,有时候人生的轨道,其实是被命运推着向前走。

“太久的事情了,我都忘记了。”舒锦轻声道。

唐少轩笑着,轻吻她的额头,道:“傻瓜,睡觉吧,再多的事,不是还有我吗。”

靠在他怀里,舒锦才有了温暖,安心的闭上眼。是啊,她还有他,还有唐朝唐惜,还有这个家。

唐惜的房间内,月光柔柔的洒进来,李笙睡得极不安稳。屋子里多了个陌生人,唐惜本来很不容易睡着,又被李笙折腾得不耐烦了,猛地起身。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唐惜恼火的叫着,猛地起身瞪身旁的李笙。

她还在睡,却睡得极不安稳,紧闭的眼里不断有泪水溢出,顺着眼睛流下,仿佛梦见了极可怕的事情,她挣扎着,喃喃喊着什么。

唐惜愣住,忍不住伸手去推她:“喂,你不要装神弄鬼。”

“娘……”李笙哭着,张手抓着,痛苦的哭泣着。

唐惜心中怕了,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可是她的模样很可怕。她慌忙推醒她,喊着:“李笙你醒醒,李笙!”

李笙被她推醒,迷迷糊糊的睁眼,只见唐惜一脸焦急的望着她,她挣扎着起身,问:“什么事?”

唐惜指着她道:“你做了什么梦,哭什么呢?”

李笙顿时不语,呆呆的坐在那里,突然紧抱了双腿,蜷缩在一角。她不敢睡觉,害怕睡觉,甚至害怕闭眼。每一场睡觉都成了一种折磨。那些属于她的幸福早已远去。爹死了,娘也死了,她没有家,什么也没有。

唐惜见她这样,更加好奇了,于是过去,问:“你怎么了?”

李笙不语,唐惜于是道:“你梦见了什么了?不要怕,那只是梦。我也经常梦见我娘不要我了,可是第二天起来,娘一样会叫我起来吃饭,那只是梦,每次我梦见娘不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那是梦。然后我就不难过了。”

李笙眼中滚出泪来,那一场杀戮,是梦吗?是不是一梦醒来,爹就会出现在眼前?

唐惜突然似想起什么,翻身跃下床,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搬出一个匣子来,翻出一个盒子来,又蹬蹬蹬跑到床上。

“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哥嫌我吵,就给了我这个,花生糖,很甜,很脆,你吃一颗,就不会难过了。”唐惜说着,抓出一颗花生糖递到李笙唇边,笑道,“吃吧,很甜的。”

李笙缓缓抬头,看她一眼,唐惜将花生糖塞进她嘴里,漂亮的眼睛笑成一弯新月。

“好吃吧,来来来,你睡下来,我给你讲故事,我娘给我讲的。”唐惜拉着李笙睡下来。

李笙闭眼,嘴里的糖甜甜的,在唇齿间蔓延。耳边唐惜喋喋不休的讲着,一个故事永远只有两句。

“从前有头猪,后来它死了。”

“从前有个人叫小宝,后来他死了。”

“从前有个樵夫在山上砍柴,后来他死了……”

在唐惜那一句又一句的“从前……死了……”中,李笙不知不觉睡着,那一夜,极其平静,她什么也没有梦见,满脑子只有唐惜念经一样的“从前……”

翌日清晨,早早的,唐少轩带着三个孩子去学堂,李笙被安排进学堂,唐惜低头向先生道歉,舒锦又向先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