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说过他喜欢良善的女子,所以在这步履维艰的后宅中,哪怕对着张扬跋扈欺到自己头上的奴才,她都没有痛下杀手。
如果这都不算是和软,那天下真没比她更慈悲的人了!
刘茧认真的想了想自己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自己手下留情,对自己所为格外满意。
女子的目光也越发的坦率真挚。
不想,奶娘不仅不感激,反而泪如雨下,伤心哭道:“娘娘既然是那么和软好说话的女子,何苦要为难我们姑娘……姑娘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不过是在娘娘这院子里走了一圈,回去就病的不成人形……我们姑娘那么小,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幽幽的呜咽声,似一柄小剑,直刺人心。
“啪。”不知什么时候,刘茧指间的杯子赫然被捏出了些许的龟裂。
细细的纹路纵横在白瓷杯上像极了生冷可怖的蜘蛛爪。
奶娘不说这个,刘茧也不生气。
可一说到这儿,她想起前阵子林听岚给自己使的这些绊子,眼底不由的浮上了一丝的不痛快,堪堪压下的那点儿煞气,蜂拥而来。
可惜。不待她发难,却见鲜衣乌发的青年似笑非笑,眼底透着几分冰封似的锐意,冷冷的讽笑。
“呵。才说了几句,又起了性子。这就是王妃的‘以德服人’?”
一连几次,风陵和自管压着她。
就算刘茧对他有说不出的耐心好脾气,也终于被激出了几分戾气。
……
“我算是看出来了,殿下今日是来为林侧妃打抱不平的。”
径自丢下手中的白瓷杯子,女子的声音像一把小剑,狠狠劈开了某个半遮半掩的真相。
为了个不相干的女子,他在寻自己的短呢!
这个认知,无比清晰的霹入脑中。
心口某一处,忽然像是被人用刀子扎了一下,说不出的疼着。
明明告诉自己……忍着,忍着,忍着。
明明在心里一遍遍问:刘茧,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刘茧,你为了他不是可以抛弃背离一切?刘茧,你不是已经习惯了他的绝情?
可为什么……
从足底窜上的冷意,让她浑身都仿佛坠入了说不得的冰窖里。
风陵和说:“本王并不是不通事儿的人。”
还是那样清淡好听的嗓音,比流泉还清澈,可这回,她为什么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