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谁都不得安生。唯独刘茧,气息沉稳,吐纳悠然。
薄薄一床锦缎被褥,盖着她的身上,倒像是狐裘貂皮,暖和极了。
王妃睡的这么安心,和王殿下心里真不痛快。
凭什么她睡的开心?凭什么自己就得挨冻受冷?莫非……白沉心的锦缎被褥用的料儿和他盖着的,不一样?
外面雨声连绵一片,下榻推窗,廊檐下银珠如线。
风陵和心中不愉,赤着足,不满的目光落在了窗外连绵的夜雨中。
像是在生气。
不过生气也是生闷气。
刘茧不理他。
一直听了许久的夜雨,浑身潮意、脸色苍白的和王殿下这才走到刘茧的身边,摇了摇刘茧的胳膊,“白沉心。”
榻上,女子梦中咕哝了声,锦被被掀开一个透着如春暖意的被角,似在邀请和王殿下共寝。
“白沉心。”
又摇了摇她。
风雨声中,侧卧的白发女子容貌清雅,悠远的仿佛一朵白莲开在净水池中--
没动静了。
连刚才掀开的一角,也在风陵和那一声叫唤中,徐徐压上了。
“本王很冷。”
许久,才听见和王殿下委屈的嗓音,淡淡的,像是受伤了似的。
黑暗中,是谁轻轻一声叹息。
明明压好了的被角,轻轻又被掀开了。
这次,和王殿下没有犹豫,静静的钻了进去。
……
他的动作不徐不缓,没人发现,在黑暗里,这个别扭、傲娇、又宠妾灭妻的年轻殿下眼底流露出一丝儿淡淡冷意。
他像是冷极了,修长有力的大手缓缓的抱住了身前女子的腰。
“白沉心,你是否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本王很没用?”柔软的指腹揉弄着身前女子珠玉似的洁白耳垂。
湿热的气息轻轻的扑了过去。
这句话只是一句肯定,并不需要别人的迎合。
却透着急迫。
说这话时,和王殿下的语气是委屈的,可是黑暗中,谁都看不见风陵和清雅的唇瓣,流露出一丝儿令人费解的舒缓笑意。
风陵和以为他的王妃会沉默,会无视自己这个问题。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话音落下,分明是侧身背对着自己的刘茧竟然转过身,睁大了一双透着朦胧水汽的漆黑眼瞳,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
“殿下有没有听说过,不争而善争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