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成都》旁边的散句
(一)
这小说前面应该加一句话: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去年《收获》的某一期登了一个长篇,名字叫《物质生活》,关于诗歌、人生,还有辩证的幸福。主人公韩若东是个诗人,他最后疯了,就像我的一位兄长,他也疯了。小说中的李良有一点像他们,他没疯,但他堕落了。
这是我写这个小说的原因之一。小说源于生活,但不是所有的生活都能成为小说,它需要一个出发点。《物质生活》就是我的出发点,还有就是网友醉鱼写的《我的北京》。
(二)
我在成都住了四年,东西南北中。那时我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玉林的串串香、新华宾馆楼下的冷淡杯都好吃。北站附近原来有一家朱记肥肠粉,爽滑鲜香,再加上个现烤的馅饼,简直是爽呆了。但五一节再回去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拆成了一片白地,当时心里抖了一下。
这大概就是生活的感悟吧。因为一碗没吃到的肥肠粉,成都在我的记忆里如此美丽。
(三)
成都是一座虚构之城。
有位网友说我写得不像是成都,我说我又不是写游记,管什么成都特色。
成都不是成都,它有可能是重庆、广州、上海、北京……任何一座城市。我只把它当成一个载体,一只生活之碗,我关注的是碗里盛载的内容,而不是容器本身。
(四)
一九九八年的时候,我和女朋友在峨眉山买了一只香炉。她喜欢烧檀香的味道。后来被我不小心打翻了,香灰洒了一地。
在我的小说里,香炉成了一只有求必应的神罐子,但最后还是被打碎了。
这大概就是我要说的主题:生活是一只易碎的罐子,尽管我们一直小心翼翼,但它总会因为某种原因碎裂。你知道,我现在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不再盼望奇迹发生。
(五)
陈重?
陈重不是我,当然也不会是你,他不是任何一个人。但有一点他和我们一样:他也活在生活的边缘。
我知道这是个病句。但我无比狂热地喜欢这个病句。
我眼里的一切人都是边缘人,至少还有原罪未赎,这是上帝说的。谁都不见得比陈重高尚,所以,面对生活,我坚决反对一切指指点点的道德批评。
(六)
看上去这小说的主题就是怀疑。怀疑爱情、友情、事业,怀疑一切生活的元素。
我认为怀疑是比忠诚更接近上帝的品格,虽然我一直不信上帝会飞到我乱蓬蓬的头上。
你不怀疑吗?你的生活真的有那么坚固?
黑旋风李逵说:我且劈开看。
(七)
我不懂什么技巧。我是业余的,写字对我来讲,纯粹是玩票,我更想当个幸运的奸商。
庸俗是一道风景,尽管不那么美丽。
(八)
我此刻坐在广州市中心的一栋高楼上,对别人说:我是成都人。谁都不信。
我也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