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琛没辙了,细细地从钱袋里数出了银子,交了钱,领了货,而后掂了掂那装着金簪的锦盒,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一次性消费三百两?够爷泡在赌坊十天十夜不出来,当爷傻了吗?”
林管家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谦恭弯腰,“三少爷,你走好,欢迎下次光临。”
祁连琛轻哼了声,而后将金簪锦盒揣在怀里,这才一颠一颠地走了。走到门口,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回了头,盯着那“琛六福”的金字牌匾,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个镂空金镯就涨了十倍,一个金簪就翻了三倍,这创意和心思,还真值钱。”
话说,当祁连琛走了之后,莫梓旭查看完最新一批货后,才出了内间,她细细地看过架台,发现簪子架里一支简单却典雅的金镶玉簪子,已不在那里,敢情,祁连琛挑走的就是这个?
可真巧,她本来有意送给柳儿端午节出游的首饰,就是这个,这确实是支主仆皆宜、贵贱无分的佩饰。
只是不知道,那祁连琛是要送给谁?
当一支金灿灿的簪子出现在菲儿的眼前时,她呆了,下一秒,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执簪之人蹙了眉,赶紧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扶起,瞧着她一脸惊恐的模样,那人笑了,“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谁不是看了赏赐就欢天喜地的,偏偏就你,仿若就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这个是爷赏你的,拿着吧,过几日端午出游的时候,你就戴上。”
菲儿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眼泪也哗啦啦地掉了下来,“二少爷你收回吧,奴婢无功不受禄,受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二少爷笑着以用簪头挑起菲儿的下巴,眼睛也细细地端详着菲儿的俏脸,越看越喜欢,声音也不自禁地温柔起来,“怎么受不起,爷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说着,就要往菲儿的发间戴去。
话说这菊儿的事情摆平后,二少爷又开始无忧无虑了,他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更何况,在菊儿被关柴房的那一晚,他机缘巧合地找到了一个心灵寄托,那就是敏姨太的丫鬟,菲儿。
说他是被菲儿那和秦雅韵几分相似的脸所迷惑也好,说他耐不住寂寞,找到了新的猎艳目标也好,总之,他最近是被菲儿迷住了。
倒没有说是到了动手动脚的地步,只不过是借故去往敏姨太房里的次数多了点,和菲儿无端在院里“偶遇”的机会多了点,时不时地吩咐她做事的次数多了点。
偏偏那个菲儿和以往那些丫鬟不同,对他的招惹、暗示全都比之唯恐不及,这更让他心里对她产生无尽的兴趣和征服欲望。
从最初地似有若无的试探,到了现在,已开始利诱了,祁连城不想走到最后,变成是以主子身份去威逼,毕竟,他还是喜欢两情相悦的男女关系。尤其是,和秦雅韵长得相似的人儿。
可菲儿似乎是打定了注意要跟这个花心男人划清界限,金簪面前,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二少爷莫要再如此了,金簪就送给敏姨太太吧,若是被她看见奴婢和二少爷在这纠缠不清的,止不住怎么责罚奴婢呢。”
听她这么说,拿着簪子的二少爷,转了转那簪柄,微微收拢了笑意,口气也有些低沉起来,“你是说,阿敏她……常常罚你?”
菲儿一听,心知说溜了嘴,忙道,“瞧奴婢这笨嘴的样子,哪就有常常罚了?是奴婢自己瞎害怕而已,二少爷你别多心,敏姨太太对奴婢极好的。”
听着她明显的前后矛盾,祁连城也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软了口气,将金簪收起,“好吧,既然你执意不要,执意要辜负爷对你的这份心,那爷也没办法。你去忙吧,今晚上,爷在阿敏这过夜,当然,你要留下伺候。”
菲儿脸色一红,含羞带怯的模样,和三四年前的秦雅韵,又更相似了几分,祁二少爷看得有些痴迷,大手已不知不觉地抚上她的脸蛋。
菲儿一惊,赶紧低着头退开了,徒留祁二少慢慢回味着那柔滑的触感……
这晚,祁连城果然是留宿敏姨太的房里,而菲儿留下伺候。
贴身丫鬟留在主子行床弟之事时,一旁伺候,在古代来说,似乎是极为平常的事。
而祁连城在和秦雅韵或是敏姨太行房事的时候,也必是留芷儿或是敏姨太的贴身丫鬟随旁的,至于和其他没名没分的女人打野战,则另当别论。
当晚,敏姨太的房门口点起了大红灯笼,那敏姨太甭提多高兴了。虽说这阵子祁连城是常常来她这里,但是却总是以看儿子智贤为名,真正留宿的,只有这一晚。
敏姨太大张旗鼓地将祁连城迎进房,此时,恰好秦雅韵的贴身侍婢芷儿出来倒水,两个女人视线对上了,敏姨太对着芷儿很得意地一笑,而后将祁连城扶回了房。
芷儿瞪着那大红灯笼,气得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冲过去浇灭了那灯笼,扯烂敏姨太得意的嘴脸。
恰好秦雅韵在房里唤了她一声,这才让她灭了点冲动。
芷儿一进房,秦雅韵便看出她的不对劲,于是放下手中经卷,笑道,“瞧你那气鼓鼓的样子,谁惹你了?”
芷儿备好了牙粉供秦雅韵漱口之用,后又沾湿了毛巾,给秦雅韵递了来,咬牙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偏房那个,少爷不过就去了她那一晚,看把她给得瑟的。”
秦雅韵一听,才知今晚祁连城不会回房睡了,她默默垂下眼眸,用手轻轻抚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幽幽道,“那你又何须生气?如果少爷不去她那房,智贤又是怎么来的,这事你还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