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不可置信!
这就是跟着她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男人?
他脾气好,说话温和,哪怕她闹翻了天,他也会忍她让她,这样生硬的说话,还是第一次,语气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的神情和姿态,全身都散发着鄙视的味道,竟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大少奶奶不敢闹了,对于大少爷身上的冷凝气息,她有些迟疑,也有些畏惧,但是有一点,她是怎样都要弄清楚的,“相公……你就当真这么喜欢竹儿?葛郎中才说你恢复了……那方面的能力,可是这些日子,你连碰都没有碰我一下,现在却要娶一个别人房里的丫鬟?那竹儿当真就有如此魅力?”
说白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大少爷的情归何处。
“喜欢?”祁连宣像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俞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终日以轮椅为生,能够见到竹儿的次数都寥寥无几,谈何喜欢?还有,你说我不碰你,那我若要今夜同房,你敢吗?”
大少奶奶像是被戳中了要害,脸色白了白,声音明显地没了底气起来,“相公瞧你说的……至于那竹儿,你既不喜欢,为何还要娶?”
祁连宣轻哼了声,也没有在继续为着敢不敢的话题而刁难自己的原配,只是神情淡淡地将视线重新放回书中,“男女之间,并不是一定有情才会结合在一起,有时候,也是为了别的目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你无需多说,而且,你如今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大少奶奶闻言一震,唇瓣颤了颤,却什么都无力反驳。
大少奶奶妥协了,大少爷要纳竹儿为妾,很快就在祈府里传了开来,大夫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传言,不管是真是假,她是真的有些生气,冷着脸的模样,让佳姑姑瞧着都胆战心惊。
“这可真是稀奇了,那竹儿是你的女儿吧,你那女儿要成了老大的妾室,这事,你怎么都不跟我知会一声?怎么,不当我是主子了?”
佳姑姑自然是千赔罪万道歉的,只差没把头给磕破了,“奴婢怎会辜负夫人对竹儿丫头的一番栽培?可是,这个事说来话长,是三少爷他……他亲自找了竹儿,说了很多重口气的话,还说,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纳了竹儿,夫人,你也知道竹儿的,她虽然平日里听话地很,可骨子里却倔强,被三少爷这么一说,自然是接受不了,心里再不愿厚着脸皮地对给三少爷做妾抱有幻想,偏也巧了,那****偶然帮着大少爷推了把轮椅,不知怎地,这二人好像惺惺相惜似的对上了眼……唉,年轻人的心思,老奴是不懂了,还以为她是说笑,谁就知道,成了真呢?”
“惺惺相惜?他俩还有什么共同语言去相惜?”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佳姑姑的这番说辞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而老三脾气倔起来说重口气的话也是有可能,但是这事确实突然,突然地让她甚至有些措手不及,想到自己栽培了多年的人,被大少爷给要了去,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行,这各房里的丫鬟们串串,也能增进他们兄弟间的了解,不过,既然串了,就串的公平点,今儿起,就把老大身边的茶儿配给老三,想他老大也不会反对吧。”
事情既定,祈府相当于进行了一次内部人员调整。
茶儿被配到了三少爷的房里,而大少爷则定于三日后娶竹儿为妾。
虽说只是纳妾,可佳姑姑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是要折腾一番的,将自己已备下了多年的喜被、嫁妆,全都拿了出来。
大少爷也显得比较重视,将院里西厢房给空了出来,并命人专门给打扫、布置了一通,务必在三日内,弄得像模像样。
大少奶奶在一旁瞧着,心里就算百般的不乐意,如今也没了什么话说,可这些年,她跟着大少爷也相当于是守活寡,那肚子里的怨气还少么,当她满腹郁闷无处发泄的时候,她都有个好去处,到了那里,才能将压抑宣泄殆尽。
再说,当大少爷张罗纳妾的同时,祁二少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院外等着,只要他没有别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像“望妻石”似的,杵在秦雅韵的房门口,可是那女人的心很狠,只不过是让芷儿出来说一声,让他别再摆出这种阵势,她秦雅韵担不起,而她的人,自然是借着流产后要调养,根本就不曾出现。
倒是同为流产后的菲儿,真心地疼二少爷,好几次出来陪着他一起站,都被二少爷命人给带回了房,那是他的过失,自然要由他来弥补,而且,如果他连自己的院子里的事情都摆不平,如何去协助父亲管理整个家族和生意?
话说这日,祁连城正站在那里,盛夏天气多变,才是大太阳地晒得他喉咙冒烟,可突然间,就天阴沉起来,大雨瓢泼。
祁连城自然被淋了个措手不及,而这雨忒大,没眨眼工夫,就将他全身淋了个透,那菲儿见了,心疼地就自己撑了纸伞冲进雨里,相比之下,秦雅韵主仆则都窝在屋里,竟出来瞧一眼都不曾。
一见二女的态度,祁连城心寒了,觉得自己过去数日的举动实在愚蠢,他对着一脸担忧的菲儿微微一笑,而后抹去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滴,柔声道,“是爷的错,让你担心了,走,咱们回房。”
说着,二人便相携进了房,菲儿亲自给他换下湿衣裳,摸了摸他略显冰冷的肌肤,“爷,贱妾这就找人去给你煮碗姜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