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细微的声音不清不楚地应了句,“……三少爷在赌坊,昨夜礼成后不久就去了……现在还没回……”
“这个不孝子!竹儿,还不去请葛大夫来给你们三少奶奶瞧瞧身子!”
葛大夫?
应该是私家医生之类的吧。
此时,莫梓旭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之前那些男男女女的话,都杂七杂八地在脑子里跳来跳去。
新婚夜就让新郎弃之离去;做兄长地调戏弟妹;弟弟和嫂子有暧昧……
她仍抱着一丝希冀地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因为,这个府,看起来复杂混乱极了!
或许,她真该让那个什么葛大夫……好好地诊一诊!
见到葛大夫,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此时,莫梓旭已经被喂下了一碗姜汤,人也窝在暖暖的丝绸被褥中。而两根枯黄干瘦的手指,正虚搭在她的皮肤上,俗称把脉。
这一个小时,足够让她接受事实!
看来,自己真的是穿越到一个古代时空,以一个“三少奶奶”的身份活了下来。
通过来往忙碌的下人们的交谈中,她只得到了几个看起来无足轻重的讯息。
那就是,之前扶着她的那个丫鬟,叫柳儿,是跟着自己嫁过来的贴身侍婢;那个被唤去叫来郎中的竹儿,则是自己的新夫婿三少爷的贴身侍婢。
还有,她所穿越的这个家族,是云城首富之家祁家。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莫梓旭唏嘘,当真借尸还魂了!
连这手臂都比自己之前的身体要白皙、纤细,肌肤好得堪比她所认识的最漂亮的模特。
真是可惜!
可惜的不是这个身体,而是她熬了几个通宵,才构思、设计出的一个自己很满意的珠宝展品,“风生水起”。还准备着,过几天去参加国际的珠宝饰品大赛……
就是为了缓解这连续熬夜、持续久坐的疲劳,她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家里附近的游泳馆,准备放松一下,没想到,热身运动不足,游到池中央的时候,竟突然脚抽筋,那时本就人少,加上她已游到泳池的正中位置,当看见巡逻人员跳入水里的时候,她已沉了下去……
想不到,这么简单就……
微微摇了下头,她不自觉地轻叹,这声叹息,不轻不重,在这间静悄悄的喜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连把脉的那个老郎中都展了展白眉,想着这三少奶奶沉默了半天,总算发出点人声了。
而离她最近的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富态妇人,面露忧色地看向她,“旭丫头,是哪儿不舒服?从我进来你就呆呆的不说话、不叫人,莫不是吓着了吧。”
旭丫头?
嗯,她是不是该庆幸,如今这个身子的主人,和有同一个小名?
她心里暗忖: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满屋子的人,个个都认识她,她却不认识他们。
就她所了解的,这新媳妇过门的第二天,应该有敬茶一说,顺便介绍下整个家族的男女老少,可这原来的“三少奶奶”成亲当晚就淹死了,不认识其他少爷、少奶奶、丫鬟什么的,不足为奇,也能说得过去,可如果连这三少爷,以及三少爷的爹娘都不识得,未免让人起疑。
干脆,沉默是金!等待装失忆的最佳时机。
那富态妇人等了半天,见莫梓旭并不回话,只是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瞅着她,不由脸上焦虑更甚。
葛大夫见状,安慰道,“三少奶奶并无大碍,只是染了点风寒,休息数日,便可恢复。老朽这就开些驱寒的方子。”
富态妇人松口气,“旭丫头,别怕,你告诉娘,昨儿个,你到底是怎么落水的?现在,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娘?
原来,是三少爷的母亲!
莫梓旭故作怯怯,半响,才低声道了句,“娘?头疼。”
“头疼?”
三少爷的母亲和葛大夫异口同声。
已上了年纪的葛大夫,本打算把手指收回了的,听莫梓旭这么一说,又重新将手指搭了回去。“怎么会头疼呢?”
莫梓旭心里道:装头疼,是为了引导他说出自己失忆的话来啊。
“是啊,为什么会头疼?”这话,是三少爷的娘问的,问的对象却是葛大夫。
老郎中一把年纪了,虽说疑难杂症见过很多,但莫梓旭相信,他应该还没接触过借尸还魂的案例。
就见葛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眯着眼睛把了半天脉,而后觑着莫梓旭的小脸,“听说,三少奶奶昨夜饮了不少酒?”
怎么,要将她的头疼归为宿醉么?
莫梓旭轻轻摇了下头。
葛大夫挑了下眉梢,“没有饮酒?”可他怎么在来的路上听说,三少奶奶是贪杯才落的水?
莫梓旭顿了顿,才道,“……我也不知。”
周遭有人诧异地“呀”了声。
眼见着这三少奶奶的话,虽然越说字越多,可是为什么众人越发觉得糊涂了呢?
三少爷的娘亲着了急,“旭儿,怎么你有没有饮酒都不知道的么?”
莫梓旭再次摇了下头,一脸茫然而无辜,表情装得委屈极了。
贴身侍婢柳儿插了话来,“回大夫人的话,小姐……我家少奶奶她昨夜是有饮酒,大概是因为三少爷离去的原因吧……眼见着都三更了,少奶奶还坐在酒壶前,奴婢本要取些解酒的汤来,可谁知道回来后,少奶奶已经不在房里,奴婢人生路不熟,找了半响,最后幸好碰到了晨起的二少爷,这才在池塘里发现……大夫人,奴婢所知道的,就这些,至于少奶奶她为什么记不得?奴婢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