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最关心的,竟然是强暴男的问题,可是守着祁连琛的面,她又不能说出强暴男的事,憋了半天,她觉得悲剧了,自己竟然想不到要问什么!
支支吾吾的,最后,只问了一个最狗血的,“我能活几岁?”
那男大师睁开了眼睛,看了祁连琛一眼,而后又看了看他面前最近的镜子,略一睁眸,方道,“你是问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年岁?”
直接的,间接的?
这一问,让莫梓旭不由一怔,心里感慨,大师就是大师!直接的,便是这一世的年龄,间接的,便是加上穿越前的那二十多年!
神人果然比比皆是啊!
“直接的!”
祁连琛正对大师的问题云里雾里的,见莫梓旭竟然明白大师之意,不由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那大师再次闭上眼睛,不知是用了什么阴风,就见所有以支杆支撑的铜镜都旋转起来,一晃一晃的,确实神乎。
那铜镜越转越快,后来又慢慢止歇,最后静止,而后,那大师睁开眼,微微一笑道,“七十已是古来稀,这位夫人,你该满足了。”
呃……
莫梓旭没明白,这大师的意思是,她能活到七十多?还是说,她能活比古来稀还要……古来稀?
那大师说完这话,顿了顿又道,“只不过,人生不能一帆风顺,夫人要找到你命中贵人,才能度过你此生最大的一劫。”
又是那一劫!
如此看来,上次被竹儿下毒弄得半死不活的,根本不算是一劫!
而她命中的贵人……又会是谁?
想到这,她的视线往祁连琛看去,而后者恰好也在看她,这一瞬间,二人不约而同在想:他可是她命中的那个救她劫难的贵人?
此卦已完,大师再次闭上眼睛,“夫人的问题已完,二位可以出去了。”
莫梓旭站起往门口走去,可是祁连琛却是反方向地往那大师面前走去,一米之遥时,他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莫梓旭听不真切,心想着,他该不会真的去问问大师,刚刚她跟祈落烟聊的所谓的“女人的秘密”是什么吧。
嘴角一抽,想着这男人还真是不靠谱。
她哪里知道,祁连琛的这句低语,才是他带她来镜占的真正目的。
“苍空大师……是我家师。”
只这一句低语,边让大师对他侧目,大师同样低语,“那好,本座送你一答。”
祁连琛笑笑,低声道,“我只想知道……藏在我夫人心底深处的男人……是谁?”
大师挑了下眉,横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太过迷恋尘世,白担了苍空大师之徒的虚名。可无奈,自己已经许诺,也只好为他一占。
这一次,只有大师面前的镜子旋转,莫梓旭远远地瞪着那镜子,不信镜子能冒出什么声音来。
而祁连琛也一脸凝重,他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任性,不是他的性情所为,可是没有办法,这个问题,压在他的心里很久,久到他每每想做出某种突破的时候,都为其所束,他需要用这一卜来让自己做个决断。
如果镜子显示空白,那么他再无顾忌。
如果镜子显示是……那个和莫梓旭有着千丝万缕过往的祁连黎……
他闭了闭眼,不敢再想。
这时,镜子停止,大师将镜子摆过去,只让他一人观看。
他睁眼一瞧,不由眨了眨,再仔细一瞧,一脸古怪。
“这……”
大师笑笑,“着实有趣。”
有趣,他看,有问题还差不多!
这镜中显示的男人,样子是不错,只不过,那人穿得是未开化的衣服么?
一身黑黑的,连个刺绣花纹都没有,领口开得那么大,没有衣摆,外衫那么僵硬,而且只到了腰际之下。内衫还留着看起来那么坚硬的领子,更诡异的是,内衫的领子里,还勒着根深蓝色的布带!脖子不觉得喘不过气么?
搞什么?玩自杀?
祁连琛最后再古怪地看了眼那镜中的男人,这一眼,已足够让他把这个男人的每个细节记在心里,不仅仅因为那男人怪异的装束,最主要是因为……那人是莫梓旭心底的男人!
他的心里百味杂陈,脑中在经过了短暂的空白、诧异、抓狂、恼怒等种种思绪后,慢慢变得清明。
这一占卜结果,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占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来。
论理,莫梓旭从水中被救出之后,分明是被诊断出彻底失去以前的记忆,甚至是连她自身的一切过去都已经忘记,祁连琛曾问过一些郎中,失魂症有两类,彻底失忆和部分失忆,如果是部分失忆,那便是只把自己记忆中最不想面对的事情遗忘;如果是彻底失忆,那便是将自己的所有事情全都忘记,脑中只留空白一片,所作所为都只剩下本能。
从莫梓旭忘掉了自己的父母、亲人,甚至是祁连黎的一切来看,她应该是彻底失忆,可偏生她又平白无故地多出了很多让当今之人堪堪称奇的设计和思维,这些新东西不可能是本能,那么又是从何而来?包括这个镜中的男人,从彻底失忆角度来说,又如何解释?
祁连琛心里的狐疑,又回到了最初刚刚得知莫梓旭失忆的时候,那时候,他亲眼所见她那么游刃有余、心平气和地度日,那样的平静和稳重,充分说明她对于现状完全了若指掌、完全没有一个彻底失忆之人应有的恐慌,所以,他以为她是在伪装着、故作彻底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