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暗自想着的时候,柳儿又有了新的疑惑,“那小姐,大少奶奶白天说的三少爷和芷儿相约子时的事,也是假的?好像……事情还是没完全搞清楚呢?”
莫梓旭轻笑,“在这大户人家过日,好奇心太重可不好,其实现在搞不清楚,不代表以后也搞不清楚,以大户人家的八卦精神,明天,咱们肯定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明白,而且,不需要咱们自己去问。至于……芷儿跟连琛所说的子夜凉亭,大概应该是说二少爷鬼混一事,想让三少爷找二少爷说说,单纯地为自己少奶奶鸣不平,无关奸情。”
唉,真是搞得她还辛辛苦苦地让柳儿去弄了蒙汗药……
莫梓旭正唏嘘自己一个晚上做了毫无意义的无用功,忽然觉得脚下有个事物刺了自己一下,她抬起脚,借着柳儿的灯笼一照,金光一闪,捡起来一看,竟是一直金钗!
这金钗眼熟地很,柳儿都瞧出了头绪,“这好像是菊儿头上戴的钗?”
莫梓旭没有答话,心里却赞同,她对于这类首饰都有特殊的好记性,见过一次就能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更何况,菊儿一丫鬟,戴在她头上的金钗自然是格外抢眼,莫梓旭记不得才怪。
她回头看了看凉亭方向,说了这半会话,其实也不过从凉亭那走了三十米左右,从这里,还是可以看见大少奶奶仍对着梅儿指指戳戳地训斥着。
菊儿的钗……怎么会掉在这里?
莫梓旭四下看了看,就见小路旁的草丛还算茂密,她让柳儿把灯笼举高往草丛深处看,竟能看到草丛里有坍塌凌乱一片。
她不由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闪而过的怀疑:这大户人家打“野战”,当真如此猖狂?还是说,二少爷今晚竟是赶了两个场?亦或者……三人双飞?
联想起那夜她和柳儿夜探荷塘时,碰到过二少爷祁连城,或许,他那夜不一定就是要寻找腰牌,而是在寻找和他幽会的女人。
一个腰牌、一枚金钗……她再这样大晚上地游逛下去,真不知道还会捡到多少好东西。
看似漫不经心地将金钗揣回袖笼,她神情平淡地随意说了句,“柳儿,别瞎说,我可什么都没捡到。”
柳儿愣了半天,才明白,陪着笑道,“是,奴婢也什么都没看见!”
莫梓旭微笑,她和柳儿之间的默契越来越深,回头瞅了眼凉亭那边,大少奶奶还没消停,不过,她知道,等她和柳儿的身影在前面的拐角一转,四下没有了观众的戏,这大少奶奶便演不下去了。
这为一虚名,折腾地这般辛苦,何必?明儿一早起来,嗓子都该哑了吧……
这捉奸一事,虽说是白折腾了一通,但总算是把事情摆平。
回到自己的厢房,柳儿推开门,却发现内间的烛火亮着,明明她们出门的时候,是熄了灯的,难道,三少爷醒了?
莫梓旭倒不奇怪,反正横竖捉不到她下药的证据,就让祁连琛自己猜去。
谁想,她脱下斗篷,就见内间的帘子被从里面一揭,出来的,竟是竹儿。
竹儿此时出现,未免有些怪异,莫梓旭记得,她已经让竹儿去自行歇息的,而且,房里熄了灯,做丫鬟的应该不至于大胆到去妨碍男女主子同床休息,除非……竹儿根本就知道她和柳儿出了门。
换了别的少奶奶,心里铁定会膈应着,莫梓旭自然没有这份感觉,她只是不经意地问了句,“相公醒了?”
竹儿垂着头,还是那副谦恭的模样,“又睡了,之前听见三少爷叫唤了好几声,好像很痛苦地样子,奴婢问了两声,也没人应,这才知道少奶奶你和柳儿出去了,奴婢这才过来看看。”
“这样啊,那相公现在没事了吧。”莫梓旭说着,已进了内间,一眼就瞧见祁连琛睡着的模样,和她走之前,没有半分变化,她心里冷笑了下,这个竹儿……
“奴婢喂了少爷碗水,现在已又睡熟了。”
莫梓旭回头看了看竹儿,这丫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真是到家了,她到底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进来,是为了什么?
想起了那个祈府可能的不成文规定,她不由笑道,“辛苦你了,好在有你细心服侍着。唉,今晚本打算去找娘说会话,不想大嫂、二嫂也都碰在了一起,就多聊了会。对了竹儿,我正想问你,这梅儿、菊儿,似乎都经娘的认可,预备过个一两年,就分别让大哥、四弟他们给收为偏房,想必,你也早晚会是相公的妾室了吧。”
竹儿低着头,只是沉默。
可是沉默就相当于是默认了,老半响,竹儿才说,“少奶奶放心,奴婢对于给三少爷做妾室的事,从未想过。”
她越是这样说,莫梓旭越能琢磨出其中的蹊跷。
虽然竹儿这个人言语少,看不透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可她是大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莫梓旭心里有八九分肯定,在竹儿服侍三少爷的年岁里,大夫人肯定有透露过,有朝一日让竹儿给三少爷做妾的意思,这对于大夫人来说,百利无一害,还可以更好地让三少爷开枝散叶!
如今她莫梓旭已经嫁过来,这娶妾一事,便再无任何不方便的了。
莫梓旭也没有说什么,她其实现在对于几女共事一夫的事,还没有多大的反感,是因为她对于三少爷毫无一点感情,以后到底是在这个府里终老,还是找机会另谋他路,也不成定数,虽然,在这府里终老的可能性和安全性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