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他就自己跳下了马车,却阻止莫梓旭下来,只说道,“为夫去看看,很快回来,你就坐在这里。”
莫梓旭点点头,确实,她现在是女装打扮,抛头露面是不合适,本来安安分分地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可外面的争吵声越发近了,她甚至是依稀听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她睁开了眼睛,只一会,便想起那声音是谁的。祁连黎?
呵,世界真小。
莫梓旭不由自己也撩开了车帘的一点缝隙,顺着那缝隙往外瞧,就见马车此时正停在一处酒楼前,有几个男子在那里争吵,祁连黎果然就在其中,他大概是试图扯开两个正在争执的年轻男人,而那两个男人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大概是兄弟之类,更可疑的是,在酒楼的门口站着围观的,竟然还有祈老爷和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长须男人!
怪不得祁连琛要过去,原来都是一家人在那杵着,只是不知道他过去是为了打招呼,还是帮着劝架。
而莫梓旭瞧向祁连琛的身影,却发现他竟然两者都不是,而是把劝架的祁连黎给拉开了,在后者的耳边不知嘀咕了什么,接着,祁连黎也开始旁观。
莫梓旭堪堪称奇,终于,那个五十岁左右的长须男人呵斥了一声,“平瑞,你做了错事,还好意思跟你弟弟打架?快滚来给你岳父道歉!”
那个叫平瑞的,大概就是祁家三小姐的相公了,而那个长须男人,不用说,一定是传说中薛家的大当家了!
就见那薛平瑞一把推开了和自己扭打的自家弟弟,青着一张脸不认输,“道歉什么?他把我老婆藏起来,这也算了,那个贱女人一无是处,不回来正好!可是,他有把我当做女婿么?不就是求他帮忙弄个金店的经营权,我又不是让他把那金店送给我,瞧他那小气的,我就是把那金店的金厂给砸了,怎么着?又没偷没抢,我就是出口闷气而已!”
“哥,你真过分!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咱们和祁家世代交好,你……你怎么可以去砸祁家的厂子!”那个薛家的三少爷一脸义愤填膺。
祈老爷始终冷眼旁观,等着人家薛家两个少爷内部相斗到鼻青脸肿了,他才出来打圆场,“薛兄,算了,也没什么损失,我不过就是好奇,祁家的防护系统,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破了。既然真是平瑞做的,那我就放心了,毕竟咱们两家不分彼此,这个事,就这么算了。至于那‘琛六福’的经营权,那个店的正主不是我,所以,我做不了主,老哥哥,你还要体谅啊,要不,让平瑞去试着经营祁家金饰的三分店试试?”
祈老爷会说出这话,自然是料定薛家老爷会婉言拒绝的,若不是知道薛老爷压根就瞧不上平瑞那个庶子,他当初也不会那么坚决地拒了薛平瑞的要求。
果不其然,祈老爷话音刚落,薛老爷便接口道,“老弟,别理那畜生,他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还不知反省。滚回你娘那里去,好好给我收收你的性子,再要犯错,我直接将你赶出府去!”
薛老爷的话并不只是场面上说说,他心里的确对薛平瑞这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极其不喜。
虽然人家外在都传,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祁家有个祈三少,薛家有个薛二少,看起来二人是被人相提并论,可薛老爷知道,自己那个庶子根本没法跟祁家那个嫡子比,不说别的,就说女人一事,薛二少不知搞大了多少民间少女的肚子,为了这个,薛老爷没少贴钱,那祈三少是好赌,可人家只是好赌一样,却不嫖啊,薛二少可好,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最让人无从忍受的,是那张说话不讨喜的烂嘴。
加上薛老爷的大儿子和三儿子都极为出息,所以,薛老爷更是对这个二儿子视若无物,哪怕哪天这个二儿子酒后被人打死,他估计都没什么感觉。
今天,祈老爷本就怀疑是薛二少爷挑了“琛六福”的金厂,因为祁薛两家世交,当初那金厂的防护系统也是两家祖上同时请人设计的,可见两家的关系非比一般,而薛家大、三两个少爷自然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算来算去,只有那个想要“琛六福”经营权而未遂的薛二少了!
看在是朋友的儿子犯事,那人犯又是自己的女婿,祈老爷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准备大家聚在一起喝喝茶、吃杯酒,息事调停一番,一来表示自己大方,二来也让薛老爷知道,薛家又欠了祁家一份人情。
本来吃的好好的,可是碰巧祁连黎和薛三少爷也来了这家酒馆,薛三少爷进门正好看见自家二哥和自己的爹嚷嚷,这薛三少爷曾经有个很喜欢的小戏子,后来被薛二少爷给搞大肚子,上吊自杀,两个兄弟本就有些宿仇,如今薛三少爷正好以为自己亲爹护驾为由,和薛二少爷挑起争执,三吵两骂的,二人就打起来了。
莫梓旭和祁连琛的马车赶到时,正是打得不可开交的场景。
至于祁连琛为什么下马车,一来,祈老爷站在那里,显然是看见了驾车座上的常喜和柳儿,如果他和莫梓旭都不下去招呼,实在是不孝之举,莫梓旭女装不便,他只好代为请安;二来,祁连黎也在现场,那堂少爷也是知道常喜和柳儿的,既然看见了驾车的人,自然也能猜出车内的主子都有谁,且不说别的,光算上自己和祁连黎的交情,祁连琛也必须下去见一面。
薛家两个少爷消停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祁连黎本和薛三少爷一道,自然也要跟着薛三少爷一起走,从他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和祈老爷碰面,如今,算是第一次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