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六福’?”
为什么别的不选,偏偏选了这家?
祈老爷开始沉思,他确实有在酒后向薛老爷说过,那金店他算是半个老板,而且,他早晚会把那金店收入祁家。可是,他那么说,完全是因为那是莫梓旭在经营的店铺,也就是相当于他的三儿子祁连琛的店铺,自然是祁家的!祁连黎又是为了什么,非要那家呢?还是说,他是真的看到那家店铺不可限量的前景,才开的口么?
祁连黎看似无所谓地说了句,“对,就是那家,当然,如果大伯无意收购,那就算了。可是,小侄是因为了解了那家金店的饰品,还有经营方式后,才说了刚刚那句话的,因为……小侄也觉得,能够经营那家店铺,是一种挑战。”
闻言,祈老爷稍稍释怀了,他能够理解,年轻人不自量力,喜欢挑战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那家店是他留给祁连琛做起跑线的,就算是连城,他都未必会相让。“你只想经营那家么?其实,经营几家连锁布店,更有挑战性。”
祁连黎笑道,“小侄想把‘琛六福’做大,然后自己开分店。……呵呵,大伯,你不会笑话小侄吧。”
祈老爷干笑,“怎么会,年轻人有想法,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我还没有收购。”
听到这里,祁连黎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接口道,“可是大伯,趁现在‘琛六福’还没有彻底脱离控制、开分店的时候收购,是最好的时机了,而且,现在这家店似乎已经步入正轨,我们此时接手,稍作调整就可以让祁家旗下的其他金店,改头换面,共同经营这些炙手可热的饰品,相当于不用再多投资就开了分店。当然,这是小侄愚见。”
祈老爷快笑不出来了,他只能点头,“没有,你说得对,不过,碍于朋友情分,我再想想,再想想。……那么布店?”
祁连黎无害一笑,“小侄也再想想,不过,小侄真心青睐的,就是那家金店而已。”
祈老爷无奈,“好吧,那就先这样,我要和那位朋友协商一下,既然你对布店没兴趣,那我也没法子,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再来找我。”
嘴上这么说,可祈老爷心里则想:最好别改变主意,而“琛六福”,他也不会相给的!
祁连黎恭敬地说,“好,没别的事,那小侄先出去了。”
“嗯。啊,等下。”祈老爷突然又叫住了他,“连黎啊,你昨夜……可有看见什么?”
“看见什么?”
祈老爷清了清喉咙,“府里都在说,你爹他……你可有瞧见。”
祁连黎失望一叹,“小侄并无见到爹的魂魄回来,今日听府里传言,还在惋惜,为什么爹的鬼魂回来了,却不找小侄呢?唉。”
“哦,这样……”祈老爷虚伪地安慰了声,“大概,是府里的误传吧,毕竟,你爹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不说这些伤感的,你出去吧。”
“是。”
出了书房,祁连黎这才收拢了之前的谦和笑意,冷冷地扯开了唇。
再说大少奶奶自从昨夜受惊,一天都恍恍惚惚,总是动不动地惊叫,或是怕冷地缩在被子里。
丫鬟青儿看不下去,就去求了大夫人,可巧当时祈老爷也在场,于是,便决定请几个道士来做做法,驱逐一下邪气。
大夫人似有犹豫,提醒道,“这个鬼可能是二弟,真要施法吗?若是将他的魂打的魂飞魄散、无处投生……”
祈老爷当时就打断了她的话,“谁说是二弟的魂来着?这么多年都没出现,现在才出现?就俞婉随便描述两句,你怎么知道就是老二?连黎都说,他爹没有来找他,老二怎么可能去找素未谋面的俞婉?”
大夫人被驳地哑口无言,只能同意找道士来做法。
于是乎,便有了傍晚时分,日落前的这一出。
一群衣着诡异的道士,围在昨夜大少奶奶发现白衣男鬼的林间小路上,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地喷些磷火,而又有三两个道士,开始在府里各处张贴符咒。
为了表示虔诚,府里老小都围在小路周围,念着道士教与的简短咒语。
祈老爷冷冷地旁观着,心里想着:曾经我可以杀死你的人,如今,我照样可以毁掉你的魂!
在人群的最后面,祁连黎也同样在那旁观着,看着磷火映衬的祈老爷那张略显狰狞的脸,他心底恨恨地冷笑:这么残忍地连我爹的魂都不放过么?那么接下来,你别想睡个好觉了,大伯!
道士们做法,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
最后,两个满头大汗的老道擦擦额头,而后回头对着祈老爷笑道,“放心吧,祈老爷,恶灵已退!而且,贫道在府里张贴的符咒,可以将那些已经附体的恶灵脱离人体,并且封在府里回不得阴间,要知道,恶灵在白天是会魂飞魄散的,所以,明日日出之后,府里阳气大盛,这府里所有的幽魂和已经附体的恶灵,便会全部消失。”
听到这里,祈老爷松了口气。
而莫梓旭听了,却惊出了一头汗:所有已经附体的恶灵会脱离人体?那么她这种情况,又算什么?会不会……没有这么邪门吧?
为了答谢道士们,祈老爷设晚宴三桌。
至于府里的人,该如何用晚膳,一切照旧。
膳堂的门口,也贴了符咒,莫梓旭远远地瞪着那符咒半响,发现身体并无异样,这才往前走了两步,再瞪两眼。
祁连琛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走走停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