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祁连琛那是拿上莫梓旭给的东西,来到了偏院。
在偏院里,四小姐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和秦雅韵分房诵经。
虽说出家了,可是四小姐的心境却还是与从前差不多,只是知道了三缄其口的重要,学会了封住自己的嘴而已,所以,对于莫梓旭送来的东西,自然是美美地收了。
而难办的,是秦雅韵这边。
杵在那厢房的门口半响,祁连琛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秦雅韵清冷的声音,“连城,你别再费心思了,你再这样继续打扰我,我直接搬出祁府,去城郊的尼姑庵!”
看来,祁二少爷确实是碰了不少钉子,以至于秦雅韵一听敲门声,就误认为是他。
祁连琛的脸色稍冷,站在门口就这样开了口,“这一趟我本不想来,看在二哥千拜托万祈求的份上,才给你转达一句,如果你还对二哥有一点点情谊的话,希望你还俗。你……”
他话未说完,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露出秦雅韵那张欣喜的脸。
大概是想到此时是一身素服装扮,又剪去头发,秦雅韵见到了祁连琛后,又惊呼着摸了摸头顶的尼姑帽,白了脸色,“我现在这样子太丑了,你……”
“二嫂,话我传到了,请你三思。”
完全的公事公办,可秦雅韵置若罔闻,竟带了几分羞怯道,“你专程来,就是为了让我还俗?真想不到……你会来,来,进屋里来!”
虽然觉得话有些伤人,可祁连琛真的很想说一句:她是不是敲木鱼,把脑袋都敲傻了?
“是二哥让我来的!男女有别,独处一室毕竟不好,我们就在这说话吧。”
“这里?时近中秋,有些冷了,别在门口站着,进来吧,这偏院不会有什么人来。至于男女有别,呵,你不用担心四妹会说什么,她昨夜还把一个小和尚带进房里,啊,当然,我也会装作不知道。快进来吧。”
祁连琛觉得头疼,关于四妹的种种,此时他也不想多过问,而传话的任务,他也已经送达,如果对方听不懂,他不介意再说一次,“不了,这次来,真的只是为了给二哥传句话,是‘他’想让你还俗。来时,小旭有些东西给你,算是中秋礼物。”说着,他将礼盒捧上。
这一次,秦雅韵终于肯面对现实了,是“他的二哥”让她还俗,言外之意,不是他?
慢慢沉下了脸,秦雅韵捞起那礼盒,却是直接往地上丢去,“谁要她好心?要不是她,我会落到这个份上!”
祁连琛摇了下头,虽然很想跟这个女人讲清一切,但显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的。
一股不耐涌来,祁连琛直接扭了头就走。
“连琛!”秦雅韵急了,不顾形象地追过去,就要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祁连琛一闪,她扑了个空,“别走,求你,都来了,不能多陪陪我,跟我说说话么?”
祁连琛定住身形,回头面无表情道,“还俗后,二哥会每天陪你说话。”
“不,我只要你!”此时此刻,显然秦雅韵是连女人的最后颜面都抛开了,“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我现在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和你一起,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只做你的偏房,你的妾,甚至是你的通房丫鬟!我……”
“二嫂,你还是二哥的妻!”祁连琛再听不下去,“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小旭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什么意思?”秦雅韵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除了她那个正妻,你是要终身不娶偏房、不纳妾?”
“对。”祁连琛说得肯定。
“哈哈哈……”秦雅韵仰面长笑,笑得凄苦,笑得自嘲,“她有什么好?我都自甘为妾了,你竟然不领这个情……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好!她比我美么?她的皮肤比我细腻么?请你看清楚,我哪点比不上她?”
说着,秦雅韵竟然扯开了素袍和里衫,露出了浅黄色的肚兜,肩头的白皙肌肤暴露空气中。
祁连琛大惊,想不到她竟突然来了这一招,曾经如脱俗出尘般的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会变得这么可怕!转瞬间他扯下自己的外袍,准确无误地抛在了她的身上,而他的人则看向院外,“请你自重,穿好衣服!我喜欢小旭,疼惜小旭,不是因为她的样貌,而是……她就是这辈子我想要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想要的女人。”
秦雅韵瑟瑟地抖着肩头,不知是因为心痛的,还是因为冷的,“唯一一个?你竟然说唯一一个!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以前的种种都算什么?”
祁连琛想,确实该把话都说清楚了,“以前,我把你当义妹,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妹妹。”
“妹妹?哈!”秦雅韵怪笑,“那我再问你,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在嫁给连城的时候,就向你表达爱意,你会不会在连城之前就娶走我?”
如果……
这世间没有如果,就算有,“不会!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娶小旭的,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幸。”
秦雅韵摇着头,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难道,从头至尾,都是她自己愚蠢的一厢情愿?“那你说,你不要有一丝隐瞒地跟我说:你可有过一点点喜欢我,把我作为一个女人,喜欢我?”她到底按捺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这是她的心结,也是她这么多年心里唯一的寄托。
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哽咽,祁连琛有那么一瞬的迟疑,他回应不了她的感情,却又觉得把事实说出来,确实伤人,良久,他轻叹一声,“对不起,二哥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