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是被几个硬朗的府里打手给拉开的,扯开她的时候,她已没有了气力,可人却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地无助挣扎,祁连琛让人把她暂时关入柴房里,等候大夫人发落。
其他的下人们早四散逃窜。
那几个青楼的女人们是早已拿了钱的,如今戏演完了,也没有继续留在府里的道理。
至于那个宋师傅……
自己的“亲儿子”死了,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一瘸一拐地出了府门,可到了府外的无人僻静处,他将脸一抹,顿时换了一副容颜,而后光明正大地扬长而去。
祁连堂自然是带着娇妻离开。
现场让祁连琛一个人掌控,众人混乱,却无一人注意到倒在大少爷轮椅后的竹儿。
祁连琛默默地走向已经死不瞑目的大少爷,也是在这时,才看见了缩成一团的竹儿,他向她伸出了一只大手,“你怎么了?还能站起来吗?”
竹儿无力地抬起头,摇了下,便像是抽离了所有力气似的,昏了过去。
“来人,找郎中!”
当陈郎中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管是男是女,都没得救了。
大少爷自然不用说,他的心脏部位受了那么多刀,早就当场死亡。
至于竹儿,连受到身体重创,加惊吓流产,陈郎中说,她怀的是双生子,极为危险,流产后大出血,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在虚弱地撑了两个时辰之后,竹儿就死了。
虽然竹儿的孩子非祁府子孙,可孩子是无辜的,这样一尸三命,可惜了。
大少爷死了,祁连琛一点都不意外。
不管他是死于俞婉的手,还是间接死于四弟的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当时阿霞的偷听,也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在他知道了大少爷不是祁家人之后,愤怒和后悔种种情绪侵袭着他的心,他开始纵容心底的魔鬼去肆虐他的理智。
他想要旁观地着看看众人的态度,看着那个夺了小旭的四弟会不会去为她而报复。
事实证明,他都猜对了,其实,相当于是他利用了四弟去揭发大少爷的身份的,也是他利用俞婉杀了大少爷的,唯一失控的,便是竹儿的一尸三命。
祁连琛以手掩面,他后悔了,向来最不齿的行为,他自己也在做,自己居然也变得开始耍手段玩心机,不知道这样的他,小旭还会不会喜欢?不,有可能,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心地喜欢过自己。
在祁连琛深深后悔的同时,莫梓旭也沉浸在这种震撼里。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直面惨烈的死亡,她直到回了房间坐了一个时辰之后,心还在噗噗地狂跳着。
祁连堂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关切道,“怎么,吓到你了?”
莫梓旭承认,她点点头,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个府里听没有血性。
祁连堂以手按住她的额头,“别乱想,忘了就好,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看见那个,你就会忘了刚刚的事了。”
知道他在开导自己,莫梓旭虽然不是个冷血的人,却也不愿将刚刚那场景念念不忘,说白了,她都没有见过大少爷和俞婉等人的面,那些人来说,就是像在网络上见到的惨案死者,不过就是搬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已。
她甩甩头,回祁连堂一个微笑,“说吧,什么东西?”
祁连堂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个袖珍小盒,很宝贝地说,“喜欢吗?”
莫梓旭哭笑不得,“一个普通盒子而已,有什么稀奇?”
“当然稀奇。”祁连堂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院落后的一片竹林,“看好了。”
就见他对着面前的一排竹林,开启了机关,“刷刷刷”
竹叶纷纷飘落,这场面是很壮观很美,可让莫梓旭惊奇的,是那个可以射出钢针的盒子,激动之余,她脱口而出,“暴雨梨花针?”
不想,祁连堂一怔,略显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说……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莫梓旭有些不明所以,陡然想起柳儿跟她说起的事实,以及她的猜测,她是在当三少奶奶的那时候穿越到这个时代来的,现在不过是不知什么原因,忘了那部分记忆而已。
带着审视地看着祁连堂,莫梓旭问道,“怎么,我以前也说过这个词?”
祁连堂看着她,不回答了。
其实,他是想起了以前,在那时他刚刚做完这个给她的时侯,他们在实验前,她给他有解释过,说:如果效果好,就可以媲美暴雨梨花针。
那时,他还问过她,什么是暴雨梨花针,她说,传闻那是唐门的一种武器。当时,他还赞美她道:三嫂懂得真多。
而她当时则腼腆地笑道:她随口说说,只是传言,没有几个人知晓的,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四弟莫要再告诉他人了。
所以,他相信,这个词除了他和她之外,不会有别人知道。
可是现在,她又提了这个词!还问他以前是不是说过。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想起过去了?
祁连堂抿抿唇,没有再多嘴地再一次问她什么是暴雨梨花针,他不愿话题越扯越复杂。
而祁连堂的沉默,也让莫梓旭心里一沉,她果然不是一个多月前就穿越过来的,除非,这个时代也真有暴雨梨花针这种东西,但是看祁连堂的态度,很显然答案是前者。
而一旦是这样的事实,那也就意味着,柳儿跟她所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因为她了解自己,她的骨子里没有那么开放,应该是和祁连琛有感情的,而不会做出和小叔子私奔的事,那么,她现在的腹中胎儿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