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旭抬眸看了她一眼,心知这种话题,不太像柳儿关心的,可却又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难不成……“怎么,那家伙让常喜通过你的嘴,向我诉苦?”
柳儿黑了脸,“奴婢可是在认真地跟小姐说这个问题,爷没有暗示过常喜什么,更不用提什么抱怨,是奴婢自己担心呐。”
“你担心什么?”
柳儿鬼鬼祟祟地瞅了瞅外面,而后低声道,“听常喜说,最近爷在外谈生意,有些人知道我们金店的名气,为了把钻高价卖给爷,向爷……向爷送了几个娇俏可人的姑娘,意图让爷金屋藏娇!”
莫梓旭平淡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可握着笔的手却收紧了,“哼,让常喜跟他说,大可以金屋藏娇试试!”
柳儿一听,自家小姐口气不善啊。才要说爷每次都严词拒绝,可话未说出口,就听莫梓旭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这男人嘛,总喜欢不知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柳儿啊,今儿个,我就教你两招,瞧见院子里那木刻的名为‘搓衣板’的东西了么?”
柳儿连连点头,“奴婢笑得,那是小姐设计地用来洗衣服更方便的事物。”
“错!”莫梓旭一口否认,“那东西最大的用处,不在于洗衣服,而在意罚奸夫!”
“奸……”柳儿汗哒哒的,心想着咱们这宅子里,可没有奸夫啊。
“去把那东西拿来,晚上我要用。”
“……好。”木已成舟,瞧小姐难得气愤的样子,那事实,她柳儿可真是再不敢说出口了。
从一早出门,祁连琛便觉得全身不对劲。
他看了看天色,阳光明媚,虽然将近过年,气温极低,可今儿确实难得一见的大晴天。
但不知为何,就是这样的天气里,他却总觉得心里缺点什么,七上八下地,如果不是已经约了胡员外谈生意,他恨不能现在就回小宅。
“爷,从刚刚起,你就左顾右盼的,可是咱们出门,遗忘了什么?”常喜善于察言观色,早瞧出了祁连琛有古怪。
祁连琛耸耸肩,甩去了身上的别扭,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嗯,不过是想测一测,今儿会不会用个适合的价格把生意给谈下来。”
常喜看了看他捏在一起的几个手指,暗忖:从来不知道,自家爷也会看相算命?虽然满腹怀疑,却不好坏了他的兴致,便笑道,“那爷可有测出今日结果凶吉?”
祁连琛瞟了他一眼,“……大凶。”
常喜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句话憋在心里,却不敢吐出来:到底准不准啊。
主仆二人正在耍宝着,眼见已经到了约定的茶楼里。
来到二楼靠窗雅间,这是祁连琛谈生意必须的场所,在他看来,靠近窗户,才能神情清明,不被忽悠。
进了雅间,发现那年过半百的胡员外,已经到了,一脸地奸笑,正等着祁连琛呢。
一见胡员外那副德行,祁连琛便没了多少谈生意的兴致了,他扭头对着常喜悄声道,“今儿的价格,我绝不松口。”
常喜继续心里暗叹:都没看货呢,爷现在商场上是越发得意了。
茶喝了一半,正题谈起。
胡员外从怀中掏出一锦囊,囊中又是一层锦囊,再里面是一方细长锦盒,打开来一看,顿时珠光宝气地夺人眼球。
祁连琛挑剔地捏起一粒钻石,拿出随身放大镜,细细看着质地、瑕疵,鉴定后,又捏起另外一粒,且掂掂重量。
在莫梓旭之前的培养下,他现在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鉴宝高手,就差没能把看病的望闻问切那一套也用在鉴宝上。
几颗钻石看罢,胡员外小声翼翼地吹捧道,“早听说祁家是赌城珠宝世家,而三爷又是出名的鉴定名家,不是鄙人自吹,这一盒绝对是上等。”
祁连琛心道:这老匹夫所说倒不假。
“这一批货我都要了,你老开个价吧。”
胡员外嘿嘿地笑了,“这盒金刚石虽说是上等,可在赌城,除了你三爷这里,别处都不识金刚石的珍贵,也不会打造金刚石的制品,所以,如果不能卖给三爷你,那老朽这些宝贝,也就如同荒废,所以,老朽自然也不会高抬价格,就……这个数吧。”
说着,他举了五个手指头。
五千两?
祁连琛斟酌了下,这等货色,报价五千两,也确实没有高报,算得上是物有所值。可是,他是奸商啊,哪有不压价的道理?
低头喝了口茶,他没有说话。
胡员外一瞧,有些坐不住了,“那三爷你的意思是……”
祁连琛慢悠悠地举起四根手指。
胡员外心里一个咯噔,哎呦,整整砍去了一千两啊,太黑了!
“那个,三爷……咱们喝点茶,再商量商量。刚刚你盯着这些钻,想必是累了眼了,咱们……稍稍放松一下?”
祁连琛看了那老头一眼,在生意场上,有时别人为了跟他抬高价格,常常用别的东西来收买他,而那些所谓的别的东西,自然都是投他所好。
这祁连琛如今在珠宝界,疼老婆是出了名的。
不,应该说是“怕”老婆!
瞧他一不嫖二不赌的,谈完生意就回家,平时出来喝个茶,也要别人请,想必是连零用的私房钱都被家里夫人给扣下了,不是怕老婆是什么?
当然,也有人说,祁连琛娶了个都城有名的漂亮老婆,人贤惠,风情万种,举世无双,如果不好好在家里看着,指不定哪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