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堂回头露齿一笑,带着点孩子般的倔强,“当然很像,三哥莫要瞧不起我。对了三哥,你是不是跟三嫂吵架了?”
本来还在研究着木雕,祁连堂突然地转换话题,而且,直中要点,这让祁连琛很惊奇,他不由反问,“你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四弟竟然看见了不成?不,不可能。
还是说,之前的吵嚷声太大,传到了下人的耳朵里?如果真是这样,估计祈府里又要掀起一波闲言之风,他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地到,那些人铁定会把他和莫梓旭之间的争吵,传作是莫梓旭因为雅韵争风吃醋,而他则是为了旧情人而斥责新婚妻子……
想到此,他哑然失笑,又是万般无奈。
四少爷自然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心思,只是一脸认真地回答他道,“我猜的,因为每次二哥和二嫂吵完架后,都会躲来这里一个人叹气,被我抓到了好几次,二哥还说,是二嫂欺负他!所以……我猜三哥也是跟三嫂吵架了。”
祁连琛挑了下眉,又是这般简单?不过,倒挺准。
原来,二哥每次和雅韵吵架,也会来这里……
为了不让事情扯大,他轻笑着否认,“连堂猜错了,三哥没有和三嫂吵架,只不过……三个心里有别的难过的事,所以过来这里透透气。”
祁连堂好奇地眨眨眼,忽而一脸恍然的样子,“啊,我懂了,三哥,你是不是也因为三嫂心里有别的男人,所以难过?”
“……嗳?”这个人小鬼大的四弟,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祁连堂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二哥就是这样说的,他每次来这里,都说二嫂心里有别的男人,所以他们吵架,所以他很伤心。”
不用想,都知道二嫂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这个四弟……算不算童言无忌?
祁连琛轻轻吁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自家四弟的肩头,“四弟,话不能乱说,二哥也有别的不得已的烦恼。三哥只能告诉你,今天,二哥来找过我,质疑了我很多事情,他甚至质疑……质疑二嫂的孩子不是他的。总之,他的行为让我很伤心,所以我会难过,才会来这里散散心,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哦。”祁连堂难掩失望,难得他说这么多话,做了这么多的推理猜测,竟然,都是错的?
不忍看他难过的模样,祁连琛故作神秘地凑近他的耳朵,“四弟,三哥心烦的原因,三哥可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没跟第三个人说起,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会为三哥保守吗?”
四少爷眼睛一亮,心里被那种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充满,虽然他的心智只是个孩子。
他很郑重地连连点头,“会!连堂谁都不会说,连阿菊和爹娘他们,连堂都不说!”
祁连琛微微笑了,疼惜地拍拍他的发顶,“真是我的好弟弟。”
其实,纵然祁连堂说出去也没什么,因为他心烦的原因,早已在祈府传得流言四起,根本就不是个秘密。
就这样,两位少爷呆呆地在荷塘边做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祁连堂小孩子心性,坐不住,站起来拍拍屁股,拿着他的木雕要走了。
“三哥还在烦吗?”
祁连琛略一沉思,然后也站了起来,“三哥不烦了,三哥手痒,要去赌上两把。”
“哦……”
祁连堂虽然傻乎乎的,可也听菊儿总在他的耳边絮叨,说是他的三哥嗜赌成性,喜欢赌博的兴趣,就像是他喜欢木雕一样,对于个人的爱好,他可是很支持的,于是,就见他很诚恳地挥挥手,“那三哥快去吧,连堂知道手痒的感觉,很难受。”
“呵呵……”
这一次,祁连琛由衷地笑了起来,虽然每每回府都会被风言琐事所烦,可毕竟府里还是有让他珍惜的所在。
他伸了个懒腰,而后握了握拳,“好,今天我一定要大杀四方!”
在祁连琛消了火出去赌博之际,莫梓旭也慢慢地从之前差点被侮辱的气愤中,找回了平静。
这是讲究以夫为天的时代,在祈府里,她的地位其实就是没地位,与其与那个喜怒无常的变态男人生气,不如私下打探打探,那个当初害她入水、要杀害她的人是谁,那才是真正的祸端!
说真的,盛怒之时,她的脑子里有闪过一个念想:如果祁家二少爷不是那个凶手的话,该不是害她入水的人,正是自己的枕边人祁连琛吧?那家伙看起来压根就不想娶她,偷偷摸摸地把她整死了,正好落个清静?
可再一细想,也不对,如果那男人想偷偷摸摸地害她,那么他有的是机会,随时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可以拿把刀把她捅了、迷昏了、敲晕了……丢到荷塘里。
可是,她现在还是好好的,这么看来,祁连琛是凶手的可能性并不大,最有可能的,还是二少爷祁连城。
一思至此,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既然祁连琛认为她是个爱说是非的八卦女人,那么她正好出去打听这些小道消息,也不白担了这个名!
主意既定,她整了整衣衫,便和柳儿一同除了房门,才走出这个院子,就见面前有两三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过。
柳儿见状,随手拦住一个,“这位小哥,这么急着是要干什么去啊?”
小厮见是莫梓旭主仆,忙福了福,才道,“回三少奶奶的话,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咱们的老太爷不见了!”
祈老太爷?
得老年痴呆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