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听说,古代的女人,脚对于她们来说,是生育器官、丰胸之外的第三“刑器官”。她们甚至是把脚看得比贞操更为重要,被丈夫之外的男人摸了脚,就是比碰触身体其他部位更为严重的侮辱。
而上一次出府下马车的时候,是竹儿扶她下车,并没有做到这番细致,如今柳儿毕竟跟她一条心,连这点小细节都照顾到,谁亲谁疏,显而易见。
莫梓旭将动容藏于心底,只是轻轻地握了握柳儿的手腕,柔声道,“走吧。”
柳儿自然不知道她的一番心思,顺从地跟在其后,主仆二人一起进了赌坊。
小厮常喜估计也是来赌坊寻找祁连琛的常客,所以,那赌坊的管事一见常喜,便迎了上去,笑呵呵地说道,“呦,常喜小弟,这大晚上的来赌坊,又是寻你们家三少爷的?”
守着莫梓旭在,常喜也不敢张扬造次,很客气地跟那管事道,“我们家三少爷人呢?快带我们过去,三少奶奶亲自寻人来了!”
“祁三少奶奶?”
听到管事的说话,有个小伙计正端茶倒水的,突然就停了下来,笑着对带着帏帽的莫梓旭道,“祁三少奶奶,你又来找祈三少爷呢?你还记得小人不?”
莫梓旭一看,这不是上次那个带路的伙计么?于是,她轻笑道,“自然记得,可否请小哥再帮忙带路?”
那小伙计听着莫梓旭温婉柔美的声音,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一脸为难,“这个……祈三少奶奶,你来的不巧,祈三少爷刚刚已经走了。”
“走了?”
莫梓旭暗想,这从祈府到赌坊的路,只有这么一条,而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祁家的马车,或是祈三少的人,“他走去哪里了?”
小伙计搔搔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半天,才眼神闪躲地说道,“许是……许是去附近的酒馆饮酒去了吧。”
莫梓旭一见他那样子,便知道他是在说谎,而与他的不自然相比较,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管事,却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显然对于他的谎言深信不疑,看来,唯一知道祁连琛去处的,也就只有这个伙计。
莫梓旭不明白,为什么祁连琛要让赌坊的伙计瞒了他的去向,但是看着管事的表情,似乎这样的情形已不止一次两次。
莫梓旭虽然心里不解,却为了回府交差,不得不向那小伙计招了招手,二人走到较为僻静的地方,她才柔声道,“小哥,你也知道,我是奉命来的,怎么着,你也该让我心里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去后,我才好为相公开脱,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悄悄地塞了锭纹银到那个伙计的手中。
这贿赂,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办事的最便捷途径之一。
话说那小厮接过纹银的瞬间,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莫梓旭那细腻柔软的手背,再加上她如天籁般的轻声细语,他觉得头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似地,有些飘飘然,再掂了掂那锭纹银,怎么说也有十多两,可比得上他在这里跑一年的大堂!
财色当前,小伙计知道自己被诱惑了,可是,他却觉得甘心如饴,压低了声音,把某人千强调万强调要保密的事,都抖了出来。
“三少奶奶,小人就跟你实说了吧,这三少其实每次来,也不过呆一小会,然后就走了,只是嘱咐我说,如果来人了,就说他在私人赌房,要不就说,他突然酒瘾来了,去附近喝两杯,换换手气回来再赌。因为他每次都是托小人帮忙从后门走,反正又不欠赌坊的银子,小人也就帮他了,而且……他还有赏赐,小人哪有不做的道理?这是秘密,平时这个时候,连我们管事的都不知道,以为他就在私人包间里一直呆着……”
听了他的话,莫梓旭的眉头不由跳了跳。
又是秘密!
她觉得头要炸了,为什么她每天都能“碰巧”地知道一些人的秘密?不知不觉间,脑子里、心里已经藏了太多,她有些后怕,或许,适当的时候,她该找些人一同分担分担才是。
再说这祁连琛,他明明就不是那么嗜赌成性,为什么要给自己塑造出这种不讨好的形象?她想不通,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了。难怪每次祈府来人,都叫不回这男人,原来,他有时候压根就不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每次二少奶奶出门就可以功成身退,或许,因为二少奶奶也是这秘密的一部分?
她嘴角一抽,脑海里闪过一很诡异的想法:该不是,祈三少的真正爱好不是赌,而是嫖吧?
莫梓旭无功而归,坐于回府的马车上,她一句话都不说,低垂着眼眸,不知是在假寐,还是因为心情不好地闹沉默。
柳儿见了,也不敢吭一声,只是时不时地悄悄瞅一眼自己的主子,最后,实在按捺不住了,才小心地提议道,“小姐,要不……咱们去附近的酒馆找找?”
莫梓旭慢吞吞地抬起头,在柳儿错愕中,清浅一笑,“没有明确方向地找人,我懒得去做。”最重要的是,她也并不认为祁连琛会真的去酒馆喝酒,那不过是他教给小伙计的借口而已。
柳儿不知其中端倪,只是一脸担心地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莫梓旭知道,那丫头其实担心的是自己,她心里一暖,伸出手拍拍柳儿的手背,“不怎么办,回府,顺便帮帮爹他们找找老太爷。”
“可是……”瞧自家小姐说得一脸轻松,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次叫不回三少爷回来,那么祈府里自然就会质疑她的能力和在三少爷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