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祁老爷对大少爷的态度则实在是恶劣地可疑,莫梓旭忽而想起,那次她推着大少爷去后花园的时候,路遇祁老爷,祁老爷当时说话的语气也相当恶劣酸涩,夹枪带棒的。
难道,这父子间有什么宿怨?
莫梓旭自然不会打听这个,她现在一门心思地只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扶起祁连琛那个阿斗。
其实,祁老爷以此作为莫梓旭进驻生意场的条件,也说明祁老爷对祁连琛是真的疼爱,也有心让他做个能光宗耀祖的嫡子,或许,那祁连城二少爷再可以帮忙打理生意,终究敌不过祁连琛在老头子心底里的地位。
这夜,莫梓旭几乎没有安睡几个时辰,直到把“扶持”计划想出些眉目了,才昏昏睡去。
祈老头子明确地说,以后会让祁连琛掌管金银珠宝钻石这块,通过她在祈府的这些日子旁敲侧击,她多少有些知道祈府的生意构架,从盈利额上来说,金银珠宝只占不到五分之一,听起来像是没有任何威胁的部分,可是,却是最有前景可挖的部分,而且,以后还可以跟布匹服侍那块形成流水线市场,服侍搭配金饰,那将又是一笔万利。
所以,祁老爷还是心底偏向着祁连琛的,而那些看不清形势和市场潜能的人,只会觉得祁老爷并不看好祈三少爷,自然也不会对祈三少爷打压,这算是祈老爷的又一目的,说实在,祁老爷毕竟是老江湖,眼光谋略都是独到的很。
对于祁连琛,莫梓旭其实了解得并不多,她唯一能说出的,就是他爱从她这里撬些小毛小利的拿去吃喝嫖赌。
不过,能抓住这一点,已经够了,第二日,她就开始了她的“丈夫培训”计划。
第二日夜,当祁连琛回房的时候,才过了晚膳,如今宾客已不及前些日子那么多,他的杂事也骤少,这人不能闲着,一旦闲下来,就会觉得手痒,可不,此时他正坐在桌边搓手呢。
莫梓旭失笑,吩咐柳儿拿来她备好的装备,对着祁连琛笑道,“相公,可是这么久不赌,心痒难耐了?”
祁连琛“哎呀”一声,拍了下桌子,油腔滑调地说,“娘子,你越发是为夫肚子里的蛔虫了,虽说这些日子,为夫也有跟那些小厮们杀几把,可是,在府里玩,哪有赌坊里热闹畅快?为夫快要憋坏了!”
莫梓旭笑笑,将手里的两个茶碗和一个空托盘拿来,摆在他面前的桌上,那两个茶碗,分别一个里面装着红豆,一个里面装着绿豆。
祁连琛望去,不解道,“红豆绿豆?娘子这是要给为夫煲汤么?”
莫梓旭但笑不语,当着他的面,将两碗里的豆子,尽数倒在空托盘里,而后轻轻混匀,才道,“是这样的,爹知道相公每夜回来必定无聊,便想了这个法子,让相公打发时间,相公请把红绿豆分别捡起,分开放回这两个茶碗里吧。”
“啊?爹有这般无聊?”祁连琛分明不信,他看着莫梓旭的眼神,带着探究,大手却在拨弄着那空托盘里的豆子。
莫梓旭之所以找祈老爷当这个冤大头,一来是因为祈老爷的威名才能镇住祁连琛,让他乖乖地按她说的做,另一方面,也是她身边还有个不可小觑的“奸细”竹儿。
以她对竹儿的了解,她知道竹儿铁定会把自己为了驯夫而做的一切,尽数给大夫人报告,这实情自然是不能说的,大夫人又不想祈老爷那般,看到这种奇怪的事,难免胡乱猜测,如今把“罪魁”推给祈老爷,那么大夫人就算是想找人对峙,自然也是去找祈老爷。
莫梓旭通过昨夜和祈老爷的交谈,知道那老头子精明的很,大夫人不管去对峙什么,祈老爷都会替她担下来,这样,她便无任何后顾之忧。
再说祁连琛摸着面前托盘里的豆子,忽而抬眸嘻嘻笑道,“娘子,是不是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把这豆子分开就行?”
莫梓旭晃了晃手指,“不行,爹说了,那些什么用筛子之类的小聪明,你想都别想,只能用手指一一捡起分开。相公,这个可是练你的眼力和手感的呢。”
所谓练眼力,是为了以后在鉴赏珠宝的时候,一眼就能辨出真伪和优劣,当然,这招她也是从电视里学来的,不过,应该有用,最重要的,也是为了让祁连琛能够定下心地呆在府里,只是不知道祁连琛配合不配合。
祁连琛听了莫梓旭的解释,顿时垮下脸来,“爹居然整出这么古怪的事来折磨人!”说着,他捏起一粒红豆放到一个碗里,“叮叮当当”,声音清脆,然后,他又慢吞吞地捏起一粒绿豆放到另一个碗里,之后,便抬起头,耸耸肩道,“娘子,这样做,怎么练眼力?”
莫梓旭抽了抽嘴角,恨不能狠敲他一顿,偏偏为了不在一开始就将其吓走,她不得不挤出柔柔的笑容来,“相公分得这么慢,当然达不到效果了?按爹的意思,是让相公做到在一刻钟之内,就把这些豆子准确无误的分开,如果相公做不到这个程度,那么,这辈子都别想出府去赌坊!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做到了,才可以继续出去风流快活。”
“啊?一刻钟?”祁连琛整个人都趴在了桌面上,苦着脸哀嚎,“为夫明白了,爹这么做,根本就是想着招不让我出门!”
莫梓旭也不辩解,只是逼问了一句,“那相公练不练呢?”
“不练!……练也做不到这么快!”
这结果是意料中事,莫梓旭慢悠悠地从自己身上带着的一个小锦囊里,拿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五十两,祁连琛看了,眼睛都跟着亮起来,比那锭银子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