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脖子上的疼痛醒来,心想着这司空鸩羽也太狠了,下手居然这么重,要是让我脑袋搬家了怎么办?缓缓坐起身,就被眼前陌生的画面给怔住了。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地宫吗?
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便见到司空鸩羽一脸漠然的走了进来,我虽然不爽他将我打晕,但好歹他也是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司空鸩羽斜睨了我一眼,鼻息冷哼;“救你?你不必放心上,我们这么做并不是救你。”
我一懵,不是救我?不是救我还将我从地宫带出来?我翻身走下床,抱臂走到他面前,也没过去在百里镇时那么怕他,毕竟在阴阳教他是以真雨的“女性”身份示人,可一接触其实他也不可怕嘛。
“那是因为什么?”我笑着问。
“我们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你的鬼神之力。”司空鸩羽坦白道,并不害怕对她揭露他们的目的。我怔住,果然还是因为鬼神之力,不过我身上的鬼神之力真的对他们来说就这么重要?阴阳教的人因为我的鬼神之力而害怕我甚至想要杀了我,鬼神教的人却因为想要得到我的鬼神之力而将我从地宫带出,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样啊,不过还是得谢谢你们。”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让我确定了,鬼神教的人不会杀我。
“谢谢?”司空鸩羽带着一丝疑惑的看着我。
“嗯,我这个人看得很开的,不管你们鬼神教有什么目的,至少,你们现在不会急于杀我。说实话,什么鬼神之躯我也不稀罕,你们想要就拿走吧。”我耸耸肩走到了他身后,说的全是实话,我对鬼神之力什么的一点都不稀罕,因为,我只是想做个普通的人。
司空鸩羽默默转过身来,缓缓启齿;“就算你被利用,也在所不惜?”
“只要不让我杀人放火,你们要利用也无所谓,不过,前提是我必须得保证和我在一起的那三人是安全的。”我认真的回答,只要能保住聂璘天宇文卿和黛儿的安危,我是生是死是被利用,又有何惧。
司空鸩羽嘴角微微浮起,不知道是夸我还是损我;“想不到啊,你对同伴的情义看得如此深重,不过我奉劝你,被情义所牵绊并非是件好事,反而是累赘。”
因为他的话不大中听,我蹙着眉反驳;“我不许你说他们是累赘,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朋友。”
我刚说完,司空鸩羽就突然跨步上前,瞬间拉近了我跟他的距离,我下意识往后一缩,瞪大了双眼盯着他。只见他语气依然淡漠;“朋友?你越是在乎的人往往越是会给他们带来伤害,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就算他们不是你的累赘,而你也会连累到他们。”
司空鸩羽的话让我忽然愣住,为什么,我偏偏没有想到这个呢。见我表情略显失落,司空鸩羽这才挺直了身躯,侧过身;“墨余被杀,而你被我们带走,现在阴阳教的人都将你视为杀死墨余的凶手,你恐怕是已经回不去了,所以,为了让你所谓的朋友不受到牵连,那就请你自己好好想想该不该继续与他们联系吧。”
“等等,你说什么?墨余掌门他...”他死了?虽然我与墨余不熟,可他好歹也是青龙宫的掌门啊。
司空鸩羽侧过脸来,淡淡道;“没错。”
“你们杀了他?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啊!为什么!”我上前揪住司空鸩羽的衣襟,大声质问。司空鸩羽唇微微一张,从他口中缓缓挤出一句话来;“如果你想报仇,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当然你有这个能力。”
我松开了他,他是承认了吗?还放话让我杀他?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杀人这种事情,可不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啊。我难过的垂下头,阴阳教我是真的不能回去了,可如果我逃避,他们岂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凶手?那么,东寻会怎么想我?
“我要回去!”我不能逃避,我要回去解释清楚。说着便朝着门外跑去,司空鸩羽也没有拦着我。
当我出了门后,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眼前那一座座如鬼域般阴森森的宫殿耸立在断崖之上,周围戾气环绕,天迹更是一片腥红。司空鸩羽不慌不忙的从屋内走出,说道;“以你现在的灵力,走下泥犁山估计也早就被戾气入侵体内暴毙,你确定还要回去?”
“你..你怎么把我弄来这里的,就怎么弄回去,反正九幽宫我是必须要回去的。”
“你回去就是死路,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解释?”司空鸩羽不由嘲笑着我。
“可如果不解释,我难道要背负这个杀人的罪名过一辈子吗?就算没有人相信,至少...至少我相信会有人信我的说话的!”会吗?其实我自己也没底保证有人会相信我的话。聂璘天和宇文卿还有黛儿他们就算会相信我说的话,可东寻呢..他会吗?他早已经把我给忘了吧。
“你要回去,就自己凭本事回去吧,我是不会带你下山的。”司空鸩羽丢下这句话,人就走了。我愤愤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低头咬牙起来,没有强大的灵力护体,我肯定会被戾气杀掉的,但是如果不回去,我就真的成了杀人凶手了。
再三的犹豫,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人下山。司空鸩羽站在角落看着那个逃去的身影,他还从未见过这般蠢得俗不可耐的女人!
我匆匆逃下山,这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光秃秃的树林突兀的拦在道路两旁,甚至还能看到不少野兽的尸骸。迷雾笼罩整片林子,几只乌鸦扑腾落在枝头,暗红色锐利的眼睛正如同盯着猎物般紧紧的盯着我。
看着白雾渐渐遮挡去我的视线,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这般任性作死了,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住,身子往前一倾,狠狠的摔了一跤,还磨破了手掌,出了一点血。
我坐在地上,揉着被崴到的脚踝,这下好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还能有谁来帮自己呢?我强撑着身体站起身,咬牙继续往前走,才刚没走几步,浑身一抽,脚就痛到不行,往后一倾斜就撞到了身后的人。
我错愕的回头,看见司空鸩羽的出现就好像是看见了救星,赶紧抓住他的手臂,一脸谄笑道;“司空公子,我的脚好像崴了,你看...”
本以为他会拒绝,但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
他只手将我扶到一旁,我倚着树坐下后,他便将我的脚抬起,这会儿痛得我哭爹喊娘起来;“啊呀..你就不能轻点吗?这是我的脚,你不痛我痛啊!”
“你就不能闭嘴么?”司空鸩羽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动作还算轻柔的将我鞋子脱下后,力度轻重的揉捏着。
“等等等等一下,你先让我缓过来,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你待会下手真的得轻点,真的要轻点,我会非常感谢你的..”因为紧张的时候会想要不停的说话来缓解,可司空鸩羽嫌烦,猛地一扯,伴随着我一声惨叫后,便听到骨头接回时的声音。
我疼得两行泪飙,试着慢慢动了动脚踝,还真不疼了。我尴尬的呵呵笑了起来,刚才在他面前那副鬼叫的样子肯定是有损形象了吧,诶,我的形象啊。司空鸩羽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后便转过了身去,眼眸黯淡,自己都觉得迷惘,他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这个女人的生死究竟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