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倒在宇文卿身旁,看着他安详得死去的模样,手紧紧的攥紧,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能力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无论是过去的聂璘天,方晴师兄,还是修渔,还是东寻,以及现在的宇文卿...我都是被他们保护着,一直以来都是。
我一直都在试问着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哪里错了?我是鬼神之躯有错吗?我只是想救他们有错吗?生死宿命又怎么样,鬼神至阳又怎样,我想要的不过是能好好的陪在他们身边,留在他身边罢了。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到如此?
我缓缓站起身,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后退着,风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瞬间乌云密布。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我怔怔的看着他们,质问。
没有人回答我,就连连皇也都一时间沉默。
我呵呵冷笑,连站都站不稳的踉跄后退了一步,眼中全是绝望;“就因为我是鬼神之躯,所以你们要这么逼我?鬼神之躯怎么了?是我想要的吗?你们谁想要你们拿去啊,我陆潇潇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声狂吼,天迹骤变,染上一片暗红。清水真人暗叫不好,再这么下去,局面要控制不住了。
“潇潇,不要这么做。”东寻试图将失控的我唤醒,然而因为宇文卿的死,我的情绪已经完全覆盖了我的意识。我仰头大笑,笑声凄厉无比,阴云笼罩整个九幽宫殿顶,众弟子一脸惶恐,畏惧的再退后了几步。
“不要这么做?他们一步步将我逼得如此,就差让我死了。”
“潇潇。”东寻想要靠近,被我制止;“你不要过来!”
连皇与龙魂和清水真人相互看了一眼,以不变应万变做好准备。我身上的冥魂咒印跟着出现,然而这一次我却没有害怕在他们面前展露。连皇与龙魂还有清水真人速速用禁咒将我困在阵法内,开始念着咒。
“不要伤她!”东寻厉声阻止,然而说什么都晚了。
我没有反抗,泪水从紫红色的眼眸滑落,数道强光从我头上劈下,我闭上了眼,如果我的死能够摆脱这个宿命,或许就不会让他为难了。一道强烈的光震撼四射,轰的一声,震动天地,数十弟子被无形的力量震飞,就连连皇等人也都稍微受到了伤。
我以为我会死,可当我睁开眼时,眼前站着的正是鬼神教的教主沧玄。司空鸩羽和离悔还有月朔分别出现在我左右,我惊讶的看着他们,离悔唇一勾,笑道;“怎么样,到最后你这丫头还是被我们鬼神教的人给救了呢。既然阴阳教的人一心要你死,不如你就来我们鬼神教吧。”
连皇与清水真人没想到,鬼神教的人居然真的出现了。
“沧玄,这不是你们鬼神教插手的事情。”连皇语气带着警告。
沧玄冷冷一笑,双眸锐利;“我鬼神教想要插手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她体内的鬼神之力罢了。”
“至少本座不会像你一样,不留人活路。”沧玄并不掩饰,他就算是想要得到鬼神之力,在没得到鬼神之力前他的确不会杀掉陆潇潇。我垂下眼帘,果然真如我猜测的一样。
他说完,侧过头冷冷问;“怎么样,你是选择继续留在阴阳教等死,还是跟本座回鬼神教?”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选择。我看着东寻,而他正好也看着我。不管我怎么选,我都始终不能留在他身边了。
“我跟你回鬼神教,从此,我陆潇潇与阴阳教再无瓜葛。”我漠然的放话道,这一次,我对我的选择不会后悔。哪怕是被人利用,我也绝不回头。离悔和月朔满意的点头,鬼神加入他们,可不是件坏事啊。
“既然如此,那么今后,你就是我们阴阳教的敌人了。”连皇沉着脸,说道。
“我无所谓。”我淡漠回答。
沧玄瞬间化成一股黑气嗖的消失,而离悔与月朔紧跟其后,我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宇文卿,最终跟着司空鸩羽离开。天渐渐明朗,乌云消散,瞬间恢复了原样。
东寻看着陆潇潇跟着鬼神教的人消失的方向,略显失落。
“师兄..”素瑾来到他身旁,东寻连忙扶着她,话还未说出口,素瑾便继续道;“如果你有想做的事情,你就去做吧,去寻找你改变命运的方法,就算改变不了,你也不会后悔的,对吧。”
“素瑾,谢谢你。”东寻浅浅一笑,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开。
“东寻,你要离开?”连皇厉声质问,他没想到东寻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抛弃阴阳教于不顾。
东寻脚步一顿,侧过身来淡淡一笑;“师叔,阴阳教有你就够了。”说着,他将长老之位的宫羽取出,用意念送回了连皇手中,继续道;“我也不后悔我今日所做的一切,毕竟这一切是我的错,您说得没错,我对她的确是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就算重蹈师父的路我东寻也绝不后悔。”
“你....”连皇气急之下差点吐血,好在身旁的人扶着。
东寻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九幽宫,踏入九幽宫后,他便也不再是厉君长老。
.....山下。
聂璘天将昏迷的黛儿放入了马车内,拜托炎湘子将她送到青阳城,而他也已经通知了政王爷东里霄接应。炎湘子看着他,问道;“你不走么?”
“我不能离开。”聂璘天眼神黯淡,他不能离开九幽宫。
“为什么?”炎湘子不明白,宇文卿已死,陆潇潇去了鬼神教,就连东寻也都离开了九幽宫,可他为什么没有离开。聂璘天沧桑一笑,回答;“因为我还不能走,九幽宫是我娘生前待过的地方,再说要修阴阳的人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将潇潇给牵扯进来,也许就不会....”
“你是神姬之子,连皇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不过你好自为之吧。”炎湘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最后驾着马车带着昏迷的黛儿朝着山路的方向离开了。聂璘天怔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最终还是到了分别的尽头。
下一次见面,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