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早上的事情,我也是没再见到叶竹音的身影,见不见已然不重要,他这么对我,我难不成还巴不得原谅他?再像没事儿的一样跟他继续做朋友吗?司空鸩羽将樱雪的衣服放在了桌上,看着我;“把这衣服换上吧。”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我站起身;“这次..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没什么。”他不停留,说完后便出去关上了门。我裹着他身上的衣袍一屁股跌坐回位置,越发的难过起来,对东寻的思念更是越发的狠。一年的时间,我该怎么留在这个地方等他一年呢?我拿着樱雪的衣服换上后,那件被撕破的衣服就这么被我随手给扔了。
我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那让我发寒的吻痕还在,甚至身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厌恶。我想不明白,叶竹音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难道那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吗?
“叩叩。”门忽然被敲响,我不由发颤,仿佛早上那惊魂一刻让我到现在都没能缓过神。我犹豫了一会儿才去开门,看到樱雪后,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樱雪估计也是从她哥哥那里听说了,一进门就焦急问道;“潇潇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实在是不想提起早上的事情。
“那就好,以后,你还是少些接触无音护法这个人,我哥哥曾经就告诉我,他内心回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好在我哥哥发现得早。”她拉着我的手,叮嘱着我。
她虽然与叶竹音不熟,再加上他一向很少在鬼神教,作风也很低调。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对陆潇潇做出这种事,看来哥哥对他有所提防也是有理由的。
“樱雪,你的病好些了吗?”我不想再提起他,而是转移了话题,上次她就因为寒毒发作让司空鸩羽和沧玄都担心得紧。
樱雪笑着摇头;“没事了,我最近都有按时服药的。”
“那就好。”
她忽然仔细打量了我一眼,咦了声;“潇潇姑娘,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合适呢,果然我哥哥的眼光没有错。”
“你哥哥的眼光?”这衣服是司空鸩羽选的?
樱雪嫣然笑着点头,面颊泛着红光,眉目莹兮;“对啊,我本来挑的是一件粉紫的,可哥哥说颜色太俗气,然后就挑了你身上这件白蓝色的,我本还想留着穿呢,可哥哥居然说这颜色不适合我,没想到今天一看,还真发现这颜色与你的气质很符合,简雅清淡,不俗不媚。”
被她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还是很意外啊,司空鸩羽居然会帮我挑选衣服。
“司法大人。”一个丫鬟急匆匆的突然赶来,看她这急忙的样子,想必不会又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怎么了吗?”
“阴阳教的人又来了,被离悔护法大人逮到了殿上后,那个人扬言说要见您。”那个丫鬟小心翼翼的说着。她或许是听说过我是阴阳教过来的人,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她也不敢过问。
阴阳教的人来找我?我与樱雪对视了一眼,她的手附在我的肩上,安慰道;“别担心,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
我点着头,一直在沉思着来找我的人究竟是谁。莫非是聂璘天?不对,他不可能找得到鬼神教的下落,那会是谁呢?我和樱雪速速赶去了前殿,内心却万分不安。阴阳教的人闯入这个地方也就是死路一条,不知道沧玄会将他怎么样。
然而当我和樱雪来到前殿后,就看到了被离悔点了穴道而动弹不得的昀姝。沧玄和司空鸩羽还有月朔都在,除了叶竹音。昀姝看到我之后,面色依然镇静从容,只是眼神多了一股狠意。
“怎么是你?”我感到诧异,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哼,为什么不能是我?”昀姝冷哼着,也不管自己会面临怎样的下场。离悔看了我一眼,再次露出鬼魅的笑意;“司法大人,这个女人是来找你的,不过我很好奇,她究竟是怎么进得来这戾气重重的泥犁山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昀姝身上,各种想法和揣测都有。单独一个人闯入泥犁山的阴阳教弟子,就凭她这点灵力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暗中帮助,否则根本不可能走得进来。
“我怎么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是来找陆潇潇的。”
“找我?”昀姝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她为什么会来找我?
她仿佛猜透了我的想法般,冷笑;“陆潇潇,别以为你进了鬼神教就自由了,你有想过被你留在阴阳教的聂璘天吗?”说到聂璘天,我浑然一颤,他居然还留在阴阳教?
“他..怎么了吗?”我愣愣的问着。
“你也好意思问他怎么了?如果不是你,他会变成这样吗?我告诉你陆潇潇,他为了保护你,替你受了阴阳教三十六种刑罚,现在被关在地宫,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她竭嘶底里的吼着,这一吼,让我面色刹那苍白。
沧玄坐在榻上一直没有说话,整个宫殿回荡着她的吼声,压抑而阴沉。司空鸩羽淡然的斜睨着我,似乎想要知道我的想法。离悔眼神划过一抹杀意,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大没小的女人。随后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分分钟都有拗断的可能。
她几乎喘不过气,我见她快不行了,连忙制止;“离悔大人,请你放开她。”
“请?别忘了你现在是鬼神教的人,在教主面前替阴阳教的人求情不大好吧。”离悔眼神锐利,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们的事情我自然清楚,但我求你破例一次,留她一条性命,我还有话要问她。”我默默回答。离悔看了沧玄一眼,见沧玄没有表示,这才放开了她。
昀姝大口喘着气,依然是瞪着我;“别以为你放过我,我会感激你。”
“聂璘天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觉得还能怎么样,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如果你还有点良心,那就去把他救出来啊,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有用吗?”昀姝咬牙切齿,每句话都具有针对性。我低下了头,整个人如同背负了罪恶感般,第一次不敢直视昀姝的眼神。
她继续说道;“陆潇潇,如果你真的在乎聂璘天的生死,就去救他。”
我的手紧紧攥着,迟迟没有回应。昀姝失望的看着我,不知是哭还是笑;“原来,你是真的要弃他于不顾啊,也是啊,你既然能让宇文卿替你死,你怎么可能还会在乎聂璘天这条性命呢?不是么?”
“陆潇潇,你最好辨清楚她的话,这或许可能是一个陷阱。”司空鸩羽缓缓开口了,他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女人是怎么找到鬼神教的且不说,而且她的话语中摆明了是要让陆潇潇回阴阳教救人。
“这明明不关他的事...为什么阴阳教的人不肯放过他...”我怔怔的开口,声音颤抖着。
“因为,他是被你连累的啊,因为你是鬼神之躯,他们不能对你怎么样,所以聂璘天替你承受了一切,你满意了吗?”昀姝笑容可狞,双眼瞪着我。聂璘天,替我承受了一切吗?说好的谁也不能丢下谁,到头来,是我丢下了他们吗?
我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樱雪及时扶住了我,害怕我会倒下般。
“我跟你去。”沉默了许久,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去救聂璘天。
“司法大人,你可要想好了,别到时候又白白搭上了谁的性命掉入了谁的陷阱中。”离悔冷冷勾着唇,提醒着。
“我一个人去,这件事是我与阴阳教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连累到鬼神教。”我知道离悔在担心什么,他担心的是怕我会给鬼神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沧玄身上,似乎要听沧玄的意见。
正在闭目养神的沧玄缓缓睁开眼,声音冰冷;“想去就去吧。”
“教主。”司空鸩羽没想到沧玄居然会答应。
“阴阳教的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本座很是期待呢。”沧玄唇角浮起,眼眸透露的寒意让昀姝不由一颤。她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仿佛被人看穿的感觉。不可能,那是她的错觉吗?
将昀姝撵走后,离悔和司空鸩羽觉得沧玄所答应的太过于草率,阴阳教的人可不是闲人,如果随随便便派一个弟子前来是为了引诱陆潇潇出现,那么他们是怎么可能有把握这个弟子会活着走出去呢?而且,还派了这么个灵力才天师分位的弟子,这也太不靠谱了。
沧玄不以为然的品尝着酒杯里的美酒,面对二人的疑惑,他才淡淡解释;“本座自然看得出来这是陷阱。”
“阴阳教那些人的目的难道是因为想要迫不及待的除掉鬼神?”离悔有所怀疑,如今鬼神在他们手中,阴阳教的人更是坐立难安,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除掉鬼神的机会。
“没这么简单,连皇被陆潇潇的鬼神之气所伤,若要恢复得需要闭关时日,不可能贸然让阴阳教的人这么做,除非....”司空鸩羽冷沉着,想到了什么。
“除非他们是不想活了。”离悔接话,早就看阴阳教的人不顺眼了,如果这次能够有理由出手,他巴不得铲平整个阴阳教呢。
“不管怎么样,明天本座会亲自去一趟。”沧玄开口,离悔和司空鸩羽紧盯着他,表情微微惊愕。
“教主,这件事交给属下们就好,您不用亲自去吧。”离悔说道。在不清楚阴阳教究竟什么阴谋之前,贸然前去对他们没好处。
沧玄没有理会离悔说的话,而是站起身对司空鸩羽说;“你明天跟着陆潇潇去阴阳教,本座随后,记住,在找到上古惊蛰之前,鬼神绝不能被杀掉。”如果陆潇潇一死,他又要再等下个鬼胎的诞生,再这么等下去,他就无法摆脱不死咒。
“属下遵命。”
“教主,那我呢?”离悔指着自己,怎么关键时刻又没他的戏了。
“鬼神教总有人看着。”
“......”为啥又是他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