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情低落的屈膝坐在床边,脑海不断想着宇文卿的那些话,始终还是不相信那个人就是他。当看到司空鸩羽推开门走进来后,我便急匆匆的跑到了他面前,问他连皇的事。他缓缓别开脸,沉默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连皇一定是出事了。
我垂下头,咬着牙,眼泪就不争气的在他面前流了下来。司空鸩羽微微一怔,他缓缓抬起的手突然顿在半空,脑海中突然闪出叶竹音所问他的话,他对她有某种意思吗?他不觉得他对她有什么特别之情,他只是觉得她的遭遇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同情她,难道这就是特别之情?他几番犹豫还是将手放下,看着眼前的人难过流泪却没办法安慰。
“司空。”我抹掉眼泪,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好像失去了鬼神之力后自己就变得一无是处了,总想依赖身边的人,最后还连累了大家...”
“这又不是你的错。”司空鸩羽移开视线,语气平静。
我愣了愣,东寻离开前也曾那么说过。我攥紧双手,在自己眼中,自己都是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然而在他们眼中却未必,一直以来作茧自缚的是我自己啊。
“丫头,可想开了?”一个老人突然出现在门外,我闻声望去,一脸惊讶。
“你..你不是那个...”那个被我救了的老头子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着司空鸩羽,他好像并不惊讶,一脸我认识的表情。那老头摸着长胡子,笑眯眯道;“老夫曾经就说过,你我相遇是缘分,丫头,可还曾记得老夫?”
我不由一怔,仔细想想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我在仔细打量他的时候,惊讶的指着他;“你..你是那个算命的?”
司空鸩羽疑惑的看着我们,他们以前有见过?
无涯笑着点头,算是我猜对了。我诧然的愣在原地,刚穿越来的那会儿,这个给她算命的老头居然就是眼前这个老头?而且她昨天还在十方镇“救”过他,这缘分也太惊人了。
“老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呵呵,老夫救了你们,自然得留在这儿。”
无涯进屋坐下后,我便走到他身旁,问着;“老爷爷,谢谢您救了我们,但是现在出了一些事情,我们还要去救人,如果您知道什么,可否方便指点一二?”
“你想去救人?丫头,你现在没了鬼神之力,能救谁呢?凭你自己的本事吗?”
他的话让我愣在原地,他怎么知道我有鬼神之力?我下意识的看了司空鸩羽一眼,难道是司空鸩羽说的?可司空鸩羽一脸与我无关的样子,我就疑惑了。
“老爷爷,您怎么知道...”
“老夫没有不知道的事情,阴阳教出事了,老夫也知道,唉,他们本想除去鬼神,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演变成如今的地步。”无涯叹了口气,仿佛将一切都看透测般。
“那我该怎么做?”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怎么做很简单,只是怕你不想做。”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老夫告诉你,想要结束这一切必须得要杀了那个人,你做得到吗?”
我愣住,必须要杀了宇文卿吗?见我犹豫了,无涯继续笑道;“他本是已死之人,是极灵愿复活了他,他的执念太重,所发出的极灵愿也太强,他如今拥有冥主一半的冥力和你身上一半的鬼神之力,若不除掉他,天下难以安生。”
“可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
“陆潇潇,别再自欺欺人了,他什么样子,你都见过了。”司空鸩羽打断我的话。我咬着唇,要我杀了宇文卿,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司空鸩羽的视线落在无涯身上,问着;“既然你说过上古惊蛰能够杀了那个人,那么,这上古惊蛰要去何处寻找?”
无涯笑意浅浅的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说道;“上古惊蛰,我已经给了这丫头了。”
司空鸩羽惊诧的看着我,而我自己也一脸迷茫,他什么时候将上古惊蛰给我的?只见他继续说道;“在十方镇老夫给你保管的东西呢?”
“你是说这个?”我从怀中掏出那根只有手掌大小的赤木钗,惊讶的问道。
无涯手指一抬,躺在我手掌心的赤木钗突然被一阵赤红色的光芒包围,缓缓腾升到半空。忽然,红光乍现,一注耀目的红光涌上屋顶,我和司空鸩羽用手挡着眼,强烈的光如风般席卷着屋内,屋里一阵动荡。
当强光褪去后,那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赤木钗居然变成了一把赤红色的剑,剑无钢,赤木雕刻有极致的暗紫色天雷玄纹,剑身曲折如折木,剑刃无钢却锋利。
上古惊蛰静静的躺在了无涯手上,我和司空鸩羽都看得一愣一愣,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惊蛰吗?
“这..这不是木剑吗?”我怔怔的来了一句。
无涯哈哈大笑两声,将上古惊蛰拿在手中,解释;“丫头,这可不是一般的木剑,表面虽是木,内髓却有着坚硬无比的精华,惊蛰坚如钢铁,诛邪避异,且拥有天雷的力量,是克制不死之物的法器。”
我惊讶的盯着这把惊蛰剑,还别说,这把剑上有一道锐利的光,无论是做工还是雕刻,这都并非是普通制造的木剑啊。
无涯将惊蛰剑放在了我手中,我再次愣住,不解的看着他:“老爷爷,您这是....”
“老夫叫无涯,丫头。”无涯笑道。
“无...无涯,你是无涯师尊?!”我接过惊蛰的手一抖,差点没抓稳。他是无涯,那他就是东寻的师父啊!我的天!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无涯见我那副惊讶的表情,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依旧笑眯眯的问:“我那逆徒东寻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逆徒...东寻在他眼里是这样吗?我不由一汗。见他那脸笑意,我突然就心虚了,怕被他看出什么连忙摆手道;“呃..并不是,倒是我给东寻添了不少麻烦,而他一直都在帮我...”我却不能明白他的用心,话到这,我就没敢多说几句了。
司空鸩羽只默默的看着,不声不响。而我低垂着脸,知道这老头是东寻的师父后,竟然有种见家长的感觉,顿时有种想溜走的念头。
“他一直都想要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无涯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怔住,看着他,这就是东寻的想法吗?他继续道;“那孩子生来身负异能,天生重阳,与老夫所修炼的至阳之体不同,正因为如此,老夫才将他带回了九幽宫,而那他也是个孤儿。”
东寻是孤儿?我诧异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疼。我从未听过他提起自己的父母,甚至连他的过去都只字不提。无涯点着头,继续道;“老夫是在晋州将他带回来的,当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发现那孩子与众不同,老夫也暗中调查过他的身世,但没有任何结果。所以老夫这才将他带回了九幽宫,传授他至阳功法。”
“晋州?您是在晋州将他带回来的?”我有些惊讶。
“没错。”
我不说话了,东寻上次说要去晋州,难不成是要去寻找他的家人或者...见我担忧的神情,无涯倒是笑得开;“丫头,你就无需担心他了,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所面临的事吧。”
我垂下眼,我所面临的事,是宇文卿和极灵愿这件事吗?虽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但已经无法避免了不是吗?紧握着手中的惊蛰剑,想到当初还被阴阳教的人视为妖女的自己如今又要去拯救阴阳教的人,这救世的妖女还真是不大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