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着该怎么脱身,可如果就这么逃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正艰难的想着法子,只见南宫黛儿拉扯了我的衣袖,说道;“陆姐姐,要不我上去吧。”
“你不是害怕吗?”
“有你们在,我就不怕了。”她深吸一口气,夺过我手中的绣球,走了上去。旁人都匪夷所思的看着,这球砸中的是我,可我却让人替代,不过这花魁选拔没说过不能让人替代啊。
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了我的肩上,这蝴蝶...是东寻那货?我转头张望着,到处都是人,就是没能见到熟悉的身影。南宫黛儿走到台上,站在古筝前,很是娴熟的双手平放在琴弦上。
因为是千金小姐的出身,仪表与举止自然颇有娴静如兰的气质。台下一片静寂,我紧张的看着她,在心里为她打气。她的手开始拨弄琴弦,琴音一起,全场鸦片无声。我愣住,这首曲子,不是霓阁主所弹过的那遥梦幽兰吗?
扣人心的弦曲仿佛拥有平定人心的作用,比霓阁主在雀阁弹的那次更渗入人心,同一首曲子,在南宫黛儿手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四周的人都闭上眼聆听,没有人说话,生怕是错过了什么。一只只闪着蓝光的蝴蝶翩然的朝着南宫黛儿飞去,看得又是让人惊叹。灵动的曲子委婉温柔,就像南宫黛儿本人一样,音律如活过来般在她手中跳跃,听了都让人如痴如醉。
我站在原地,转眼仿佛来到了一个空旷的世界,周围一片迷雾,而我低下头,看到自己竟然站在如镜子般的水面上,脚尖一动,那如境清澈得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的水面荡着波纹。
我仿佛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抬起头,从眼前飞过一只只白鹤,消失在迷雾里。这个世界好安静,只有那叮铃的旋律不断传来,我仰着头,那漂浮着的云层上,是一片蔚蓝。
颜色各异的鸟儿落在脚下,每一跳都留下深深的痕迹。各种颜色艳丽的蝴蝶从我身边绕过,我忍不住伸手一触,突然就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怔,就见聂璘天的脸挡在我面前,而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伸出了手朝着舞台走去,如果不是他突然抓住我,我估计都要撞上去了。
“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我听了黛儿的曲子竟然出现幻觉了?”我诧异自己的反应,听个曲而已,怎么就出现了幻觉呢?聂璘天的反应倒是很淡定,因为,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表现。
“他们跟你一样。”
我顺着聂璘天的目光看去,周围的人就好像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神情呆泄,可从那洋溢着幸福和喜悦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个不错的幻境。
倩女回过神来,也是一脸惊诧,那首曲子竟然能够将她带入幻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安魂曲?
屋檐顶上的人同样也是听得入了神,酒瓶里的酒都撒了一半,等他清醒过来;“诶呀,我的酒啊...”顿时是一脸的懊悔。看着酒瓶里还剩下不到一半的美酒,又看了看那弹琴的小姑娘,嘴角浮起了深深的笑意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蛮疆巫族所流失数年的安魂曲,既能治愈人心,也能迷惑人心,琴声随心而变,既能救人也能杀人,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巫族灵女能够驾驭得了这遥梦幽兰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炎湘子并没有回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难道是担心我对你那丫头图谋不轨?”
东寻没有回答,视线淡淡的落在台上的人身上,他在雀阁听到南宫黛儿能够听出遥梦幽兰这首曲子后就隐隐怀疑她的身份。得知她是南宫青云之女,那么,南宫黛儿的身份更加被确定了,她是巫族灵女的后人。虽然霓阁主能够弹奏出遥梦幽兰这首曲子,可这曲子在霓阁主手上并没有能发挥到真正的作用。如今到了南宫黛儿手里,这遥梦幽兰如活了般,就连拥有灵尊分位的炎湘子都被带入幻觉中。
“喂,你们两个也在呢。”倩女从阁楼对面飞踏而来,身轻如燕,稳落在屋檐顶。
“哟,这不是倩女嘛。”其实炎湘子早就知道倩女的存在,只是故作惊讶而已,刚想上去给个热情的拥抱,结果倩女白了他一眼,满脸嫌弃的走开了;“死酒鬼,离我远点。”
炎湘子倍受打击,表现得心如刀绞的样子;“好歹我也是阴阳教的第一美男,居然得不到你的芳心。”
“你在恶心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倩女眼神瞬间冰冷,一副拒他之千里的样子。
“我只是开个玩笑。”炎湘子见倩女这么认真,苦笑起来。他收敛了笑容,视线落在台上那姑娘身上说道;“想不到她竟然是完颜黎的女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爹可不就是南宫青云?”
“她的确是南宫青云的女儿。”东寻回答。南宫青云与巫族灵女完颜黎的佳话可是众所周知的,可以说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他们的事情甚至追溯到了生死离别的地步。南宫青云就是在这青阳城中遇见了完颜黎,没想到,数十年后,南宫青云怕是料不到,自己的女儿也出现在了青阳城中。
“这真是档新鲜事,神姬之子是皇室血脉,南宫青云的女儿又是灵女后人,而你带来的那个丫头是鬼神之躯,这缘分啊,出乎意料。”炎湘子感叹完后,又是喝了口酒。
曲终后,南宫黛儿果然获得了今晚的花魁之名。东寻看着陆潇潇和南宫黛儿雀跃的抱在一起又跳又蹦的,嘴角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黛儿,你真是太棒了!”我又是将她紧紧一搂,她今晚可是花魁啊,还拿到了奖金,当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送到南宫黛儿面前时,我那个激动啊。聂璘天看我们的样子像是没见过银子一样,无奈的摇摇头。
回去的路上,我分别挽着南宫黛儿和聂璘天的手臂,一路上又蹦又跳,明明是黛儿拿了花魁和奖金,可我怎么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呢?
“行了,陆潇潇,你能不能别跳了。”聂璘天实在是受不了我,开口道。
“我高兴啊,我为黛儿高兴,我为我们获得奖金高兴,我都说了,黛儿肯定会拿下花魁的。”
“这也是多亏了你们在下面看着,我就不害怕了。”南宫黛儿甜甜的笑着回答。
三个人边说边走回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漠然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