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那些随皇上到猎场的太监们亲口说的,当时王贵妃可是一丝不挂的被皇上留在草场上,我敢保证,当时在草场上的侍卫肯定各个坏了眼睛,之后,王贵妃回到营帐,那叫声……销魂的不得了呢~”丫鬟丙极是兴奋道。
“那也不能说明王贵妃被两个贵妃伺候着啊?”丫鬟乙不以为然。
“在王贵妃进去之前,营帐内玉妃和全妃都在里面,之后就只剩下王贵妃一个人的叫声了,这还不说明问题吗?”丫鬟丙悻悻道。
“还真没想到,原来看来起那么冰清玉洁的王贵妃竟然会是这样。”丫鬟乙长叹口气,原本对王君容的崇拜顺间降到极点。
“你们不用做事了?在这里乱嚼舌根?”冰冷的声音自假山后面传来,秋雨利眸看向眼前三个丫鬟,眼中尽是怒意。三人闻声登时垂眸做自己的事儿,谁也不敢再开口谈论一句,直到秋雨离开方才狠松了口气,事实上,秋雨本无意偷听宫女们的私下议论,奈何她唇语了得,随意一瞥便知道她们谈论的主角竟然是自家主子,再往下看,不由的怒火中烧。
合欢殿,秋雨将在假山处看到的事实全数说与王君容,尽管她不想,可若让流言再这么肆无忌惮的传出去,主人的尊严早晚会降到最低。
心,仿佛被人撕扯着痛,秋雨的每句话都似利刃般穿透王君容的心脏,即便在秋雨面前,她都觉无颜抬头,仿佛在他们眼里,自己当真成了人尽可夫的****。
“够了!”王君容终是忍不住拍案而起,眼中透着嗜血的寒芒。
“主人,这必是有人造谣中伤,刻意破坏您在前朝和后宫的形象,若不制止流言,后果对您极为不利!”秋雨忧心开口。
“秦晓蝶!看来本宫当真留你不得了!”王君容双手狠攥成拳,眸间闪过一道寒光。
“娘娘的意思……此事是玉妃刻意为之?”秋雨恍然,此前秦晓蝶已然公然对自家主子不满,随后便有这些流言蜚语,不是她,还真不知道会是谁。
“今晚让灵明将赵寒和魏昊叫到本宫密室内,顺便再将那个贱人一并送进去!”王君容樱唇微抿,眼底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不是么!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更称这两个字!
秋雨只道主人动了真气,也恼秦晓蝶太不知天高地厚,于是领命退了下去。
夜空如洗,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暖仪阁,榻前,落花轻抚着手中的玉笛,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每每只有这玉笛,才能支撑她一步步的走向绝地。
“皇兄昨日未来?”那抹熟悉的紫裳乘风而来,落花缓缓收起玉笛,摇头算是回应。
“那就好,至少安全一日。”楚君袖垂眸,眼底掠过一丝侥幸。
“其实你不必日日都来,若被楚刑天发现,难保他不会砍了你的脑袋,看来你们兄弟间的嫌隙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他在下旨杀你的时候,竟没有一丝动容,或许你不该留在大越,若听落花一言,你还是离开为妙。”作为朋友,落花自是尽足了提醒的义务,她亦不想哪天,亲眼看着楚君袖倒在自己面前。
“我本欲走,奈何你还在这里……”楚君袖毫不掩饰自己对落花的爱恋,若自己早些表白,结果会不会不同?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落花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一样,莫因为落花误了你的一生,你该知道,落花心底有了成风,这里已经容纳不下任何身影。”落花轻捂着自己的心脏,坚定开口,她不想这般直言伤害楚君袖,但若这么说可以让楚君袖死心离开,她便做这恶人了。
“可是……”未待楚君袖开口,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宫外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许是楚刑天来了,你快走!”落花忧心开口,楚君袖纵然不舍,却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与自己的皇兄碰面。
当房门开启一刻,那抹明晃的黄袍赫然出现在落花面前,俊冷的容颜似有冰雪覆盖,冷的让人止不住心寒。
“落花叩见皇上。”不卑不亢的声音宛如天籁般自落花口中悠然溢出,那一身素白长衫逶迤拖地,如梦幻般的衬托着那张倾城容颜。无语,楚刑天丝毫不理会俯在一侧的落花,大步朝内室而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虚无,感觉到楚刑天在寻找什么,落花心底一阵紧张,面色却静如平湖。
“爱妃何必拘礼,你们都退下~”翡翠方桌前,楚刑天缓身落座,如鹰犀利的眸子看向盈盈而至的落花。
“朕有些口渴!”楚刑天瞄了眼桌上的茶杯,淡淡道,落花闻声,自是为其斟上清茶,在将其递到楚刑天面前时,玉腕猛的被人攥紧,力道之大,以致她根本无法握住手中的茶杯。
伴着‘啪~’的一声脆响,落花只觉手腕处似被人捏碎般痛入骨髓,原本粉嫩的面颊渐渐苍白如雪,落花忍痛看向楚刑天,却没有发出半点呻吟。
“很疼?啧啧……不够!”楚刑天薄唇紧抿,眸光乍寒,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
“啊~~”一股钻心的疼痛自玉腕处陡然传来,落花失声惨叫,脸色骤然惨白如纸,剧烈的疼痛使得落花瞳孔瞠大,额头冷汗淋漓,身体亦止不住的颤抖。当楚刑天松开落花已经断裂的玉腕时,落花踉跄着倒退几步,旋即用另一只手狠狠抵住方桌,不让自己摔倒。
“倒是个烈性女子呢,忍的很辛苦吧?叫出来,叫出来会好受些呢!”楚刑天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阴森的弧度,那张冷俊的容颜此刻便似地狱的魔鬼正绽放着幽绿的光芒直直看着落花的反应。
面对那张冷颜,落花只觉脊背一阵冰凉,眼前的楚刑天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身上散不出一丝温度,仿佛石头一样冰冷。
“为什么?”落花怒视眼前的帝王,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莫无双跟她提到的人彘和拔皮暴晒,原本落花不信,可当面对那双冰如寒潭的眸子时,落花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魔鬼,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你与玲珑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信不信,朕刚刚真的很想剜了你那双眼睛!看你还怎么用这种怨恨的目光瞪着朕!”楚刑天黑眸微眯,那股危险的气息渐渐逼近落花。
“如果皇上下得了手,便剜了又如何?这无情无义的世道,落花也很想早点解脱,不如将落花斩断了手脚做成人彘?又或者拔了落花的皮在外面暴晒几日,怎么都好,落花没的挑!”清冷的声音宛如冰山之巅的寒柱般寒了整间屋子,落花眸色清冷,其间迸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楚刑天闻声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女子。
“还说你不是大越奸细,这后宫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楚刑天冷冷开口,身子下意识退离落花,在那样目光的注视下,他的确感觉到了心虚。
“皇上的仁慈已经传的世人皆知,莫说落花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市井妇孺又有哪个不知!落花不在乎皇上如何对待落花,只想知道,水玲珑在世时,皇上是否也这般残暴嗜血?若如此,水玲珑的离开未必不是好事!”落花音落,楚刑天的手掌已然掴了下来!
地上,落花面颊登时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忍着手腕的剧痛,落花依旧带着与生俱来的淡雅和圣洁狠狠盯着高高在上的楚刑天,那股自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坚韧,纵是楚刑天都有些动容。
“没有人可以在朕的面前诋毁玲珑!”楚刑天额头青筋迸起,几乎如野兽般咆哮着吼出。
“没有人在皇上面前诋毁玲珑,落花字字句句都是对水玲珑的同情和怜悯,她爱的男人如此的残虐不堪,又岂会有一颗爱人之心?”落花铿锵开口,眼中的决然竟比楚刑天还要凌厉几分。
“你最好还是同情你自己!”在看到那张倾城容颜上的指印时,楚刑天忽然觉得心疼,毕竟是和玲珑一模一样的脸呵,他怎么下得去手!
“落花需要的不是同情,是真相!若玲珑当真是落花孪生姐姐,她的死,落花便会追查到底,到底是谁将她推向那种万劫不复之地!那个人,一定要付出代价!”落花的目光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楚刑天无竟识的后退数步,这一刻,他竟然不敢直视落花的目光。
“玲珑的仇只有朕有资格为她报!你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的呆在这里!若让朕抓到你的把柄,你该知道后果!”楚刑天狠狠丢下这句话,转尔暴戾离开。
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落花忽然颓在地上,额头冷汗如柱般滴落,手腕处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可那刺痛却是无比的清晰。
“落花!”焦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心疼自窗边传来,落花抬眸间,楚君袖已然走到自己身侧,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揽起,落花心底不禁抹过一丝苦涩,她忽然明白楚刑天愤怒的源头了,可她又要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楚君袖,因为他的存在,自己才会受到这诸多折磨?
“对不起……对不起落花,刚刚我想冲进来,可我……”楚君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般懦弱,当听到落花刺耳的惨叫声时,他全身热血沸腾,有那么一刻,他当真想冲进来将落花带走,可却终究忍了下来。对楚刑天的亏欠让他承受这所有的痛苦,落花痛,他的心更痛,落花疼,他的心更疼!可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