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妾本倾华:夫君请走开
27657300000218

第218章 心痛

心,从未有过的痛,仿佛千百条毒蛇正慢慢啃噬着,一口一口,痛的他几乎发出声音,空场一片寂静,楚刑天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这件事已经在他心底蛰伏了五年,如今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人问起,叫他情何以堪。

“皇上不说,是否落花可以认为,当年皇上为保住皇位,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牺牲处于众矢之的的水玲珑,所以就算知道所有人的阴谋,就算知道自己离开皇宫,回来后便不会再见到自己的至爱,皇上仍然没有拒绝齐王,而是绝然离开皇宫!如今皇上将这所有的罪过推给别人,却曾想过,害死水玲珑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该躺在这里受拔皮之苦,受断肢之痛,受杖刑鞭笞!”落花字字句句,宛如寒冰般冻结了楚刑天的心,在场一片死寂,纵是王君容都被落花的一番言辞震动,若真如此,那她有什么错?!

“来人!将落花推出去斩了!”楚刑天起身时,身下的椅子砰然碎裂,暴戾的瞳孔迸发着如火山喷发般的火焰,整个空场的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所有人的都在这种巨大的威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求皇上…..”静喻惊恐看向楚刑天,本欲磕头求饶,却被落花拉了起来。

“不需要!世人皆道楚王情痴,可真正的情痴不是楚王!而是水玲珑!”落花目光如炬,紧盯着对面的楚刑天,丝毫不显畏惧,或许只有看来生死的人,才会无畏生死,此刻,两名侍卫已然将落花绑缚起来,正欲推离空场之时,那抹紫裳倏的起身,双膝跪地。

“求皇上饶落妃一命,臣弟愿以命抵命!”楚君袖绝然开口,深邃的眸子如鹰般看向眼前的帝王,落花的话如一记响钟在他耳畔敲响,此时的楚君袖如梦方醒,是呵,他怎么就没想到,皇兄如此睿智,怕早就知道王君容当初的奸计,原来一直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所对楚刑天的亏欠顺间烟消云散,他亏欠的只有水玲珑。

“你想死…..”楚刑天黑眸涌动着滔天的巨浪,眼中充斥着嗜血的寒芒,被人在烈日下揭开伤疤让他只觉俊颜发烫,仿佛是被人狠狠抽了数十下,那种感觉,便似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光了自己的衣服,在这所有人眼里,自己似在裸~奔。身为帝王,这样的感觉足以致命,他的尊严容不下落花如此诋毁,亦或者,不是诋毁……

“若皇上欲致落妃之罪,静喻愿与落妃同行,至少黄泉路上,也不寂寞!”静喻扑通跪倒在地,眼底透着绝然,没有落花,她的复仇计划毫无疑义,既然不能报仇,便让她做个忠心护主之人吧,回想悬崖一刻,落花不也毫不犹豫的想要与自己共赴皇泉么。

“你们何必!是落花一心求死!与你们何干?还不快走!”一面是背上血肉模糊的楚君袖,一面是被人揭开面纱,露出陋颜的静喻,落花心潮翻滚,她只想一个人,走的干干净净,却没料会连累自己在乎的人。

“你们是在威胁朕?好!既然你们想死,朕没有理由不成全你们~来人……”此刻的楚刑天,心中只有杀念,他要将所有看穿他的人全都杀死,一个不留,就在楚刑天欲开杀口之时,一抹纤弱的身影踉跄着自人群中挤了出来。

“求皇上明鉴,刚刚池塘,是奴婢不小心撞到落妃,池塘内,若非落花以命相求,奴婢早已性命不保,碧茹求皇上饶落妃一命,此事均是奴婢不好,皇上若罚便罚奴婢……”一顺间峰回路转,碧茹的出现让场上的局势发生了质的逆转,所有人都惊讶于碧茹的出现,一侧,王君容绣拳紧攥,分明可以除掉眼中钉,却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碧茹。

场上再次静谧无声,众人将目光全数投向楚刑天,他一向最护碧茹,如今碧茹亲口为落花澄清,他便再无杀落花的理由。

看着跪在面前的碧茹,楚刑天忽然不知如何面对,她听到了?还是….

许久,楚刑天冷声开口

“既然有碧茹为你们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将落妃幽禁暖仪阁十日,不得离开半步!”楚刑天狠戾开口,继而暴走离开空场,看着那抹明晃晃的身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碧茹只觉心都空了一般,一向敬重尊敬且心生爱慕的形象顺间在她脑海里崩塌,原来在她眼里至死不愉的爱情不过如此。

见楚刑天离开,众人主亦作鸟兽散,有人庆幸,有人唏嘘,亦有人心有不甘,空场上,就只剩下落花,静喻,楚君袖和碧茹四人,尽管没有皇上吩咐,御医院的御医们很是尽责的将落花和楚君袖扶至御医院内,静喻覆上面纱亦跟着落花离开空场。

“多谢。”落花被搀扶着走到碧茹面前,感激般开口,若有生的机会,谁会愿意去死。无语,碧茹甚至没有抬眸看一眼落花,只颓然转身离开,看着碧茹的背影,静喻不禁感叹

“这般忠心护主之人,世间少有,相信她一定很失望……”落花闻声转眸,眼底如春光般温暖

“若再有下次,明哲保身为上~”静喻抿唇轻笑,旋即扶着落花走向御医院。

御医院内,楚君袖拖着背部的疼痛走到落花的房间,静喻亲眼见到楚君袖对落花的情谊,便识相离开。

“你…..还好吧?”落花半倚在床边,脸色依旧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跟我走!离开这里!”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楚君袖豁然开朗,他一直纠结于对楚刑天的愧疚,如今看来,真正愧疚的不该是他,既然如此,他自是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无语,落花淡淡垂眸,樱唇抿出的弧度已然道出了她的回应。

“为什么?你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若非碧茹,你已经是刀下亡魂了,而且你不可能在他身上打探到任何对莫无双有利的消息,这点你该清楚。”楚君袖心知落花此行目的,直言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楚宫便好。”落花抬眸回应,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落寞,静喻说的对,莫无双的目的从来不是要自己提供什么有利的信息,他只想自己的存在可以扰乱楚刑天的心,思及此处,落花只觉心痛,脑海里,莫无双的俊颜越发的清晰,或许到最后,他改变了初衷,落花忽然在想,如果没有雷成风,她会不会参加封后大典?他曾承诺后宫无妃,只有一后…….

“雷成风生死未明,你怎知他就在莫无双手里?你这样盲目的被他利用,岂不糊涂!”楚君袖剑眉紧皱,即便经历生死,落花还要执着下去吗?看着落花背上的伤口,楚君袖一片心疼,这一次,她保住性命,下一次呢?她有多少条命可以挥霍?

“我曾见过成风,他就在莫无双手里,你不必劝我,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这里,若有下一次,落花希望齐王可以冷眼旁观,断不可如今日这般鲁莽。”背后的伤隐隐作痛,落花却没有表现半分,那双眼,永远透着楚君袖捉摸不透的光芒。

“你可知这话听在君袖心里比那几十板子还要痛上万分,连命都不要,又如何冷眼旁观。”楚君袖苦涩开口,垂眸间,转身离去,他说服不了落花,便只有继续守护,他盼着终有一日,当落花倦的时候,会改变初衷。

看着楚君袖孤寂落寞的背影,落花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终是这张脸欠了太多情债,若真还,她要如何还得起呵。

“找我…..有事?”再见无情,静喻只觉面颊发烫,彼时空场,这楚宫所有的人都看到自己的真实面目,无情又岂会例外。此刻,她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无情、

“是谁干的?”冰冷的声音透着绝顶的寒意,静喻甚至可以听到无情拳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什么?”静喻狐疑问道。

“你脸上的伤,是谁干的?”眼中寒意不减,无情只道心痛,他要为静喻报仇。

“你来……便是问我这件事?”

“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只要你说,我便杀!”无情坚定开口。

“不需要,静喻的事自己会处理,刚刚多谢你将齐王找来,静喻还有事,告辞。”她发过誓,自己的仇,绝不假手于人,更何况,她已与无情划清界限,如果不是情急,她断然不会主动去找无情。有些事,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她现在的处境,乱不得!

看着静喻绝然离开,无情伸手,却不知如何挽留,心底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他想说,自己不在乎那伤疤,只希望带静喻离开这里,背叛全世界都好……

“你以为她执着入楚宫是为了什么?”就在静喻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之后,一阵清越的声音淡淡响起,无情警觉回身,正看到叶子聪一脸怅然的站在面前。

“这里是楚宫,你不该出现!”无情冷声道,当日树林,无情方才知道眼前之人功夫如此了得,原本厌恶,此刻心底,却有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你不也经常游走越宫么?再说,你不想知道静喻的仇人是谁?”叶子聪不以为然,耸肩道。

“是谁?”无情眸色骤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