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落花不动声色开口,眼底尽是柔色,
“回娘娘,我家娘娘知幽冥宫副宫主在凤羽阁,特差奴婢送来些宫中糕点,请落妃与白副宫主品尝。”月儿说话间,眸子紧盯着地面,遂将手中竹篮举至头顶,静喻见势将其接在手里,旋即走至桌边,特别选了几块做工精致的搁在白凤瓷碟里。
“辰妃心意本宫领了,回去替本宫多谢辰妃美意,他日本宫必会亲自到清风苑谢过辰妃!”落花云淡风轻开口,旋即捡了块糕点送时自己口中,丫鬟见此,登时面如土色,几乎逃命般离开凤羽阁。
“何以那丫鬟跑的如此仓促?”白凤似看出端倪,狐疑问道。
“许是孩子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估计是新来的也不一定呢~你且尝尝,味道不错呵~”落花漫不经心开口,示意白凤品尝糕点。原本白凤无甚心情,自从到了越宫,便不曾再见上官羽,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亦或者在哪个烟花之地喝的酩酊大醉呵。想到这里,白芷晴脑海里赫然浮现出当晚情景,为了掩饰微微泛起的绯红,白凤倏的拿起糕点,大口咬着。
只是咬着咬着,白凤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眩晕,自己的身子亦似摇晃不止,落花的影像似乎越发的模糊,看上去竟不似一个。
“落妃……这糕点好像……”没有说完,白凤已然倒在桌上,手中的糕点亦随之丢落在地。看着昏迷中的白凤,落花眼底抹过一丝狡黠。
“娘娘?”静喻狐疑看向落花,丝毫不明白落花此番用意到底是什么。
“你说,如果幽冥宫的副宫主在大越皇宫被人下毒,幽冥宫那些徒众还会不会继续为大越供给资源,若是没了那些资源,你觉得大越还能支撑多久呢?”落花自顾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静喻眼中的黯淡和无奈。
“娘娘当真这么恨皇上,若如此,大越必亡。”静喻淡淡回应,眼底闪烁着些许不忍,纵然此事与她无关,可她终不希望落花会有后悔那一天。
“是呵,该有多恨呵,纵然他几次三番救本宫,可恨依旧在,本宫能怎么办?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这么走下去,至于何时才是尽头,落花不知道,可至少现在不是。”落花怅然开口,眸子在看向白凤时闪过一丝幽暗芒。
所谓的杀人灭口不过是给董琳儿看的假像而已,早就候在外面的白芷晴在月儿出来之时便给了她些许银子,命红秀送她离宫,那些银子足够她在宫中战战兢兢干上十年了。
当莫无双赶到凤羽阁的时候,双眼赤红欲裂,他是将落花捧在手心里一样的呵护,居然还有人敢暗下毒手,这无疑是挑战他的最大极限。
“窦羽!朕命你即刻去查!定要查出下毒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好,只要有确凿的证据,就地正法!”莫无双薄唇紧抿一线,眼中的寒光如利刃般射在凤羽阁每个人的身上,让人心底一片寒凉。
一侧,落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有股莫名的情愫欲浅还深,她暂时不去纠结那抹情愫的缘由,只道这次事件之后,没了幽冥宫的相助,莫无双要如何坚持下去。
“白凤怎么样?”见御医们自内室走了出来,落花佯装忧心开口。
“回落妃娘娘,微臣……”御医欲言又止,旋即看向莫无双。
“到底怎么样?快说!”莫无双剑眉紧皱,他何尝不知道,若白凤在越宫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回皇上,微臣着实号不出白逼宫主的脉象,时急时缓,时猛时弱,看似中毒不清,可表面又无甚症状。”御医犯难开口,自己行医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岂有此理!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做什么吃的!都给朕滚!”莫无双几乎咆哮着吼出来,眼中焦急万分。此刻,久未露面的上官羽突然出现在凤羽阁。
“雪……落妃娘娘,白凤她现在怎么样了?”上官羽看也没看莫无双一眼,疾步走至落花身侧,忧心问道。
“宫主还是自己到里面看吧~”落花颓然开口,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看着落花的目光,上官羽忽然觉得心头绞痛,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让他几乎窒息,没有犹豫,上官羽登时跑进内室。
“爱妃可知道是谁送来的糕点?”莫无双无计可施,旋即走到落花面前,狐疑问道,如今只有找到下毒的人,白凤方才有救。
“落花不知,只道是个陌生面孔,落花与白凤情同姐妹,如今白凤正躺在内室床榻上,皇上有什么事问静喻就好,由始至终她都在场!”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落花语闭会转尔踏进内室。
莫无双本欲上前,却在起步之时停了下来,相信落花此刻必伤心欲绝,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她才是,思及此处,莫无双将目光转向静喻。
“静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送糕点的丫鬟长的什么模样?是哪个宫差人送来的,你可知情?”看着莫无双眼中的焦虑,有那么一刻,静喻当真想据实禀报,可她终是忍住了。
“回皇上,那丫鬟面生的很,似是刚入宫的宫女,至于是哪个宫派来的,静喻一时也未听清,奴婢这就与窦侍卫一起认人,若是能认出来自然好~”静喻搪塞开口,旋即转身离开。整个正厅一时间就只剩下莫无双一人,这一刻,莫无双忽然觉得孤独和无助,他尽心想守护的女人却屡屡遭人陷害,他最在乎的大越江山又岌岌可危,何以一夕之间,天差地别呵~
内室,上官羽狠噎了下喉咙,不可置信的看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白凤,眼底不知不觉中已然氤氲出一雾气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上官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如果不是他逃避对幽冥宫的责任,这件事本该是他负责,白凤也不致如此。
床榻边缘,上官羽颤抖着拉起白凤的玉腕,尽管有微弱的脉搏,可白凤此刻的神情,却似没了生命一般让人心痛欲裂。
“说对不起的该是本宫,如果不是到本宫的凤羽阁来,白逼宫主也不会吃到有毒的糕点,宫主若怪,便怪落花。”看着上官羽眼中的痛彻心扉,落花心底抹过一丝笃定。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下的毒?白凤现在可还有救?”上官羽抬眸看向落花,眼中尽是忏悔和歉疚,那抹盈盈就要溢出的晶莹硬是被他隐忍在眼眶里,不曾掉落。
“落花当真不知是谁如此狠心,刚刚御医对白副宫主的情形束手无策,如果能找到神医洛水寒,或许有救!”落花似是恍然开口,上官羽闻声二话不说,陡然冲出凤羽阁、
见上官羽离开,落花盈盈浅步至床榻边缘。
“白凤,本宫知道你可以听得到,这是洛水寒独门**,它可以让你在貌似昏睡的同时,思维却是清醒的,本宫没有恶意,一来是想让你看到,若你真的出事,上官羽会如何。二来,也给了幽冥宫不参与这场战争的理由,虽然落花没有事先告诉你,但以白副宫主的胸襟和度量,该不会怪罪落花才是。而且上官羽刚刚的反应已然证明了,在他心里,不是没有你的存在。”落花淡淡开口,清澈如水的眸子似有深意看向床榻上的白凤。
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当上官羽再次出现的时候,身边赫然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黑衣白发,怎样的神秘莫测,可知道的人却只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呵。本就是一个局,上官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洛水寒自然在落花意料之内。
“只要你能救活白凤,不管你出什么条件,本宫主都答应你!”上官羽信誓旦旦,眸子落在白凤身上时,心底似被人用皮鞭狠抽着疼,任鞭梢带起血肉,痛得他无以复加。
看着床榻上的白凤,洛水寒不由的瞄向落花,心底抹过一丝怅然,或许在她看来,这是件好事,可她从不知道,这样对上官羽来说有多不公平呵。
“水寒必定尽力,只是医治其间还请宫主回避,落妃倒是可以留下来助水寒一臂之力。”洛水寒肃然开口,上官羽本欲拒绝,可想到白凤危在旦夕,遂不与洛水寒计较,回身间,极是不舍的看向白凤。
他这辈子欠白凤的太多了,如果再搭上白凤这条命,那他要几世才能还清呵。
房门紧闭一刻,洛水寒薄唇微抿,眸光璀璨如华、
“落妃打算现在就让白副宫主醒过来吗?”洛水寒柔声询问,眼底是任他如何收敛都掩饰不住的深情。
“本宫已经与白副宫主解释过了,有劳神医!”落花恭敬开口,眸间一片淡然,说话间,眸子刻意回避了洛水寒那样深情的目光。感觉到落花的窘然,洛水寒不禁凄然抿唇,旋即将手搭在白凤的玉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