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落妃此来有何用意?”白芷晴开门见山,她不认为自己与落花的关系好到她会专程来看自己。
“刚刚那碗药庄妃为什么不喝?”就算白芷晴不说,落花亦猜到几分。
“落妃冰雪聪明,该是知道原因,很明显,是有人不想芷晴多嘴,才会让雷嬷嬷特别送上那碗汤药。”白芷晴苦涩道,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又奈何得了谁。
“是辰妃?”落花眸光微凛,猜测道。此言一出,白芷晴登时惊讶看向落花
“落妃是相信芷晴?”
“只是猜测而已,所以才会来这里问清真相。”落花直言,眸光清澈无波。
“真相……我已将真相告诉皇上了,可皇上根本不信,事发之前,辰妃分明来过碧水居,内室的熏香就是她亲手点燃的,我还记得在她扶我的时候,我的手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痛,当时不明白,现在想想,或许就是董琳儿趁那个时候让解药渗进我的皮肤里,所以我才没有中毒!可我真的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包庇她,就算不相信,至少也该传她过来问话,这样对我不公平!”白芷晴悲戚开口,眸间闪烁着晶莹,她委屈,这么多年,她虽然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可对莫无双,她是付了真心的。
“这怪不得皇上,本宫差小芽打探过,就在事发之时,辰妃的确与皇上过招,而且也的确在李公公的引领下见了大景使者,这些都有很多人作证,假不了……”落花淡淡开口,如果白芷晴说的是真的,那这两个辰妃中,必有一人是假的。
“这……这不可能!我发誓当时真的看到辰妃!”白芷晴愕然看向落花,不可思议道。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尤其在这后宫,你入宫时间比我早,更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你放心,雷嬷嬷有了这次教训该不会再向你下手,至于幕后主谋,短时间内亦不会再有动作,虽然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我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落花略带歉意开口,继而起身欲离开。
“落妃……”白芷晴忽然叫住落花,却在落花回眸时面色微窘,不知如何开口。
“这后宫虽然有太多的尔虞我诈,可这其中,又有太多的逼不得已,红墙内的女人有多悲哀没人知道,如果有机会,我会救你出去。落花只想你明白,你所追求的,落花从未正眼看过。”轻柔的声音却如洪钟般在白芷晴耳边响起,是呵,这红墙之内的女人,该有多悲哀呵。
“对不起……”看着落花离去的身影,白芷晴脱口而出,这一刻,她忽然释怀,往事历历在目,被她害死的宫女太监岂止一二,他们都那么无辜,为了恕罪,她愿意在素庭承受所有,可有一个人却是死有余辜!那就是莫无双!那个一脚踢死她孩子的男人,新的目标在白芷晴心中悄无声息的蔓延……
“娘娘,我们现在去哪?”小芽见落花疾步向前,狐疑问道。
“自从入宫还不曾与辰妃见面,是时候到各宫走动走动了……”落花的声音轻灵缥缈,小芽微有诧异的看向落花,那张绝世容颜上似乎多了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愫,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落花非等闲之辈,正如落花所言,生于市井,有几个人可以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娘娘,我们就这么直接过去?”小芽略有不安道。
“自然,去晚了就没有好戏了~”落花樱唇微抿,眼中透着精明。
清风苑
董琳儿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凤凰剑,对跪在自己面前的雷嬷嬷仿佛视而不见。
“娘娘……此事真的与老奴无关呐,若不是落妃忽然驾到,老奴早就喂那白芷晴喝下汤药了……”雷嬷嬷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即便将所喝汤药吐了出来,可还是留下后遗症。
“你是说……落妃逼着你将汤药全都喝了下去?”董琳儿翻动着手中的凤凰剑,眼中光芒骤凛,看来自己太小看这个落花了,连皇上都不相信的话,她居然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回娘娘,落妃的确如此,不过老奴没有犹豫,当下将汤药全喝下去了,相信落妃不会起疑~”雷嬷嬷信誓旦旦。
“还好你够聪明,罢了,你先回去,这段时间对白芷晴好点儿,免得再落人口实。”董琳儿倏的摆手舞剑,剑尖直对准雷嬷嬷的脖子。
“是是……老奴明白……老奴告退……”雷嬷嬷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才一起身,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声响
“落妃娘娘驾到~”夏芯闻声不由一震,登时看向董琳儿
“娘娘,奴婢先带雷嬷嬷到内室躲避一下?”若让落花看到雷嬷嬷在此,终究不好,一侧,雷嬷嬷更是心惊胆颤,附和着点头。
“还需要吗?她来不就是想看这场好戏的么,退到一侧!”董琳儿声音虽柔,却寒如冰霜。
就在落花踏进清风苑的那一刻,董琳儿倏的将剑入鞘,随后将凤凰剑递给夏芯。
“怪不得本宫今早听到枝头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贵客临门呵,这是什么风把落妃你吹进我这清风苑呵?”董琳儿也不做作,盈盈几步迎向落花。
“落花只是闲来无事,所以四处转转,希望没打扰辰妃谈论正事呵。”落花柔声回应,眸子下意识的扫过一侧候着的雷嬷嬷。
“哪有什么正事。不过是想上雷嬷嬷将本宫的几套衣服拿去素庭浣洗,这几件衣服可是本宫自大景带来的,若是破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了。”董琳儿说话间,夏芯已然心领神会的朝内室而去。
“落妃别站着了,请坐~”董琳儿先落花一步坐在桌边,随手提起茶壶,为落花斟了杯清茶。
“辰妃客气了,这些事让小芽来就好,这柄剑不错,单从外表便可看出是难得之物,如果落花没猜错的话,此剑名曰凤凰,乃上古神器,在当世能与之媲美的不超过三把。”落花樱唇轻启,声音宛如天籁,一侧,董琳儿微有诧异,这后宫之中,识得凤凰剑之人也不超过三人。
“落妃好眼力,的确,这把剑亦是琳儿的陪嫁之物,也曾是大景的镇国之宝。”在董琳儿的眼里,纵然父皇有三子七女,可在众多子女中,自己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对于这点,她深信不疑。就在此时,夏芯已然将几套制作特别的衣服交到雷嬷嬷手中,继而使了个眼色,雷嬷嬷早在落花走进的那一刻,便垂眸轻颤,见夏芯让自己离开,登时转身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在此刻,被落花唤了下来。
“这不是雷嬷嬷吗?怎么?才在素庭见过,到这儿就不认人了?”落花刻意加重了音调,冷声质问。
“呃……老奴叩见落妃娘娘……”雷嬷嬷闻声登时下跪磕头,声音较刚刚有明显的不同,那种破锣的声音甚是刺耳,就连一侧的小芽都暗自惊讶。
“睢,难怪庄妃不喜欢喝那药,原来副作用这么大,雷嬷嬷,你这声音可是越来越入不得耳了。”落花似有深意开口。却见雷嬷嬷眼珠子下意识看向董琳儿。
“落妃若不说,本宫还真没注意,雷嬷嬷,这嗓子哑了便找御医给你开副药,若是你请不动御医,夏芯,一会儿找郑御医走一趟素庭。毕竟是给后宫的娘娘们办事,本宫怎么也得尽些人情。”董琳儿感觉到落花话中带刺,却也不硬接下来。
“是~雷嬷嬷,请吧~”夏芯亦听出落花的为者不善,急忙遣了雷嬷嬷。
“落妃喝茶,这茶也是本宫从大景带来的,特别香醇浓郁。”董琳儿盛情邀请道。
“那落花恭敬不如从命了~”落花端起茶杯,轻嘬一口,微品之下倒也觉中其中特别之处。
“如何?”董琳儿微挑柳眉。
“果然好茶,入口香甜,清新淡雅,即便入腹,那股香气仍萦绕齿间,若相比之下,这茶堪称茶中凤凰呵。”落花毫无敷衍的赞美,倒是极入董琳儿的耳。
“难得在这后宫之中能遇到落妃这样的知音人,真是相见恨晚呵~”董琳儿轻笑开口,随后将自己的茶杯斟满,细细品尝。
“辰妃夸奖,落花来自市井,自不比辰妃冰雪聪明,不过在市井混的久了,也听了很多新奇的玩意~”落花语带双关,柔声道。
“是吗?什么新奇的玩意,说来听听?”董琳儿自知落花此话是套,可此时,她也只得接下去。
“很多啊,不过让落花惊讶的便是江湖中有种叫做‘易容术’的旁门左道。它可以将一个人的模样活脱变成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仔细端详,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就像双生子一样!”落花开门见山,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莫无双想看到自己的实力,那她便证明给他看。
“是吗?这天下还有这种旁门左道?可惜本宫自小在深宫长大,不曾有机会接触江湖,真是遗憾呵~”董琳儿面色无波,眸光静如平湖,心底,却陡然划过一抹狠意,落花的意图再明显不过,看来她是相信了庄妃的话,甚至已经怀疑了自己。
“那还真是遗憾,时候不早了,落花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以后若有时间再来叨扰辰妃~”落花柔声开口,说话间盈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