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本宫有事问你。”叶子聪闻声而起,眸光正看到站在对面的静喻。
“静贵人?您……您怎么出来了?”叶子聪惊讶开口,眸间难掩兴奋之色。一侧,落花与小芽狐疑看向静喻,就连静喻自己都有些愣神,且莫说自己在皇宫五年未现身,如今已蒙上白纱,又怎会被他一眼认出?
“叶总管言重了,奴婢现在当差凤羽阁。”静喻尴尬开口,眸光避开叶子聪精亮的光芒。
“是这样……出来就好!能出来就好!”叶子聪兴奋低喃,却被三人听得一清二楚,静喻脸上顺间染起一抹窘色,幸好有白纱遮掩,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落妃,天地良心,她与眼前男子真是连面都没见过。
“叶总管,本宫前来,是想向你打探一些事,小芽。”落花虽然感觉到叶子聪似乎与静喻有些旧识,却也不想多问,小芽自怀中将刚刚郑谨天的记录递给叶子聪。
“依你对寒乌国的了解,这上面的图案会是什么?”落花开门见山,她们的时间不多,明日冷引便会兴师问罪,她必须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有如此,她才有资格与莫无双谈判。
叶子聪拿起手中宣纸,细细打量,只是过程中,眸子却不时瞄向静喻,如果不是静喻有涵养,早就上去揍他了。
“叶总管可有印象?”落花亦感觉到叶子聪的三心二意,不由的追问。
“呃……让奴才再想想……”被落花追问,叶子聪这才低头蹙眉,仔细打量宣纸上的图案。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叶子聪依旧低头凝视,支字不提。小芽有些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叶总管对这个图案是否有印象?”叶子聪闻声抬眸,看的却是静喻,这让小芽不免有些尴尬。静喻实在不能置若罔闻,极便心里诸多不满亦走到叶子聪面前。
“不知叶总管看出什么端倪了吗?”静喻柔声开口,清眸无波。在静喻向前一刻,叶子聪眸光登时闪烁出谣言的光亮。
“静喻姑娘倒是问对人了,叶某不才,却对这个图案印象深刻,再加上刚刚娘娘提到寒乌国,那叶某就更加确信无疑。”爽朗的声音与他的身份极不相附,殿前总管历来都是由太监担任,只是眼前之人的声音倒与正常男子无异,甚至还多了几分磁性。
“叶总管的意思就是知道此为何物了?”静喻难掩兴奋之意,追问道。叶子聪不语,只将宣纸递到静喻面前,随后朝后面的库房走去。看着叶子聪的身影,小芽下意识凑到静喻身侧
“静喻,你跟她关系非浅吧?”
“如果说,我从未见过此人,你会信吗?”静喻据实开口,对于叶子聪的异常反应亦无法解释。身为旁观者,落花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管静喻是否认得这个叶子聪,这个殿前总管对静喻却似一片真心呵。
不过多时,只见叶子聪手握一只翡翠飞凤簪回到众人视线之内。
“静喻姑娘请看……”叶子聪还未说完,静喻便匆匆打断他的话
“叶总管还是跟娘娘讲仔细些,奴婢也是陪娘娘过来的。”静喻实在接受不了叶子聪对自己的另眼相看,柔声提议道。叶子聪虽有不愿,却也不好意思拒绝,继而面朝落花。
“娘娘请看,这只翡翠飞凤簪便是寒乌国特制的饰品,此饰品翡翠珠宝看似华丽,实则更是防身的最佳武器,娘娘注意了!”叶子聪说话间将凤簪的插入发髻的一端对向桌面,还未等三人作好准备,只见‘咻’的一声,凤簪末端突然射出一抹暗器直刺入桌面。
“怎么……怎么会这样?”小芽与静喻纷纷上前,这才发现凤簪末端原本的银棒已经分成七片亮闪闪的银片,其内赫然出现一根银丝,而银丝的另一端正插在红木方桌上。
静喻心急,欲将此物拔出来一看究竟,却在伸手之际被叶子聪拦了下来。
“静喻姑娘切莫心急,好戏还在后头。”叶子聪说话间,不知启动了什么开关,插进桌面的利器倏的被弹了回来,却没有回到凤簪内。
“事实上,这是一种非常精良的杀人武器,名曰‘凤杀’,可以杀人于无意,奴才刚刚没有收回簪中暗器,就是想让娘娘看清这暗器的形状。”叶子聪将凤簪交到落花手上,只见凤簪裸在外面的部分与宣纸上的图案甚是吻合。
“你确定此物是寒乌国所有?”落花凝眸看着手中的凤簪,心底不禁感叹,没想到平柔一副美貌下面,居然有如此歹毒之心。
“回娘娘,奴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此物乃是寒乌国使者冰心姑娘赠与小人防身之用,咳咳……静喻姑娘别误会,我们只是君子之交!”叶子聪心知说错话,匆忙解释,眸光下意识瞥向静喻。静喻无语,对于叶子聪的言行不予理会。
“叶总管,拿匕首过来~”落花看着手中的凤簪,眸光骤然凛冽。叶子聪自是不敢怠慢,自内室取来匕首交到落花手上。
落花将凤簪交给静喻,继而拔出匕首顺着‘凤杀’制造的痕迹分别在两处欲刺下去,只是落花力量有限,静喻本想帮忙,只是自己武功尽废,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娘娘,您要如何只管吩咐奴才便可。”叶子聪倒是机灵的很,在落花的示意下接过匕首,在桌上刺了两刀下去,三人一看,心中了然。
“叶总管,本宫是否可以将这凤簪借用两日?”落花柔声开口,声音中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叶子聪自不敢反对
“娘娘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如果娘娘宫内缺少人手,奴才亦可侍奉娘娘左右。”叶子聪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落花虽看在眼里,可叶子聪毕竟是个太监。
“那倒不必了,静喻,小芽,我们走!”落花缓身而起,将静喻手中的凤簪揣入自己怀里,继而离开房间,静喻和小芽自然分至左右,只是叶子聪一路送出来,却没有回去的意思。
“叶总管莫不是舍不得那饰品吧?”小芽见静喻给自己使了眼色,登时转身,冷眼看向叶子聪。
“呃……没……没有。娘娘走好~静喻姑娘走好!”叶子聪态度依旧殷勤的让人承受不住。
回到凤羽阁,落花命人将凤儿的尸体安放妥当,待明日与平柔对峙。
“娘娘,如果平贵妃死不认帐该如何是好?”小芽忧心询问。
“人证物证俱在,你觉得她有抵赖的余地吗?”落花信心十足,这一折腾已是入夜。见小芽和静喻脸上均有疲惫之色,落花便退了她们,径自回到内室。
香熏袅袅,烛火摇曳,落花静坐在桌边不由的摆弄起手中的凤簪,如此一只发簪居然也会内有玄机,倒真让她大开眼界呵。
“想必落妃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楚君袖的到来未在落花意料之外,只是不管楚君袖到底意欲何为,她始终是帮了自己,不管在冷宫林园挡住夏芯的匕首,还是在梨花宫找到平柔的珠子,还有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打晕莫无双,这一桩桩一件件,落花都记在心里。
“有何指教?”落花的声音不再那般清冷,潜移默化中,她已经不再排斥楚君袖的来去匆匆。
“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来看看你,几日不见,想了~”楚君袖撩起紫裳坐在落花对面,这几****反复思考很久,既然落花不喜欢莫无双,又何以会为他成为大越的奸细?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亦或者落花是被逼的?
“是想知道些什么吧?”从楚君袖的眼神里,落花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会在这里?”楚君袖单刀直入,深邃的眸光闪过一丝期翼,倘若有机会带走眼前的女人,他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发誓。落花眸光微闪,心底涌起一抹苦涩,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问题,再有一天,再有一天她便会知道自己存在的原因,落花有些激动的握着手中的凤簪,突然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慢。
因为激动,落花甚至忘了自己手中握着的并非普通的饰品,只听‘喀吧’一声,凤簪的机关被落花无意开启,电闪雷鸣之间,一阵寒气陡然冲向楚君袖的心脏,速度之快,连落花都没有反应过来。
尽管楚君袖武功神化,可这突如其来的暗器还是让他措手不及,若不是楚君袖坐的位置偏左,想必这一招已然要了他的性命。
“呃……”剧痛排山倒海来袭,楚君袖猛的捂住伤口,却阻挡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只是片刻时间,华丽的紫裳已被鲜血浸透。
“对……对不起!”落花脸色煞白,亦被这样的场景吓的扔掉魂不附体。待落花反应过来,登时起身绕到楚君袖面前,眼中尽是惊恐的悔意。若不是自己疏忽大意,岂会伤到眼前人。
“你不是有意的?”楚君袖薄唇失了血色,深邃的眸光闪烁着莫名的希翼,他在等落花的回应。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怎么办?现在要怎么才能帮到你?”颤抖的声音蕴含着莫大的悔意,落花急切开口,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看到落花眼中的莹光,楚君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虽苍白无力,却来自心底。
“许是我命大,还好没有伤及心脏,你去收了那暗器。”楚君袖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尽管那种剜肉刺骨的疼痛直入肺腑,可面对落花,他当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落花颤抖的拿起手中的凤簪,却不知道刚刚触动了哪个开头,亦不知道凤羽的哪根羽翼可以收回暗器。
“没事,你可以试着来。”清越的声音越发的虚弱,楚君袖慢慢移开伤口的位置,喉咙猛噎了一下,强忍着痛。落花咬紧皓齿,双手紧攥着凤簪,眼中光芒不定,可在看到楚君袖依旧流血的伤口时,她终是闭上双眼,猛的拨动凤簪上的羽翼,只听‘啪’的一声,暗器倏的自楚君袖的体内抽回,却没有回到原位,利器上面甚至还勾着楚君袖的血肉,落花惊愕的看着手中的凤簪,随即将它撇的老远。
“呃……”疼痛变本加厉,楚君袖只觉伤口处似有毒蛇在撕咬,鲜血已然流了一地,落花惊慌之余,忙取来药和白纱坐到楚君袖对面。